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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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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二十六小时后, 陆钦南恢复意识。www.mengyuanshucheng.com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十一日, 董建华当选首任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同日, 香港警方从坪洲带回宣雪,宣雪指认义合会话事人宣文汀种种罪行。

刘锦荣提交报告书,次日,高楚杰担任投诉及内部调查科高级警司一职, 就刘锦荣所提交报告书中内容, 彻查名册上所有记录牵涉在案相关警务人员, 正式宣告黑警系统就此瓦解。

香港昔日第一地下社团帝国在97到来之前迎来末日。

轰动全港。

星期六早晨, 九点整,公墓, 就牺牲警员及卧底举行葬礼仪式,本埠记者围堵在公墓外, 摄像机、闪光灯、话筒, 丝毫不懂尊敬已逝之人,实时向香港市民进行报道, 记者言辞犀利,锲而不舍追问义合会相关案件,香港警方对此案以闭口不谈、一概不知态度回复媒体。

钟霓站在众警员其中,随仪式同众位同僚向墓碑方向敬礼。

除了陆良,当年以及现在所有牺牲卧底警员名字都刻在墓碑上;除了陆良、陆钦南,所有卧底都恢复警务人员身份。

你问公不公平吗?世事如此,不能要求事事公平、完美,总留有怨恨与遗憾。

持续二十几年的计划, 于一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农历冬至,画上苍白句号。

在记者包围医院、警署时,全世界似乎都好忙,忙着催促末日到来。荣叔趁此机会带着律师去医院,在警员忙于对付记者时,荣叔将陆钦南带出医院,接到正月茶楼。

茶楼闭门休业,除了伙计在茶楼,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只剩电视嘈杂,新闻实时播报当天公墓发生的事情,记者手抓话筒,摄像机对准总警司钟柏年,“义合会解散,数十名卧底死亡,背后是否有不可告人之秘?”

身后警员护住上司,拦住记者,请他们闭嘴让路。

忽地,有记者摔倒在地,摄像机被砸,紧接着,场面混乱,镜头乱晃,晃到一张熟悉的脸。

荣叔一边倒水一边递药,语气里有种无可奈何的担心,“钟小姐无事。”

陆钦南微怔着,不足片刻,那双深陷于黑色漩涡的眼睛,缓慢地,流露出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极速下坠到心脏深处的讽刺。

腕间什么都没有,发圈、佛珠皆不在。那一年电影院里,他以为自己戴上的是发圈,戴上的是属于自己卑劣的、甜蜜的秘密,不曾想,那是镣铐,既沉又甜,吸引人一步一步陷进去,不懂自拔自救,唯有等她发发善心。

他接过荣叔递过来的药片和水杯。

一杯苦茶喝到头,茶叶就要倒掉。

重案组调查数日,终于肯放人回家。丧龙回到正月茶楼,屁股还没坐热一起,荣叔要他送陆钦南回别墅休息。

许久不回,十一月踱到十二月,院子里的昙花谢了。

陆钦南伤了肩膀后背,除了左手能动,想拿什么东西都不方便。丧龙一进屋,察觉到他肩膀处纱布见红,按照荣叔吩咐的,打开药箱,准备自己动手,可一想想自己笨手笨脚,问:“祖宗,需不需我喊医生过来?”

丧龙忽有种回到最初时,祖宗顶替傅时津,受伤住院,也是这副模样。

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陆钦南摇摇头,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坐一会,倒一杯威士忌、点一支香烟,他的大脑没办法静下来,需要借助这些去思考、再去平静。

丧龙只得笨手笨脚帮男人处理伤口,幸好无大碍。

天色无声染上黑色,整栋别墅都跟着暗下来了。丧龙去开灯,准备开车去一趟茶楼,别墅里什么都没有,需要带一点食材过来。

偌大客厅,只他一人坐在沙发上,左手动作缓慢地拧开威士忌瓶盖,看着水晶玻璃杯中的淡青色液体,点起一支药草香烟。

他转过脸,去看楼梯,橘黄色壁灯下,没有墨绿色。

香烟送进唇间,他起身,慢慢踱步到楼梯时,停下,望了望四周,什么都没有。幻觉,想象,全都没了,只剩下威士忌、香烟。

然而,当他推开卧室门时,却是另一番景色——

着一身警服的Madam钟从窗户跳跃下来,摘下警帽,听见身后开门声,她回头。

脱膛许久的心,终找到回天堂的路。

陆钦南手握门把,目光静得异常,唯有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出卖了他情绪。钟霓捏着帽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放下帽檐,从裤袋里摸出那一天断线的佛珠,找遍现场也没有找到最后一粒,重新串起来,却也缠得好整齐了。

