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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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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出,迟羽默就知道对方是谁了。这世上会满腔愤恨质问她这种问题的,除了萧奕,不会有第二个人。

迟羽默没有否认。

她甚至连嘴都懒得张,直接挂断了电话,还设置了静音。

以她对萧奕嚣张狂傲性子的了解,那人现在该是气急败坏,必须找到一个宣泄口才对。可出乎意料的是,萧奕竟然没再继续打电话骚扰她。

正纳闷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停了下来,随着喇叭声响起,迟羽默看到了驾驶位上的涵姨在冲她招手。

车子正是被她上周撞坏了的那辆,已经修好了。

“涵姨,有劳您亲自来接,麻烦了。”迟羽默如往常般坐进了后座。

后座,相较副驾驶而言是更为隐秘的。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这么熟了,默小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显得太见外。”陈涵回头笑道。

迟羽默是头一个被时悠晚带回家过夜且同住一室的Alpha,也亲口叮嘱过她,不得怠慢。

好在迟羽默生性纯良内敛,生活习性上没一点坏毛病和坏脾气,更没仗着时悠晚的宠爱就对他们作威作福。

陈涵打心眼儿里是喜爱迟羽默这个听话温顺又对大小姐呵护有加的小姑娘的,同时也暗暗为她着急,不知她能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正式成为时家老宅的下一个女主人。

“姐姐有说她大概什么时间能回来吗?”

“大小姐让我们先把饭菜都备好,说是会尽早赶回来,最晚不超过八点。”

时悠晚公务繁忙,比起时不时地就给时悠晚发消息问这问那,迟羽默更习惯于从旁人口中探听时悠晚的非隐私行程,为的就是不被时悠晚嫌“烦”。

她和时悠晚身份地位年龄的差距都太悬殊了,她很怕黏得紧了,会被时悠晚当成一个费心的小孩来哄。

萧奕可以是对时悠晚任性撒娇的小孩,但她不能是。

驶离农场不远,迟羽默看了一眼手机。

有两条新的短信。

一条是省话剧团官方发来的录用通知信息,一条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你不说?好,那我就去当面问她。】

迟羽默表情凝重,努力回忆萧奕的模样。她和萧奕总共只见过两回,每一次见都鸡飞狗跳。

两年前,也就是奶奶刚过世的那年,尚未满20周岁的她在酒吧打工,挣钱还债,而刚满16岁就分化成了S级Alpha的萧奕正好请朋友来酒吧庆祝。

迟羽默以未成年人不得进酒吧为由,不给他们开单,还劝萧奕一行人离开。

萧奕面子上挂不住,坚决要请酒,众人七嘴八舌起了冲突后,从口角之争到大动干戈,最终被带去了警局。

两个S级Alpha的争斗,造成的混乱和损失可想而知。

迟羽默和萧奕是主要责任人。

来接萧奕的,是乔可。

双双负伤的两人和解签字后,乔可将两方的罚款都交了,带着萧奕离开。

出了警局,迟羽默再一次沉浸在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之中,痛恨自己失控,自暴自弃地坐在路边哭。

一个女人走来,朝她递出纸巾——伤得重不重?要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下全面检查吗?

——你是谁?

——我是萧奕的阿姨。

那是迟羽默第一次见到时悠晚。以仰视的角度。

女人穿着做工考究的月白色职业西装,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严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散漫。

女人眉目清雅,唇红齿白,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容皎若明月。

那夜的月,很圆很亮。

那夜的女人,很端庄也很温柔,犹如月光女神。

听闻女人是对方家长,迟羽默连忙语无伦次地道歉,说她因为家中亲人过世,心情受了影响才没控制住情绪。

她从十几岁就遵循奶奶的期望练习散打,年龄个头力气等方面都胜于萧奕,若非她念及萧奕年幼而手下留情,萧奕这会儿只怕是都住进医院了。

又怎会让自己的脸上也负伤?

女人伸手将她拉起来,静静地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会儿后,问她——为什么不好好上学,要去酒吧打工?你年纪也不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很危险。

听她随口说了一句“有很多债要还”后,女人便接着提出——我可以帮你找一份兼职以作弥补。

打架闹事因她而起,那家酒吧,她肯定是没法再去上班了。

女人招来助理,让助理把名片留给了她——你回去想想,想好了,随时再联系。

迟羽默收下名片,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她丢失了十岁前的所有记忆,而十岁后的所有记忆里,都只剩她跟奶奶相依为命。

十年来,迟羽默跟着奶奶漂泊无依,她在哪儿上学,奶奶就在哪儿租房子,靠给邻里带带幼童维持生计。

她们尝遍风霜,对于忧患却不多计较。

她也盼着不论历经多少风雨,奶奶能平安无恙、福寿绵长便好。

然而奶奶患癌的噩耗,让她措手不及,似山河崩裂,世景荒芜。一夜之间,曾经那个满目春风的奶奶,在清润的时光下,白发醒目,行如枯木。

奶奶将病情瞒了她一年多,在她最忙于学业的高三,已然知道自己病况的奶奶依旧开朗如常,对她说,学习和做人都要沉心静气,内心敞阳,方可避一切纷乱。

守在奶奶病榻前的她时常想,如果没有她这个拖油瓶,奶奶该是小镇上一位看惯风云、洞明世事的恬惔老妪,将日子过得安稳自在,悲喜从容。

她失去的那些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的回忆,奶奶给她讲了十年,却对她“已故”父母的名讳和地名等缄口不提。

从奶奶的言语中她能感知到,人间浩荡山河,繁华尘世,皆不及那个偏远而渺小的角落。

她也曾好奇心作祟,瞒着奶奶说走就走,去她们身份证件上的户籍地探访过。

老屋不复存在,已拆迁盖了电子工厂。她游走闲逛,街道却跟奶奶形容的小镇大相径庭。辗转问了好些人,一无所获。

兴许是天意吧。

此后她尊重奶奶深藏的苦衷,放弃了找寻身世的念头。

奶奶去世后,她举目无亲,成了孤儿。

房东忌讳有老人在她的房子里过世,让迟羽默搬走,说要把房子给卖了。

这间老屋是最后跟奶奶有关的地方了,迟羽默不想失去奶奶,不想奶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得连痕迹都不剩,于是咬了咬牙,央求房东阿姨把房子卖给她。

房东看她可怜,于心不忍,说可以折价60万卖给她。

可是,她根本拿不出钱。

奶奶重病医治的这两年,都是靠慈善机构捐助的钱,还欠了医院一笔数额不小的费用。

她跪在奶奶遗像前哭了一宿,哭自己的无能,也哭她和奶奶命运的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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