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位于密歇根湖南部,无愧于“风城”的称号,九月下旬已经开始渐渐转冷。
祁栖颜披着房间里的薄毯,戴上口罩,出门前顺手拿了之前活动用的鸭舌帽,草草盖在头顶。
隔着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比隔着墙更清晰了,祁栖颜压着火气敲了两下房门。
“叩,叩——”
没有人回应。
他曲着手指又敲了两下,等了半晌。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祁栖颜本就高涨的怒气陡升,早已把刚刚给自己做的公众人物的心理建设抛之脑后,前后应该不超过三分钟。
他在拍门和踹门中短暂思索了一下,最终抬起了脚——踹坏了门大不了赔偿也要教训一下这个傻逼。
谁知脚刚刚踹出,门却突然开了,他心下一惊堪堪收回了脚,稳住身形。
他抬起头,越过帽檐看见了一张英气的脸,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是个亚洲人。
对方似乎也有点讶异,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长期处在镜头和灯光下,祁栖颜对这种审视很敏感,被打扰的怒气此刻又有了满溢的趋势。
“草了。”他低骂一声。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才开口,由于休息不足的嗓音沙哑,语气听来颇有些咬牙切齿:“Keep your voice down. You're really noisy.”(安静点,你们真的很吵)
对方静静地听他说完带着怒气的诉求,并没有对他强硬的语气表示不满,而是用着非常标准的中文道歉:“抱歉,我的疏忽,我会解决的。”
意外的好说话。原本祁栖颜已经做好了发生冲突的准备了,这诚恳的道歉反而让祁栖颜有气没出撒。
“国人?那麻烦声音小点,毕竟是休息时间。”祁栖颜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冷淡道,丝毫没有脏话被人听懂的窘迫。
此时屋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停了,看来是刚才开门前关的,但是屋内的镭射灯却没有关,五光十色的灯打在这人身上,与他的气质十分违和。
对方看了看腕间的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4点17分,他对祁栖颜的“休息时间”没有进行反驳。
祁栖颜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静默间,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虽然衣着有些凌乱,但是对方气势沉稳内敛,仿佛刚刚是在顶层大厦开会而不是在宾馆里开演唱会。
不过好奇心在困意面前不值一提,解决完问题后,他就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了。
谁知这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从房间里往门口跑来,一下子撞在了门口站着的男人身上。
“Honey, don't go. I don't want to break up.(亲爱的,别走,我不想分手)”来人紧紧搂住那人的脖子,整个人都要挂在对方身上,嘴里还念叨着,那声音颇为可怜。
随着两人这大开大合的动作,祁栖颜不想看也注意到了男人松垮的衣领下,赫然印着一张红唇印。
而挂在他身上仿佛没有骨头的男子唇上有着同色号的口红,此时已经抹花在了脸颊上。
祁栖颜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貌似撞破了别人的私事,立马转身就走。
身后却偏偏传来了清晰的争执——
“别闹了。”男人语气无奈。
“我没闹,你怎么能,上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你这个拔.屌无情的渣男。”那人明显喝醉了,吐字不清。
“那个男的是谁?是你的新欢吗?”说着就从男人身上下来,冲上前一把拉住祁栖颜,誓要男人给个交代的架势。
祁栖颜没料到这一情况,被扯得猝不及防。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并不想和这两人继续拉扯,只想立马原地睡上20个小时来慰藉自己即将干涸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