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溪石到底是怎么说服赞助商和节目组把这样一个好机会给到了他一个要啥没啥的练习生的？这问题一直到秦司砚已经开始拍摄都没想通，他已经没有其余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司砚因为和梁浩扬的矛盾被处罚导致被禁止参与再评级，之前他练习的主题曲舞蹈也就根本不再有机会显示，毕竟他们F评级的练习生是连登上主题曲舞台的机会都没有的。

他也没想到这事还能峰回路转，他拍广告的时候就需要他跳一段主题曲舞蹈。

商务导演发话：“不行，效果不好，再来一次。”

“不行，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补妆，再来一次。”

“再来。”

“状态不对，再来。”

“再来。”

“表情青春洋溢一点儿，再来。”

“再来。”

……

再来，再来，再来……

秦司砚脑子里装满了这两个字，他练习主题曲舞蹈的时候都没有觉得那么难，那么烦，那么恶心。

一遍一遍重复动作，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到最后由于他不是真的机器，体力几乎要告罄，他的耐力也几乎快到极限。

只是，除非特殊原因，他一向不会敷衍对待自己该做的事，这件事既然交给他，那就会做好，即便这并不是他的目标，但是这是他的选择，选择做了当然要做好，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薄溪石做好了妆造出来，秦司砚的部分还没有拍摄好，导演精益求精，要求很高，一直让秦司砚重复。

主题曲音乐响起，秦司砚再一次开始跳舞。

薄溪石踱步到导演旁边站着，目光停留在屏幕上。

“他还要跳多久？”薄溪石问。

导演抱着双臂，神情严肃，说：“可能还要一两次，薄老师稍微等一下，要是还不过，我们就先拍摄您的部分。”

“按照流程拍就行，我时间挺多。”薄溪石抬头，目光停落在前方布景里还在跳舞的秦司砚身上。

他第一次见到秦司砚跳舞，在此之前，他是对秦司砚的固有形象是废材，声音不错，唱歌却唱得一般，舞蹈的话大约是一窍不通。

他没想到其实秦司砚好像跳得还不错，至少评级不会是F，但是这人自己和人打架失去了机会。

“这不跳得挺好。”薄溪石偏头问导演。

“跳得没有问题，我是要他一种状态。”导演说。

“什么状态。”

“累瘫了的状态。”

秦司砚是真要累瘫了，原来一个几秒钟的镜头也要拍这么久的吗？他算是见识到了。

导演往薄溪石那边靠了靠，声音不大，说着：“很适合上镜的一张脸，薄老师你眼光很不错。”

薄溪石轻声笑了两声，说：“是麽。”

秦司砚再跳完了一遍，终于听到导演说：“OK，可以，过。”

他没形象的躺在地上，被走上前来的工作人员又叫了起来。

他看着围上来的工作人员们，重点看向其中一个要给他化妆的化妆师，他没有思考太多就说：“姐姐，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此刻他亲姐要是在这儿必定睁大了眼睛，他是对着自己亲姐都很少叫叠字的姐姐，小时候还叫过，长大了是越来越少叫的。

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想卖乖讨点好处，他是有些昏了头，不管不顾了。

化妆师是笑了，不过还是否决了他的请求：“你就这样休息吧，我给你弄一点儿汗水效果。”

刚刚才拿着毛巾擦了汗的秦司砚内心一阵崩溃，早知道他擦什么汗水啊，但是那汗水是让他很不舒服。

化妆师似乎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想说什么，向他解释：“特意做的汗水效果更适合镜头。”

“好吧。”

秦司砚乖乖让化妆师在他脸上捣鼓，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什么，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还不结束，他也没在意到他侧后方薄溪石就站在那儿，将他刚才的行为全都看在眼里。

汗水效果弄好，拍摄继续。

接下来的场景是，跳舞跳累了的秦司砚躺在地上喘气，听到易拉罐打开的声音以及汽水被打开后发出的声音后目光发亮，一扫疲惫，坐起来，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次拍摄顺利很多，三次就过了。

再接下去就是双人镜头了。

秦司砚坐起来，回头，看到正打开冰醇汽水的薄溪石，对话，之后薄溪石打一个响指，他手中出现冰醇汽水，他喝汽水，做出活力充沛的样子。

秦司砚这才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薄溪石，此刻在拍薄溪石的部分，他等在一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看着薄溪石，忘记了收回目光。

薄溪石真的做了海妖的妆造，整个人都是冰蓝色的色调，长发披散着，脸上妆容有点儿海底生物的特征。

此刻他坐在那里，给人一种非常强的距离感，像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异生生物，如某些评语所言，天神降世，这次却不是神，而是不顾他人死活，邪恶的捕获人心的妖。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手中的汽水，喉结滚动，眼神看似随意又刻意得看向镜头方向。

秦司砚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平静无澜，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薄溪石身上，他的目光，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由他自己掌控。

“好，可以。”导演声音响起，这个镜头拍完了。

秦司砚终于不再看那个方向，他低垂着眼帘，看着地面，嘴角勾出嘲弄的笑。

“以后还是要离远一点。”他兀自嘀咕着。

之后的拍摄又开始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