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順著暗流而上，兩人很快露出了海面，望著朝陽灑落在海面上的點點亮光，美麗的景致看得浮曦出神。

見浮曦雙眼放光，亶永有些得意。

「土包子，妳是第一次見到太陽嗎？」亶永故意用嘲笑的語氣問道。

「那當然，我活了二百九十九年，還是第一次見。」

浮曦望著刺眼的朝陽，抬手遮住了些許刺眼，卻又不捨得地撐開手指的縫，想多看幾眼那比夜明珠耀眼幾百倍的圓球。

「妳明年，就成年了？」亶永問。

「怎麼了，難不成你也還沒成年？」浮曦回問。

亶永淺笑，細長的眼角掃過浮曦的眼。「我比妳大多了。」

「呿，看來，不僅是條臭貓，還是條臭老貓。」浮曦譏笑地說。

亶永沒好氣的伸出指頭，彈了浮曦的額頭。

「你幹什麼？」浮曦揉著額頭，瞇著眼瞪他。

「一個女兒家的，開口閉口都是粗話，」亶永嘆氣，邊游向岸邊。「上岸吧，在水裡我可泡夠了。」

亶永先上了岸，隨即施加靈力在身上，甩掉了一身水漬。

他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轉過身來時，卻看見浮曦的下身，成了一條巨大的魚尾。

魚鱗層層堆疊，閃著碧綠的光芒，在朝陽灑落之際，更是顯得格外波光粼粼。

浮曦撐著身子，她也沒想到初次上岸，原本在海底的兩條腿會變回真身，這樣一來，她可沒辦法像亶永一樣，在陸地上行走。

亶永蹲下身，細長的手指勾起了浮曦的下巴。

「小魚兒，這可怎麼是好？」亶永嘲笑地說。

浮曦甩開他的手，甩動著魚尾。「這才是我要你幫我的真正原因啊。」

「幫妳？這怎麼幫？」亶永望著浮曦。

「你不是靈力強大嗎？給我變一雙腿出來吧。」浮曦回答。

亶永噗哧一笑。「我答應妳的，是帶妳上岸，可不包含替妳生出一雙腿來，這恩，我想我是報完了吧。」亶永說完，起身就要走，浮曦趕緊扯住了他的衣角。

「喂，別走，這樣我怎麼去青丘？」

「與我何干？」亶永以其人之話回道。

「亶永！」浮曦見亶永是真的不打算幫自己，她便脫口而出。「不然，我跟你做個交易，我給你一樣東西，你替我生出一雙腿。」

「交易？」亶永訕笑。「若是妳那小店的幾壺破酒，我可沒有興趣。」

「我拿我的鱗片跟你交換！」

此話一出，還真勾起了亶永的興趣。

他重新蹲回浮曦身旁，饒有趣味的問：「妳要拿鱗片跟我交換？」

「對，雖說我只是赤鱬族，可在這九州，人盡皆知，人魚一族的鱗片價值連城。」浮曦將手靠近胸口，對著胸前施力。

亶永看著她，心裡有些疑惑。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滬仁族嗎？亶永在心底發問。

赤鱬族的鱗片一文不值不說，就算是心鱗，也沒值幾壺酒，她當真以為自己的心鱗，很珍貴嗎？

當然珍貴，她可不是一般的赤鱬族，而是滬仁族啊。

看著這涉世未深的女子，亶永笑了。

至於浮曦，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扯下胸前的心鱗，疼是疼，可對她來說很值得。

她擦去額上的汗，將心鱗放在手心，遞給了亶永。

「人魚族的心鱗能做成軟甲，你動不動就跟炧犬族起衝突，以後這片心鱗，保不準還能又救你一命，」浮曦喘著氣，接著問：「心鱗都送你了，能替我變出一雙腳了嗎？」

亶永接下這片晶瑩剔透的心鱗，打量了許久。

「真的不後悔？」亶永故意地問。

「沒什麼好後悔的。」浮曦堅決地望向他。

亶永勾起了謎樣的嘴角。

「妳就這樣把心鱗給我這個陌生人？妳信我？」亶永又再確認一次。

「你幫不幫嘛！」浮曦不耐煩地看著他。

亶永將那片心鱗收進衣身裡。「好吧，看在妳還算誠懇的份上，我就再幫妳一次。」

語畢，亶永將手覆在浮曦的大魚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