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午饭时间。
跑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其他人是同家人一起出游,因此带了吃食,想留越明鸥与卜逯儿野餐。
越明鸥却不想同那些大人们碰面,免得又一番见礼破坏心情。于是与他们分别,同卜逯儿一起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刚进城门,碰见将军府的马车在接受盘查,越明鸥掀开帘子喊了一声,就见东嫤冒头看一眼便往这边跑。
边跑边喊:“逯儿是不是在你车上?”
等冲进车厢看到逯儿才放心,倚在窗边冲自己的车夫招手吩咐他们回去,自己就在公主车上说话。
“我还说去找你们呢,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卜逯儿回道:“遇见几位同窗,一起放了会儿纸鸢。”
“这个天气确实适合放纸鸢,还没吃东西吧,饿不饿?”
越明鸥在一旁揭开盖在箩筐上的布邀功:“饿肯定是饿了,给你摘了这么多青花,准备怎么感谢我们?”
“谢谢谢,请你吃馄饨,”东嫤伸手拿起一支闻了闻,“城南婆婆家的可鲜了,我们常去,让你饱饱口福!”
给吃惯山珍海味的皇室公主饱口福,这话也就东嫤说得出来,越明鸥笑得期待,将布匹盖回去。
“该早点儿来找你们的,在季昌明那儿浪费好些时间。”
卜逯儿顺势问:“早上去侯府的事怎么样了?”
“说是我们去赔礼,说着说着变成给我们道歉,客套来客套去的,麻烦得很。”
越明鸥搭腔:“我就说繁文缛节要不得。”
东嫤点头赞同得情真意切。
卜逯儿接着问:“那就是解开误会了?”
“算是吧,我跟他本来也井水不犯河水,不说这个了,和你们放纸鸢的都有谁啊?”
卜逯儿回忆着说了一遍,看东嫤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提议下午还可以再去一回。
东嫤却摇头,“不了,下午还要去找江笠阳呢,你化瘀膏是不是快用完了,身上淤青散了没?”
今天听说季昌明身上的淤肿都五日没退,想到逯儿体质特殊恢复得慢,而且伤得更重,虽然用着悬济医馆的化瘀膏,但同样的药膏在她身上效果会打折扣,岂不是更不容易散,担心得很。
“已经变颜色,好了许多。”
“那就好,我顺便问问化瘀膏里加了什么东西这么香,敲她一把药材!”
越明鸥好奇问:“江笠阳是谁?”
这时马车也停下来,东嫤先钻出去,边接逯儿边回答:“悬济医馆老神医的徒弟,未来神医,你要是下午没事,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认识一下。”
“行啊。”
“我先去叫馄饨了!”
说完就拉着卜逯儿直奔馄饨摊,也不管越明鸥有没有跟上。
“婆婆,三碗清汤鲜肉馄饨!”
“嫤丫头和逯丫头来啦,还有一碗是谁的呀?”
“今天带了新朋友来!”
“好嘞,老位子坐着等一会儿啊!”
几个小伙伴经常来吃,在婆婆这儿混了个脸熟,加上东嫤嘴甜招人喜欢,她们碗里的馄饨总会多放几个。
东嫤和卜逯儿在擦勺子,顺手给越明鸥也擦了一只。
越明鸥还是第一次在露天的地界吃饭,身边人来人往,东瞧瞧西看看,体验实在新奇。
汤锅沸气足,馄饨皮薄馅儿大熟得快,不多时便煮好端上桌。正赶上午饭时间,摊子生意好,婆婆只来得及招呼一声“慢慢吃”,就脚不沾地又去接下一碗生意。
满满一碗有十几个,子鸡蛋大小,个个肉质饱满弹牙,破皮就流出鲜美汤汁。尝一口市井鲜香,是要比在宫里吃饭更开胃。
东嫤见越明鸥吃得香,想说别客气。
“要是不够可以再添一碗,我带够钱了。”
“再添一碗我可吃不完。”
“没事儿,咱们分着吃,我肚子能装着呢!”
本以为是说笑,没想到后面真添了一碗,虽说分了几个出来,但另外两人再也吃不下,大部分还是进了东嫤的肚子。
越明鸥第一次对东嫤的胃口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东嫤抱着肚子打饱嗝,今天婆婆吊的大骨汤,鲜,鲜得很!
吃饱喝足,三个人慢悠悠往永宁巷走,身后侍卫牵着马车跟随,一边逛一边消食,居然也能赶在江笠阳午休之前走进医馆后院。
熟悉的平地一声大吼,直接把半梦半醒的江笠阳给喊清醒了。面容清秀的少年从摇椅起身,边开门边骂人。
“你是吃饱了撑的嗓门儿大是吧?”打开门看见第三人时,嘴里骂人的话一噎,“这位是?”
东嫤手欠拍歪帽子,迅速往院子里钻,“这是三公主,要拜赶紧拜!”
“啊?”
越明鸥看得好笑,连忙制止:“免礼。”
看起来跟真的一样,江笠阳觉得自己没睡醒,扶正帽子向卜逯儿眼神求证。
见对方点头,更懵了。
“请,请进。”
聚到院内落座后,江笠阳去准备了茶水。东嫤啥时候有过这待遇,张嘴就挖苦江笠阳阿谀奉承。
“哼,平时我来你这儿不是站着就是蹲着,什么时候在你院子有过椅子坐?”
江笠阳忍着,默念“有客人在,不与她一般见识”,专心倒茶。
东嫤不依不饶:“更别说专门端茶出来,上回来你这儿喝水还得自己倒呢,你不理我是不是心虚?”
江笠阳忍了又忍,心道“公主面前,不能失礼”,给越明鸥递茶道“请”。
东嫤得寸进尺:“你怎么不对我也‘请’一下?”
江笠阳忍无可忍,紧闭了下双眼,然后朝天翻了个标准的白眼,咬牙切齿骂:“你是不是饭吃多了烧心!”
多日未见,东嫤这下舒坦了。
可江笠阳想起客人在,顿觉丢脸。
卜逯儿及时解围:“阿嫤和江哥哥一直是这样相处的,习惯就好。”
越明鸥闻言一挑眉,看向江笠阳的眼神意味不明,喝着茶,只觉得面前这位未来神医,越看越有趣。
那边东嫤还在和江笠阳吵,后者却不打算惯着,“大中午的,师父还要睡午觉,你安静点。”
东嫤果然闭嘴了,显出一副委屈听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