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不行,师辛泽这么一言不发瞪着他,该不会是不信他吧?
顾留白赶紧掏兜,用身上剩余的全部财产作保:“您看,我这儿还有些积蓄,等天一亮我就下山买瓦,回来绝对将这屋顶补得完美无缺。”
师辛泽冷不丁道:“原来被你偷了。”
“什么叫被我……”顾留白弱虽弱,也是有脾气的,“师尊,咱一码归一码。屋顶是我捅破的没错,但我可没偷东西,偷东西是可耻的,我顾留白就算是饿死、死外边儿,也绝对不会——”
师辛泽指着他手里的钱袋,十分笃定地问:“这难道不是涂云杉的?”
“啊这这这……这不是我的吗?”顾留白被问得不敢答了。
自他穿来这里,这枚钱袋就藏在身上了,谁知道原主从哪里搞来的。
刚开始还以为是他们门派发的生活费呢,可照现在的情况,他们门派穷得都快倒闭了,哪有闲钱发生活费?原主看着也不像是会下山除妖赚外快的人,所以这钱的来路肯定有问题!
不管不管,先转移话题。
顾留白把钱袋往袖子里一揣:“师尊,弟子有事禀报。”
师辛泽一副看穿了但不想管的模样,轻摇了下脑袋,坐在椅子上。
顾留白道:“弟子归山时,撞见守山门的那只小白……巨白狗!对,它突然变成巨大的一只,还把锁链挣断了,发狂追了我一路,幸亏我跑得快。”
师辛泽似乎并不意外。
顾留白以为对方是习惯性淡定,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他指了指露天屋顶,“咱们山上的阵法,忽然没了。”
师辛泽眼一闭,道:“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顾留白恨不得把他拽起来晃一百下,“我可是险些喂了狗,你起码给点儿反应,惊讶一下也行啊。”
师辛泽不耐烦地睁开眼:“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顾留白真心服了,好像他在逼迫似的,他缓了缓语气,“亲爱的师尊,我可是你的大弟子诶,你关心我一下会死吗?”
师辛泽拍案而起:“放肆!你怎敢——”
顾留白截断道:“口出狂言?”他撩起衣摆,往地上一坐,尽情摆烂,“反正你不管我我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口出狂言、出言不逊的!来来来,全冲我来,直接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师辛泽本是怒到极致,然而一见顾留白耍泼,他没由来地泄了气。不是对待他人的故作姿态,亦不是强迫自己漠视一切,是他真心不想跟个小无赖计较。
“起来。”
听见这两个字,顾留白便知得逞了。
他一贯脸皮厚,上一秒闹,下一秒说笑就笑,蹭过去抱着师辛泽的大腿,讨好道:“师尊,弟子就知道您最有爱了。您一定要为弟子出气啊,那巨狗它——”
“谛听。”
“谛听?它是神兽谛听?!”
“据我的师祖所称,它是。”
师辛泽的师祖是乐游派的第一任掌门,也就是原主师尊的师尊的师尊。
顾留白啧声:“乖乖,论起来辈分来,它得是咱们所有人的祖宗啊。”
师辛泽并不反驳,道:“所以替你出气是不可能的,你要不就忍忍,忍不了就……”
顾留白道:“就怎样?”
师辛泽道:“就继续忍。”
顾留白别过头,悄悄翻了个白眼。师辛泽看都没看他,却像是未卜先知,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
“不满意为师说的?”
顾留白不敢扒开钳制自己的那只手,只得赔笑:“满意满意,我哪儿敢不满意您哪,您多牛——”
剩下的话,被师辛泽逐渐冰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顾留白连笑了好几声:“嘿嘿,我还是闭嘴好了。我一闭嘴,世间绝美。”
目光移至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师辛泽顿了一下,好似手中握了把炙热的碳,放开他的同时评判道:“不知羞耻!”
顾留白揉揉自己的脸颊,不以为意:“别骂那么狠嘛。用‘臭美’二字形容我,足矣。”
师辛泽不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
他不说,顾留白可有话要讲:“师尊,我今晚还跟你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