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的风依旧让人招架不住。刚刚过完年复工没多久的人都拉紧领口缩着脖子赶往工作地点。来往的人流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句有关工作或者天气的抱怨。
闻景之刚从美国飞往辉市的飞机上下来,一边往出口走,一边回消息。
“应该已经下飞机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短信来自他的亲姐。
“刚刚抵达,我现在在辉市,这边有一个项目需要我处理,预计明天晚上到燕城。”闻景之看眼时间,回道。
闻忆晚:“那我明晚派人去接你,你回来直接去大宅看看老头子吧。”
闻景之停下脚步,打下一段话,指尖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最后又将字一个个删除,重新输入:“好。”
闻忆晚见对方输入半天最后就发了个“好”,想了想还是劝他:“一件事没赢,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接待的人堵在了路上,闻景之只好在机场找了家咖啡店进去等。
“您的意式浓缩,慢用。”服务员将咖啡放到闻景之面前。
闻景之半倚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面前的咖啡散发出苦香,但他并没有打算品尝,只是盯着手机里他姐发的那句话陷入沉默。
五年了,距离当初他被他爸“打包”送到国外——打伤了包扎好丢到国外已经过去了1800多个日夜。
他和他爸向来是话不投机,他也知道他姐的用意,但可能是因为今天辉市的天气不算太好,阴沉沉像是随时会下一场雨,使得他心情也不可见得烦躁起来。
同时,辉市某酒店房间里,厚实的窗帘遮住了巨大的落地窗,本就灰暗的天空泻出的不算亮的光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就导致房间里漆黑一片,苦了患有夜盲症的男人。
他不敢贸然开灯,摸摸索索来到床边,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温和的灯光终于解救了他的双眼。
“少爷唉,快醒醒。”男人伸手摘了床上人的耳塞,隔着被子摇了摇,用掌握刚好的分贝唤着,确保能叫醒又不刺耳。等人有了动静后赶忙闪身到一边。
被摇的青年半晌才缓缓翻了个身。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躲得远远的经纪人,皱起眉头,哑着嗓子说:“阿妈,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要喝水。”
叶晨似乎习惯了他的称呼,拿过旁边的矿泉水打开递给他:“还不是怕你没睡醒又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青年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接过水喝一口,声音稍微恢复了点。
“……”经纪人默默看天花板,心中默数,最后他也算不清,跟着青年的这几年,直面过多少次他的起床气。
不过看着青年眼下少眠导致的青乌,叶晨非常自觉地说:“少爷辛苦了,等忙完这一阵就给你放两周的假,让你好好休息。”
闻言,青年歪着脑袋靠在床头,眼神带着威胁:“你要是再敢中途要我回来接活,你就死定了。”
青年的眼睛有别于大部分华国人的棕眸,而是更浅一些,光照之下隐约有些蓝灰色,加之刚睡醒眼睛不自主分泌的泪液,显得水润明亮,倒像是戴了美瞳。
叶晨迎着这样的眸光,悻悻地保证:“不会不会,这次是意外。”
青年这才放过他,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他登上微博小号刷了刷,发现他“在辉市密会恋人”的八卦绯闻还挂在微博热搜。
真是无fuck说,他轻嗤一声关上了手机。
叶晨也知道他在看那个热搜,赶紧告知进度:“这事一看就是那个付晓蕾想绑着你炒作,我们已经开始着手澄清了,你别担心。”
付晓蕾就是这次绯闻的女主角,也是青年这次在辉市活动中的其中一个参与艺人,两人并不相识,最多在活动中打过几次照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好巧不巧被人拍下了两人出现在同一家餐厅的照片,又好巧不巧那人当天和他戴了同系列的手表,于是便闹上了热搜。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爆绯闻,那些娱乐记者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粉丝也一定会追着不放,他接下来还有好几个通告要跑,需要好几天连轴转,烦心事一大堆。
叶晨当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经纪人,看他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刚刚和公司联系了,我向他们争取到了两天的时间,暂时把接下来的通告推迟了一天,先不用急着回燕城,公关部也已经在着手处理热搜的事,但是我有事得提前回燕城,所以我让小然和陈含留下来陪你,这两天可能会被狗仔蹲,你尽量别出门。”
“知道了。”没听他叮嘱完,青年就又躺了回去。
叶晨看着他家祖宗这么懒,估计主动让他出这房间门都困难,他又叮嘱了一些琐碎小事,临走前还把房间的空调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