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德按时醒来。他稍稍一动，腰间那双手就箍住不让他走。关余睁眼，精力过剩得像一晚没睡： “去哪？”

今天休假。起床洗漱、下楼做饭和整理资料……这些回答在明德舌尖转了一圈，同时身体上的腰酸背痛也在缓缓复苏，于是他磨了磨牙，踢了关余一脚。

关余不以为耻，反而更挨近了些，嘟哝道： “好困，再睡会儿。”

明德才不相信他的话，冷酷道： “起来。”

“好无情。”关余美美地在他颈脖处蹭了蹭， “老师，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明德不擅长解释。他原本想用沉默再将这个问题拖一段时间，结果某人眼光灼灼地盯着他，明德的耳后被盯得快要烧起来，他只能从头叙述。

“古典道德观中有几个很重要的元素：人伦、荣辱、职业观念。”明德的语气平板得像在上课， “老师作为一个职业，它在古地球社会中享受体面和尊敬，同时也有职业道德上的约束。”

关余认真听着。

“在大部分情况下，老师和学生产生恋爱关系都会被社会舆论所谴责。”明德说， “这是因为，古地球时期的未成年心智状态并不成熟，在教育关系中确定恋爱关系，很难厘清里面是否存在诱导、胁迫和移情。”

关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明德继续说下去。听到现在，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确认，喃喃道： “所以，你——”

在星际时代保有古典道德观，说出去简直是匪夷所思。但关余仔细回想，明德的所作所为完全对得上：那些他自以为“喜爱”的退让、被他忽视的愧疚……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关余不由得低骂了一句。

“你——那你为什么又——”又会同意和我在一起？

明德绷紧了脸： “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两人沉默半晌，关余笑起来。

“不。”他近乎专横地下了决断， “我从不相信你会被什么裹挟。”

系统公平地评判到： “他还挺了解你的。”

明德充耳不闻，当做自己突然聋了哑了。

“好吧。”关余突然善解人意起来， “我还欠你一场正式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