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审问，那老婆子闭口不答，但在她身上搜到了下在汤里的药粉。

在场弟子中既无丹修，也无药修，就连师辛泽都分辨不出这药的效用。问不出个结果，顾留白将那老婆子和老板娘捆在一起，稍后再作打算。

那老婆子没挣扎，老板娘嚷嚷得厉害：“都抓住她了，为何还要捆我？”

顾留白道：“因为我们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万一她不把你供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继续害下一波行人呢？”

他说得让人不知从何辩驳，老板娘只好扮作可怜：“公子这么说话，奴家……”

师辛泽一个眼神投过去，老板娘瞬间闭了嘴，牙齿不住地打颤。

顾留白知道老板娘怕师辛泽，怕被他禁言，但禁言而已，不至于怕得抖成这样。回头一看，师辛泽把帷帽帘子掀了，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冰冷和威慑。

不等顾留白开口，师辛泽已放下手，纯白的绢纱如月光般倾泻下来，将那张脸遮得朦胧。

师辛泽道：“去弄醒他们。”

“……哦。”顾留白收回视线。

他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于是给人泼凉水，一瓢一瓢泼下去，全都醒了。醒来之后，二十几人无一不是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印证了顾留白的猜想：“果然是失忆。”

师辛泽道：“解药。”

顾留白道：“身上搜了，没有。”他试探地问从心，“你可记得我是谁？”

从心点头道：“顾道友，我们不是要去段家坟地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边穆子琰已经骂开了，他被浇了一脸的水，见顾留白手上握着瓢，自然对着他骂：“你有病啊，泼我干嘛？！”

顾留白抬手挡在他面前，示意他安静：“等会儿，事情不太对。”

师辛泽道：“哪里不对？”

顾留白道：“小师妹的情况是，记得自己去了哪里、记得自己遇上了邪祟、记得自己逃了出来，只是忘记了具体发生的事。再看现在，他们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忘了。跟小师妹的失忆相比，他们的失忆未免显得太低级、太粗糙了，更像是……”

师辛泽接道：“更像是故意不想让他们记起来过这里。”

“没错！”顾留白打了个响指，“反正都昏死过去了，到时候把人往荒郊野外一扔，醒了就爬起来拍拍屁股各回各家，不然还能怎么办，一个个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忘了？我们忘了什么了？”

“你是谁啊？知道什么还不快从头交代！”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顾留白快速解释了一遍。

忽然，一个女修指着师辛泽的帷帽，道：“那不是大师姐的宝贝吗？！”

另一个女修道：“确实是大师姐的！”

穆子琰嗤笑了声：“一顶帷帽也算宝贝，你们钟山派还真是穷得可怕。”

那女修不甘师门被辱，与穆子琰较起劲来：“一顶帷帽算不得宝贝，一把破伞就算宝贝了？”

顾留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伞，过后才品出来，那女修怼的不是他，而是跟他拥有同样法器的昆仑派大弟子。

果然，穆子琰与她翻了脸，道：“你敢说我师兄的伞是破伞？”

女修道：“怎么不能说了？你能说我大师姐，我不能说你师兄？”

穆子琰冷笑：“你大师姐能跟我师兄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修真界当之无愧的青年翘楚，也是你们小小钟山弟子配攀扯意淫的？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女修拔出佩剑，欲与他痛杀一场。

穆子琰正愁没机会跟她打来，这下名正言顺了，他早就看钟山派这群人不顺眼了。

从心方才消化了顾留白的话，回过神就听穆子琰要打要杀，忙挡在二人之间：“好好的，怎么非得打来打去？”

“从心，你让开！这群女修整日不思修炼，背地里意淫蒲寻师兄我管不着，如今当着我的面儿竟也敢对师兄不敬。今日不教训她们给师兄出气，我就不叫穆子琰！”

顾留白听得好奇：“怎么个意淫法儿？”

钟山派的一个男修道：“其实也就……也就写些话本什么的。”

顾留白道：“话本？”

“我们大师姐爱好这个，尤其爱写男修与男修之间的……其他师妹后来也跟着大师姐……”

“还敢说！”穆子琰为此算是跟钟山派结仇了，“你们那般乱写，将我师兄的名声都毁了！”

“哪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