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的细节是在L找来的律师帮助下敲定的。律师来自B市最好的律所，云鹤没敢问他的收费标准，在L斩钉截铁地表示已经付完全款不能退之后，他只能乖乖接受了这一安排。

云鹤也借此机会知道他那极高的底薪完全出自L的私人账户，在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坚决地拒绝了极高的底薪，否则这和直接签在L名下有什么区别。

而L的工作似乎很忙，全程交付给律师，完全避免了线下与云鹤见面。这让云鹤紧绷的心情放松很多。

律师带着有云鹤签名的合同匆匆离开，他要将这两份合同交给雇主，等雇主那边盖章后再带给云鹤。在这场交易中，比起一个律师，他更像是双方的传话筒和跑腿，当然一定程度还对乙方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云鹤在律师离开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归功于太好说话的甲方，过快的效率让他生出了这次签约是不是过于草率的疑惑。

今天是周六，店里不是很忙。但为了和律师商讨细节，他特意向胡馨请了一天假，而现在也只过去了半个上午。

他把签约结果告诉Daniel，对方很快发来了回应。Daniel打了电话过来，他的语气满含遗憾和歉意：“没想到你这边解决的速度这么快，看来我们公司的法务这次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云鹤留在与律师见面的店里没有离开，他下意识地搅拌着咖啡勺，浅棕色的液体在杯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尽管每天都在和咖啡打交道，实际上他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哪怕加了大量奶和糖，醇香过后，苦涩感依旧遗留在唇舌上。

他苦恼道：“我什么都不会……已经开始后悔了。也许法务部能帮我看看怎么解约损失最小呢？”

Daniel那边的背景音是茶水间里饮水机运作的嗡鸣声，他显然没料到云鹤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没关系，你想播什么，我们都可以教你。”

他想了想：“公司对新人主播的培训里不涉及机密的部分我都可以教给你。”

“那太好啦！”云鹤心情陡然明朗，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咖啡勺，随后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却依旧雀跃，“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下次……明天见面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