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湾醒来觉得后背都是汗水,湿答答的,身体倒是难得地觉得缓和,轻快。
屋里发暗,也没点灯,趁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周围,不是他记忆里的任何地方,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掀开被子下床,鞋放在床边,他穿上鞋子,离开了床铺和被子,立刻觉得冷了,毕竟已经快是腊月的天了,床边挂了件大衣,是他原来的衣服,披上后,才觉得又暖和了起来。
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不太好,算得上家徒四壁,只有门口的炉子有微弱的火光,炉子坐着烧水壶,水不知烧开多少时间了,壶嘴正喷着热气。
他这是被谁带到了哪里。
记忆还停留在他刚走出白可青的住所,然后……然后他应该是晕倒了。
门口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会是谁?
救了自己的人吗?
谭玉湾完全没有头绪。
“我天,吓我一跳,你醒了。”来人也看到了站在屋里的人,紧张下后退一步,差点跌倒,扶着门框才稳定身形。
声音有点熟悉,看不清五官,只隐隐有些轮廓。
情况不明下,谭玉湾没有贸然出声。
来人对屋里很熟悉,走到桌前,掏出火柴,呲啦一下,火光亮起,手挡在一边躲着风,凑近桌子,把桌上的烛台点着。
烛火中,一张属于成年人却带着稚气的侧脸在烛光中一点点地清晰起来,衣服破旧,上衣是件补了一层层补丁的袄子,人转过头,带着笑意的脸颊有两个酒窝,“怎么样,还记得我吗,谭小哥?”
谭玉湾愣在原地。
熟悉的酒窝,是吴先生,是他救了自己。
这些年,他留着对方给自己的药,一边组建实验室,试图研制出一样功效的药品出来,一边默默期待,能够再次与他相遇,只是神药难成,对方也踪迹全无。
去嘉定县前冯圭君在白司长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拍卖了一个八音盒,里面的歌曲他只听吴先生哼唱过,以为能借此找到吴先生,结果嘉定县疫病爆发,他也没精力再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