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求线面平行，再求面面平行，可以理解吗？如果你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几何关系的话，我的建议是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求法向量。”沈嘉霖看着手机里的习题，习题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悬浮窗：通话时长56:47。他在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耐心地讲解。

尽管已经放假，但两人的帮扶计划尚未终止，因而两人约定好，每天晚上抽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补习数学。

宋碎安把手机放在一边，时不时往门口瞟一眼，尽管戴着耳机，她也只开了两三格的音量。

宋碎安遵照沈嘉霖的思路，在草稿纸上画图：“然后呢？就好了吗？”声音刻意放得很低。

“嗯，你试着算一下。”沈嘉霖演算出最终答案，在答案周围画了个圈，往手机看了一眼道，“看看能不能证明出向量EF等于m倍的法向量。”

宋碎安应了声“好”。

良久，声音才从对面传来：“算出来了。”

“答案等于多少？”沈嘉霖问。

“m是3倍，对不对？”宋碎安期待地看向手机里的通话界面。

“对。”沈嘉霖感到欣慰道，“你终于开窍了。”

宋碎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声音轻轻的，但不失打趣意味：“老师教得好。”

沈嘉霖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的笑声从耳机传出，直钻宋碎安的耳朵：“那么宋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有！”宋碎安慌乱出声，一时忘了压低声音，反应过来后声音又变小了，“你明天有时间吗？”

沈嘉霖合上本子的手顿了一下，将本子合上后道：“有的。”

宋碎安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但此刻的她还是犹豫起来了，不敢开口。她怕被拒绝，更怕自己看起来目的性太强。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沈嘉霖几乎以为电话被挂断了，他试探出声：“你有在听吗？”

“那你想出去玩吗？”几乎衔接得很完美，宋碎安在下一秒脱口而出，似是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

趁着沈嘉霖还没开口的空档，她道：“我有点想去楠源路那边新开的咖啡馆，你有空吗？”

“怎么不找刘恩琳？”沈嘉霖有些不解，语气里带着怀疑。

宋碎安打字的手快到重影，寻求刘恩琳的帮助。得到对方的答复后，照着念了出来：“她要跟郑清杉去游乐场，没空陪我。”

沈嘉霖依旧看不清楚宋碎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应允了她：“我不认路，到时候在楠源路那边的公交站等你，可以吗？”

宋碎安明显神经都放松下来了，语气里藏不住的高兴：“好呀，下午四点半碰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嘉霖不假思索。

……

黄昏时的太阳并不毒辣，反而让整座城市都浸入了一种悠闲的气氛里。

“我到了，怎么没看到你？”宋碎安站在某个拐角处，正在和沈嘉霖打电话。

沈嘉霖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把视线落在左侧不远处的拐角，边上正站着一个背向他的少女。

“宋碎安，回头，我在你身后。”沈嘉霖的声音伴着电流音传递过去，颇为悦耳，令人心安。

宋碎安乖乖照办，一转身就看见沈嘉霖，沈嘉霖稳稳地接住了她抛来的目光。

只见宋碎安转过身的一刻，阳光直直打在她的发丝，眼睫和身上。

她梳着高马尾，黑色衣领的白色短衫和黑色工装裤结合成一套休闲装，肩上还斜挎着一个米白色的包包。

宋碎安握着挎包上的背带，朝沈嘉霖挥了挥手。

少年站在公交站台前，穿得颇具运动风。上衣是蓝白双色拼接的美式短袖，下装是白色运动裤。

待宋碎安走到他跟前，沈嘉霖假意咳了两声，试图掩藏自己的慌乱：“走吧。”

他心想：好漂亮……

宋碎安冲他点点头，笑眯了眼，心想：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不穿校服的样子耶，更顺眼了。

咖啡馆——

尽管现在已是傍晚，但咖啡馆的人气依然高涨，宋碎安看了一眼排队的队伍，找了个位置坐下，选择扫码点单。

她不习惯离别人太近，讨厌和人肢体接触。

沈嘉霖顺势坐在她对面，两人相视一眼。

“要一起听歌吗？”宋碎安递过一只蓝牙耳机。

沈嘉霖很自然地接过耳机，放入耳朵：“好。”

有人说，一起听歌就像共享心跳。此刻，这句话好像得到应验，两人都默默地别回头看向橱窗外。

只有耳机里的音乐在耳边喧嚣：你问相思，该如何写，近君情更怯。

服务生的到来打破了沉默：“请慢用。”

宋碎安冲他点头微笑，道了声“谢谢”。沈嘉霖看着两人更为融洽的相处氛围，心下不悦但面上不显。

拿到咖啡后，宋碎安在包里翻找了一顿，拿出一个礼物盒。她把礼物盒推到沈嘉霖眼前，道：“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沈嘉霖有些惊喜，久违地绽开笑脸，不复先前的阴翳，少年气由内而外地迸发。

宋碎安看着沈嘉霖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暗自窃喜，道：“郑清杉告诉我的。”

其实，从一进门后，她就开始琢磨着怎样把生日礼物送出去才不显尴尬，思索得入神了，自然也把沈嘉霖晾在了一边，使得空气都凝固了几秒。

半个月前……

“您已加入群聊”突然在宋碎安的微信里弹开，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消息轰炸。

清杉不是青衫（郑清杉）：再有几个星期就是沈嘉霖生日了，你们快帮我想想送什么合适。

伤心的牛肉面（刘恩琳）：看他缺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呗。

碎冰冰（宋碎安）：他生日？什么时候？

清杉不是青衫（郑清杉）：他生日很好记的，每年立秋就是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三个在群里为沈嘉霖筹备了一场生日会……宋碎安因此被赋予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支开沈嘉霖。

……

“谢谢。”沈嘉霖拿过礼物盒。

“到时候，你到家了再拆开吧。”宋碎安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