池辞也看到了尽头,他疲累地转了下方向盘,脑子都有些昏沉了。
这两天霞城也不安稳,好几家敬老院莫名其妙地出事,着火、抢劫甚至下楼梯来个连环摔,一下子好多人都转去了霞城疗养院,马丽莲都忙不过来了,他也顺道过去帮了点儿忙。
“这个墙后面好像就是仁爱医院。”池纪舒摆弄着手里的导航,一放大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红十字标志。
蔚青涉凑近看了眼:“能翻吗?”
被水泥包裹的墙面只有一人半高,稍微助跑一下就过去了,只是这辆车不太好搞。
更何况翻墙这种事,对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是会上瘾的。
他讲完才意识到了什么,往副驾驶座那瞥了一眼。
谢初晴坐的笔直,肩膀却微微有些向内扣,坐的很煎熬。
她斟酌着开口:“……我可以翻。”
“别别,不用翻,你这带的什么头”,池辞及时开口阻止了这场盛大的翻墙仪式,他一边尝试着掉头一边思考,“我记得刚路过一个岔口,应该能拐出去。”
灰暗的天空中,细雨夹杂着呼呼咆哮的北风,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大街小巷变成了一个雾蒙蒙的世界。
一辆通体白色的汽车擦肩而过,溅起一片泥泞。
布加迪穿过车流稳稳地停在车位上,车窗上的雨珠顺着纹路滑落,又随着关门的动作振起,溅起一片水雾。
医院大厅的地板被水染湿,还没等到保洁阿姨清扫就被踩出了痕迹,黑色的印子突兀地沾在无暇的地板上。
池辞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打了电话也无法接通。
几个孩子跟着他在大厅来回跑,引得周围人频频转头。
Y大一个做志愿者挣学分的女大学生小跑着追上来,微笑着开口:“您好,需要帮忙吗?”
池辞看都没看她,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敷衍地冲她摆了摆手。
“这边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询问前台的护士姐姐”,她像是没在意,脸颊微红地转看着蔚青涉,给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哦,帅哥。”
“谢谢。”蔚青涉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弯起的眼角明媚,成为了这灰败医院里唯一的亮色。
“我带你们去吧”,女大学生彻底被这笑容俘获,引着他们往护士站走,“姐姐——他们迷路了。”
女护士抬头:“好,你先去忙。”
池辞抬起手肘撑在柜台上,强压下心里的愠意,温声道:“你好,我想问一下,306室2床的病人办理出院了吗?”
“请您稍等一下”,前台护士在电脑上点了几下,“他们刚走没多久,但是住院费加上手术费用还没交,您是家属吗?麻烦到缴费处缴下费,谢谢。”
“真有他的。”池辞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池叔——”
“你也是,这都什么破亲戚,傻逼蔚明黎!”
蔚青涉静静地看着他骂人撒气,听到最后才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啧,这小语气。
池辞自己给自己洗了脑:“算了算了,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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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霞城的谢初晴直到夜深也没有等到傅桉的一通电话,手机里只有一封没有署名的短信,孤零零的躺在收件箱里。
——今年的山茶花开的不是很好。
来年见。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