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铭把炭捡了回到家,走进柴房,看见姐姐理所应当的舀出一整碗白米,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他说不出重话,只能在门边使劲盯着沈秋歌。
沈秋歌真的很想装没看见他,但那双眼里迸出来的炽热光芒已经快把她烧出洞来了,实在无法忽视。
深思熟虑后,沈秋歌默默吸上一口气,转头笑着朝门边打招呼,“哟,冬铭啊,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
同时立即把米倒进了锅里。
“......”沈冬铭捂住心口,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这是?”沈秋歌拿筷子刷刷搅着锅里的米,“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去休息。”
“......姐姐。”
沈秋歌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连忙掏一颗糖砸过去,“知道了知道了,去休息吧。”
沈冬铭接住糖,默默离开了柴房。
他也不是不喜欢吃煮得干甜的饭,主要家庭条件摆在这里。
总共就半袋子精米,多米少水是一顿,多水少米照样是一顿。
更何况那是精米。
村里谁家有钱能经得住这么吃。
万一吃了这顿没下顿呢?
沈冬铭深感无奈,但也自觉没有发言权,毕竟现在这些吃的,全是姐姐带来的。
他愁得不行,搬了个板凳到院子里继续扎昨晚没扎完的茅草。
江潇潇在屋子里琢磨了半天这衣服该怎么穿。
以往她都是丫鬟伺候,穿的裙子很是繁复,而这类制式的裙子里边是一套贴身裹裙,用布片缠几圈,将腰以下的身子裹住。
裤子穿得比较少,而沈秋歌给的这种裤子……没见过。
明明有两个裤管,可这裤管又宽又大,往两边一提,看起来就像两条裙子被人粘一起了似的。
仔细想了一阵,她望着两条筒子,拿手比比划划,隐约悟出了点门道。
这搞不好还真不是裤子,而是裙子。
江潇潇一拍手,恍然大悟,触摸到了真相。
好不容易穿上这怪怪的裙子,更让她难受的,是裙子布料很差,穿着不舒服,蹭到皮肤有火辣辣的感觉。
好在身上还缠着很多白布条,直接跟衣服布料接触的地方没那么多。
江潇潇有点疑惑,脑子里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这衣服自己穿上就很别扭,跟屠夫姑娘有那么大差距。
她拍拍脸,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番鼓励,推门走出去。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现在的她不是江府小姐,而是在小村子里生活的人,不能那么娇气羞涩。
要面对现实!
要像屠夫姑娘一样大方又厉害!
然而刚到院子,四道目光就投到她身上。
沈秋歌看了十来秒,朝江潇潇竖起大拇指。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牛逼的人。
裤裙不好好穿,一个管里塞两条腿,另一个裤管当腰带在腰上系一圈。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要晓得她是考虑到了大小姐的爱美之心,才特地找出的裤裙,没想到被这么穿。
这种穿法让她想,脑袋爆炸她也想不出来,江潇潇倒是给她开了个大眼。
江潇潇并不知道他们几个为什么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脸上有脏东西。
但屋子里没有铜镜,她也没办法。
而且她不会梳头发,只能披着,哪怕这样会看起来很凌乱。
沈冬铭自知盯着女孩子看很不礼貌,笑出声更不礼貌,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咬住舌尖。
沈春霖和沈夏尧也没笑出声,一个埋头扎干草一个拿青草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