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长公主安抚下来,可长公主还是心中有气,她被罚禁足在院子里,三天。
三天的时间很少,几乎说一晃就过,根本不算罚,华甄自幼身子弱,家里人宠得紧,长公主也舍不得重罚她。
虽说长公主生了顿气,但华甄还是松了口气,至少没闹大。
她离开书房就被嬷嬷送回房间,当她伸手要找信时,心却倏地漏跳一拍,信不见了。华甄要出去找信,南夫人连忙把她拦下来,道:“长公主专门在外面派人巡视,郡主要是出去,别人肯定把事情说给长公主听。”
“可我掉了东西……”华甄突然闭了嘴,她在府中都有婢女跟着,不可能掉了都没人提醒,除非东西根本就没掉。
她想去威平侯在大厅的动作,顿时就明白了。威平侯被称为战神将军,武力自然不弱,悄无声息拿走一封信,自然不过。
华甄咬住嘴唇,要派人去找威平侯时,威平侯却先派了人过来,让她这几日都不要出门,要不然就去东宫找李煦麻烦。
她只得耐住性子,希望李煦信里别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威平侯坐在屋中,他拿着手上的信条,脸黑得已经像是墨水。
李煦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写那些多余的东西。
他只是简短地写了一句话,说自己会在亥时来找她。
……
夜晚寂静,侯府比往日都要安静很多,侍卫就像都撤走了一样,四周静得能听见脚步声。
李煦和上次一样翻墙而过,打算要到华甄院子,但还没等停稳,一把利剑就从暗中飞出来,猛而急促,他武功十分高,顷刻间便避过了。
剑直直插在墙上,剑柄甚至还在颤动,可见来人力气之大。
李煦抬起头,看到沉脸从台阶走下来的威平侯。
威平侯手上有两把剑,但一把只有剑鞘,他丢在地上,淡声开口:“太子殿下夜袭侯府,是想做什么?”
李煦站在原地不动,“望侯爷让路,本宫有事寻华甄。”
“要想娶我女儿,必须要过我这关,无论来的人是谁,我也会全力挡在这,”威平侯拔出手上的剑,指着地,“我想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应该不想缺手断腿。”
威平侯的话说得很明白,李煦要不想娶华甄,那就离开,否则就得和他比试一场,而威平侯在战场沾的是杀人血气,他想赢,不可能,断手断腿只是最基本的。
李煦抱拳道:“侯爷是华甄父亲,本宫是晚辈,于情于理都不当拿剑相向,若是伤到了侯爷,华甄必定心疼,怪本宫下手重,今日如果不能见她,那本宫过几日再来。”
他比在华甄面前多几分礼貌,但言语中又透出傲然的自信,李煦敬重威平侯,不会选择在向皇帝求婚后还和自己老丈人打。华甄到时又不会偏向他,说不定还觉得他不识礼慢慢疏远,他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威平侯看他转身要离开,只道:“太子殿下若不想打,那便代表主动认输,请太子殿下明早去同陛下说清楚,退了和华甄的婚事,如果不愿违反圣旨,那我便去跟陛下解释明白华甄早有亲事,太子殿下也不必担心侯府会叛变,届时青州兵力任殿下调动,只望太子殿下不要干涉此事。”
李煦脚步顿了下来,他慢慢抬起手,握住插在墙上剑,把剑拔了出来。
“侯爷若真想比试,晚辈奉陪到底。”
他们二人在华甄的院墙外面,但华甄不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华甄本以为自己会一整夜睡不着,她觉得威平侯和长公主知道她和李煦的事后,会大发雷霆,但他们都以她想法为主,连罚她都是略施惩戒,让她内心都放松下来。
第二天的中午,长公主让人去请她出来吃饭。
华甄看到威平侯肿着眼睛时,她还揉了揉眼,觉得自己眼花了 。
两个小弟弟调皮地四处乱跑,威平侯在长公主面前唉声叹气,好像难以置信般,华甄隐约听到他说一句怎么可能输,她出声问句出什么事了,威平侯也发现她的到来,摇头只说自己摔到了。
华甄不知真假,只劝了句小心些,威平侯却只是叹口气,抬手摸华甄的头。
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迷茫,直到午间回屋一个人休息时,看到李煦包着白布坐在她床上时,她才反应过来。
“你打我爹了?”
李煦不满道:“明明是他打我了,我手还受伤了,父皇问我时我什么都没说,到你这就成我的错了?”
华甄微愣,歉意道:“今天爹的眼睛不太好看,是我多想了。”
“他那伤确实是我打的,我手也是他划伤的,一笔勾销了。”
“你们怎么能打起来?“她无奈,上前弯腰,想看看他伤得怎么样时,被他单手拉住,他只是微微用力,华甄就跌坐到了他腿上。
她无话可说,道:“你自己好好养伤,要不然弄疼了又来怪我。”
他得意道:“我高兴,疼点也无所谓。”
华甄这才想起正事,“圣旨是怎么回事?你那天的信写了什么?”
“圣旨是我亲自求的,那天的信也没写什么,邀你见面而已,没想到会落在威平侯手上,不过也正好,”李煦抱着她,没把话说全,“反正我赢了,你必须得嫁我。”
华甄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劝他道:“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你不必担心那天的事,我父母都不想我进东宫,你就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你日后成就肯定不低,没必要选我。”
李煦视线对上她,“华甄,我赢了你爹。”
华甄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他说谁要是赢了他,就可以娶你,”李煦的手搂住她的腰,“反正你也最喜欢我,和我凑合凑合怎么了?”
“你日后遇到更好的怎么办?”
他直言道:“遇到了也是你,你才是最好的,又没人比得上。”
华甄轻抿唇,要起身离开时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眉疼得皱起来,吓得华甄不敢再有别的动静。
李煦躺在她的床上休息,她看着他的眼睛,最后还是答应了李煦。她跟自己说圣旨都已经下了,没人能违抗,答应也没什么,毕竟李煦为人方面,还是挺不错的,招人喜欢。
他是赢了威平侯,身上的伤却也比威平侯重,华甄总觉不太好意思,要不是那天的信被威平侯劫走了,他也不会伤到手臂。
但也是快到成婚的那个月,华甄才从威平侯那里知道李煦手臂只是被剑刃擦伤而已,没两天就能好。可他硬生生装了一个月,还每天晚上都跑来华甄这里找安慰,弄得华甄都已经习惯分他一半床。
威平侯不知道他们两个私下往来,还少见地说他一句确实厉害,以后必定不容小觑,华甄只是笑了笑。
等李煦再次过来蹭床的时候,华甄直接就把他踹了下去。
东宫和侯府的联姻很是壮大,华甄成亲那天浩浩荡荡,不少人都在私下说一句太子早早得到美人心,背后多出一个青州,稳固了东宫的势力,实在是高明,纷纷觉得太子心机了得的样子。
尤其是太子妃在偶然之下发现太子小时候写的一封信后,太子听到消息时,脸都变了,旁人都想这新婚夫妇怕是得吵一顿,后来几天太子的别扭也让人以为太子妃受到了冷落,都叹息几声即便是从小的情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东宫负责太子行事的太监却都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至少寝宫里每天晚上都有女子声,伴随着男人小小的威胁,让她把东西交出来,结果帐内人只是小声抽泣了会,他就又束手无策,抱着哄,手顺着背抚|摸,问她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