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边。

这个点人还不算很多，乔自秋很轻易就看到了角落的电梯。

大概是因为他的神色太过坦然，一路上虽然也有不少人因为他容貌侧目，却再也没人像刚才的搭讪男一样主动搭话。

他顺利地穿过人群，却在电梯口被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抬手拦了下来。

“楼上是贵宾vip场所，闲人免进。”

他眼里带着笑意：“小弟弟，你是不是走错啦？我们这儿可不是未成年可以来玩的地方哦。”

“……我成年了。”

乔自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小孩，闷声道。

“我不是来玩的。我叫陈源，约好了今天来面试。”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点开和张允的聊天界面，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我看看……哦，是张允那小子。”

男人定睛看了看，顿时了然。他顿了顿，又挂上笑脸：“行，那我带你上去。”

他说罢便抬手招呼来附近另一个服务生，两人小声交流了一会，后来的那人便顶替了他的位置。

处理好自己的工作，他才笑眯眯地朝乔自秋伸手：“跟我来。”

乔自秋一直站在原地耐心等他俩交接完，见状却并没伸手，而是默默跟上一步。

他走到服务生身边，小声开口：“我真的成年了。”

他总觉得这服务生似乎把他当小孩看了。

服务生笑容不减，见乔自秋一脸淡漠，还伸手主动牵上他的手。

“你要是面试过了，我们就成同事了嘛，牵个手就当是提前认识一下。”

他边走边说，顿了顿，又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忍不住想照顾你。哈哈，可能是你这孩子长得太可爱了吧。”

他说罢耸了耸肩，停在某扇门前，抬手轻叩两下。

“老板，前两天约了面试的那位来了。”

“面试……哦，我知道是谁了。”

房间里的人应了一声。

“进来吧。”

“谢谢。”

乔自秋礼貌地朝服务生点点头，就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

十分钟后。

“基本情况我也了解了——”

简短的会话结束，男人边说边把原主那份写得颇为稚嫩的简历随手扫到一边。

他两手交叉抵着下巴，皱了皱眉，审视般的目光上下扫视乔自秋的脸。

乔自秋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异样的不适，但他还是一言不发，抬头直直地与男人对视。

男人盯着他的脸沉吟片刻，突然收起那副严肃面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们这儿的工作，对员工的社交能力有一定要求。这样，今晚楼上来了几位老客人，你去陪他们聊会天怎么样？就当是一个性质特殊的小测试。你要是能和他们聊得开心，这面试也就通过了。”

乔自秋听完，心中一愣。

虽然原书对陈源入职夜总会的过程并没有详细描述，但似乎也没提过有这一段。

莫非是自己无意中搞错了什么？

男人见他一副思索模样，又笑了笑，语气轻松道。

“放心，都是老客人了，不会为难你这小孩。网上不是常说你们这代小孩都是社恐、不爱跟陌生人聊天吗？再说了，我也是担心你不能适应咱们这儿的工作强度，关心关心你嘛。”

“如果小陈你不接受，那这场面试……”

他收起笑容，意味深长补了一句。

“换作是你，肯定也不敢随随便便挑一个能力未知的员工，是吧。”

要是面试出了差错，剧情就会出现偏差。

想要进夜总会，现在也只能照他说的做了。

听他话说得那么明白，乔自秋也只好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男人才把身子猛地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

“……张允那小子倒没骗我，这小孩的确长了张漂亮脸蛋。就是人太呆了，嘴又笨，刘海遮着眼睛怪阴森的，跟块木头似的。”

男人伸手搭在鼠标上点了两下，面前电脑屏幕亮起，赫然是某房间内的监控画面。

“不过嘛，要是能讨好到那两位，倒也算他能耐。真当个花瓶养着，也不是不行。”

“呵呵……真期待结果啊。”

椅背被压出嘎吱声响，伴随着男人的喃喃自语声消散在夜风中。

.

顺着男人的指示，乔自秋很轻松地找到了目标房间。

他原本想直接推门而进，想起方才服务生的动作，抬起的手便拐了个弯，轻轻叩了两下。

门后隐约的话语声一顿，接着便有个轻浮声音语带疑惑地开口。

“咱们这酒水都齐了吧。表哥，是你叫人了吗？……成吧，我去看一眼。”

乔自秋耐心地等了一会，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这张脸带着病态的青白，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身材消瘦，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气虚模样。

他目光先是对上乔自秋的脸，接着又往那开得极深的T恤领口滑去，最后恍然大悟地一笑。

“哦？原来如此。进来吧，小弟弟。”

“谢谢。”

乔自秋依旧面无表情，说完便低着头准备往里走。

那男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后便又恢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别老低头嘛。弟弟是害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