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池以为乌伯宁又开始间歇性地想玩儿换装游戏，哄道：“我还是换下来，这套我穿着真的很贴身，一会穿皱了，又得熨烫。”

“你穿着贴身就对了。这套就是给你穿去面试的。不过如果要去可可大使馆，细节上还要雕琢……扣子得换一套，衣缝要加边儿……”

“诶？给我的？”谢小池愕然。

“不是说大订单吗，您这些天加班加点做的呢。”

“对啊。”乌伯宁站远了打量站在一起的两人，“我店里出去的姑娘要参加晚宴，怎么不算大订单？诶嘿，大侄子也是一表人才……诶诶诶，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没，没有。”谢小池吸了吸鼻子否认，眼里却漾起了水光。

“你哭不要紧，别把我衣服弄脏了。”乌伯宁匆忙从马甲口袋里掏出手帕，塞到费峥手里。

“给人擦擦去啊，眼里没活儿怎么成？”

“啊？哦哦哦。学姐，你怎么啦？乌伯伯早就想给你做衣服了，主要还是贪图你的好身材……”

乌伯宁抗议：“你安慰就安慰，不要抹黑我啊。合着你们父子俩眼里，我就是个盯着小姑娘身体瞧的变态吗？”

“您不是吗……”

谢小池听着他俩插科打诨，忍不住笑得眯起了眼，盈在睫毛上的一滴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她转身重新看向穿衣镜，镜子里，丝质的银灰色衬衫细腻柔软，服帖地束在墨绿色混纺面料的高腰阔摆伞裙里。衣服贴身处都内衬了棉料，衣料不贵重，但很舒适。宽阔的硬料裙摆微微晃动，像一捧撒开的花束，让整套装扮既具职业装的简约保守又不失作为晚宴礼服的华丽庄重。

从衣领到腰部，每一处松紧都恰到好处，不勒身也不拉垮。裙封上甚至还设计了一圈跟上衣相配的暗扣，保证无论做什么动作，裙子都不会下滑。

在乌伯宁这里偷师了这么久，谢小池不会动手做，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这套衣裙的一针一线里，处处都是设计师的巧思，和裁缝的心血。

量身定做，她今天对这四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

“真好看……”她原地转了一圈，“这是我穿过最好的一套衣服。”

“哼。”乌伯宁故作嘚瑟，“也不看看是谁的出品。”

“那，一定很贵吧？”费峥在旁边小声说。

“寒酸！小气！谁稀罕收这么套衣服的钱？就是些边角料做的，小池丫头你喜欢就穿走，还我我还不要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小池专注地照着镜子，一寸寸地欣赏着这套衣裙的剪裁细节。费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保持着手臂曲起的姿势，脸色通红。

“喂，”乌伯宁瞄一眼沉迷找剪裁知识点不可自拔的谢小池，压低音量问费峥，“你也要感动哭了？大可不必，你这套真的是用边角料，拿店里成衣改的，加工费300礼顿币从你爸那出，别跟伯伯客气哈。”

“不，不是。”费峥欲哭无泪。

“刚才，被学姐碰到手臂，麻了……”

谢小池跟他挽起手的时候，感觉到谢小池身上的衣料摩挲，像是有一股电流突然击穿他的半边身体，让他感觉身体一麻。

要不是怕在谢小池面前丢人，他早就歪斜着跌坐在地了。

“嗯……这里还要改改……”乌伯宁装模作样地摆弄起费峥的胳膊，实则把他整个人馋着站直，“进来进来，坐下让我看看。”

一老一少进了工作室，费峥瘫软着倒在沙发上。

乌伯宁哼笑出声：“出息！老费有句话说得没错，有其父必有其子……难道优秀的女生都喜欢你们这种纯情款？”

“嗯？”

“没什么没什么。”乌伯宁自觉嘴瓢，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转移话题遮掩过去。

“对了，模拟晚宴的时候，你们记得站近一点。”

费峥心动又有些不安：“乌伯伯，学姐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呢，我老贴着她站会不会太过突兀啊？”

“你在脑补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一个黑皮，站小池丫头旁边，正好把她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