她向他走过去,低着头,握住他的手,佛珠重新回到他的手腕上。

她也重新回到他眼前,真真实实的。

外面是末日还是风雨,她都不去管。世事在她眼里,像是杜撰的故事,好比每日姑妈晨读的报纸,记者编写的当下流行故事,连死亡都像,她可以不在乎,唯独他不可以是杜撰的,不可以不在乎。

她拉下他仍紧握着门把的手,抬脚踢关上门。

别墅外,月夜轻轻;别墅内,灯火通亮,还有甜腻的牛奶糖气息。钟霓趴在床沿,从下往上的角度,方便她更能看清楚他的脸。她勾着他的手指,嘴唇细细地摩挲他每一处掌纹,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研究,只有沉溺、着迷。

陆钦南微垂着眼帘,呼吸温热,只胸腔里隐隐发涩。他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精致的眉眼,只懂描绘他掌纹的嘴唇,却迟疑着,收回手。

忽然地,钟霓抓住他的左手,贴上她脸颊,双眸清亮,眼里只有他。

“钟霓。”他声音干哑地喊了一声。

她站起身,捧起他的脸,低头俯身,温软气息,吻住他干燥嘴唇,有清冽酒精味道,招人沉醉。

灯色太亮的成果是,无论做什么,看到的都分外清晰,她能看见他脸上因□□而滋生的汗液,能看见他腰腹下的黑色绒毛,能看见他会弯起的唇角……再如何清晰,最后也被情|欲冲撞地失去本色。

桌柜上,进进出出,桌脚咿呀抱怨,柜子里的物品快要失控滚出来。后背贴着冰凉的椭圆形镜子,陆钦南眼里是流畅的肩颈线,还有肩膀接近胸口的疤痕。

他想起Sandy的诅咒,经历太多坏事情,由不得他不相信。腕间佛珠,像是证明报应的存在。

他紧抱着她,远离镜子,去隔壁间书房,她坐在他经常会用的暗黑色书桌上,她按住他右胳膊,轻轻点弄着他受伤的地方,慢慢往下,拽住圆润沉黑的佛珠,“硌着我腰了……”

被勾惑地思考能力处于安静状态,忘记刚刚才想的事情,撸下佛珠手链,她的手跟着摸过来,手指一松,佛珠掉在深灰色地毯上,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掉在地上。暖黄灯色中,书桌上只剩下交叠在一起摇晃的影子。

只可以做她最虔诚的信徒。

深色书桌留下一片白渍,钟霓趁他不注意伸手去揩了一下,被他发现,他捉住她的手,用手揩掉她的好奇心,随手捡起地上的书盖上那片白渍。

钟霓眨了眨眼睛,凑近了他,脸颊贴着他汗津津的胸口,搓了搓指腹,小声问:“这个留在里面,是不是一定会有BB?”

他垂眸,不言语。钟霓会看人脸色,不再提这件事情,却抓过他的手,闻了闻,抬起脸去看他,“味道怪怪的。”

今晚,陆钦南终于笑起来,他低头啄了下她湿濡濡的嘴唇。

钟霓看着这样的陆钦南,打消了要再去挖掘他秘密的念头,藏在制服口袋里的黑色发圈就一直藏起来好了。

一九九零年,电影院,《倩女幽魂》,黑暗中的观众席,他在前,她在后。

她拽下绑着马尾的发圈,生气地朝前面的人扔砸过去。

最平凡的一天,并不值得任何人记得。

钟霓平躺在书桌上,脑子里闪过好多犹如电影的画面,好累,双臂没力气,想要被他抱,但见他右肩带伤,只得作罢。她跳下书桌,正要一脚踩上尖锐的笔架时,他丢下才捡起的东西,伸手去抱她。

这算不算如愿以偿?钟霓笑起来,抱住他胳膊,坐回桌上,摸上他右肩,问他痛不痛。

他不答,沉眸看着她肩上的疤。钟霓耸了耸肩,慢慢跳下桌子,暂时离开,要去清洗一下。等她再回到书房时,书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而佛珠也重新回到他手腕上。

他坐在靠窗的皮绒沙发椅上,在等她的过程间,一支抽完的药草香烟已经奉献给一旁矮几上的烟灰缸。

钟霓走过来,撩起裙摆便往他腿间坐下。她指了指烟灰缸,眼色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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