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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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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忱过去的时候,一群人聚在房里打牌。

里头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包香烟。

瞧见秦忱进来,一群人都讶异了,连忙起身要去迎。

张元恺跟着起身:“唷,忱哥怎么来了。”

他笑了,走过去。

秦忱什么也不说,直接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轰地一声,张元恺往后栽到牌桌边,懵了。

鼻梁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抬手去摸,是鼻血。

他问:“怎么了?”

秦忱上去提起对方衣领:“事情是你做的,是吗。”

“忱哥今天既然能来这,那就是清楚事情是怎样才来的,还问什么呢。”

“我放了你那么多次,怎么,还是要撕破脸,这么办事是吗?”

闻言,张元恺笑了。

只是笑。

即使他这会还流着血,也不改态度。

他承认:“是啊,我就是要搞,就是不要你和钟宛好过,怎么了?今天要是没有你,我甚至还要把她往死里整,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

刚说完,秦忱便真的一拳打过去。

张元恺直接被撂趴到地上,秦忱狠狠一脚踹上去。

“这事还有谁的,说。”

张元恺捂着腹部趴地上,疼得满眼通红:“原来你还不知道啊,这事除了我还有谁,我以为,你比谁都清楚。”

“你看看你,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还不是会被身边的人蒙蔽,秦忱你算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算啊。”

秦忱并不恼,丝毫不因为他的话而动容。

甚至低着头,去挽袖口。

他说:“我秦忱本来就什么也不是,能做的只有些不入流的事,所以,并不介意这辈子再多些什么污点。”

张元恺说那些话就是想激他。

看秦忱气急败坏,恼怒的样子。可是他没有。

他依然是这样不紧不慢的姿态。

张元恺最清楚他这样,每次他有这样的表情,就是要真正动狠的时候。

他往后退,撑着身体往后退。

“你想干嘛,这里这么多朋友兄弟的,秦忱,我劝你别瞎搞,你要是真的冲动做了什么,图了一时之快,后面——”

话没说完,他骤然被秦忱拽了过去,摁着头,狠狠往墙上砸去。

旁边的朋友惊了,全都去拉架。

秦忱却像疯了,拽着他头发,一下一下按着他的头往墙砸,丝毫不知道停手。

张元恺额头染了血,求饶道:“忱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大不了这事我去解决,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周围人也在劝:“忱哥,都是朋友,何必做这么绝呢,你看恺哥他不也知道自己犯错事了吗,停手吧!”

张元恺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了,硬着骨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跟我一起做的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听清楚了,那个人就是你秦忱的弟弟秦晟!是他要毁了钟宛,一切事情都是他提出来的,他心计比谁都深,你有本事就去找他!”

话一出,秦忱松手。

放了他。

张元恺瘫到地上,喘着气,整个人没回过神来。

他以为,知道这些的秦忱应该是很恼怒的,或者,很难以置信。

他抬头看去,对方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意外。

像是他来这,不过是为了验证这件事。

门外,秦晟就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张元恺知道很快事情也跟他无关了。

他喘着气,慢慢低下头。

身上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压根就、压根就憋不下这口气。

秦忱往外看过去。

秦晟并不慌,慢慢走进来,把手里的钥匙丢桌上。

“是,这事,也有我的,哥你要打还是要剐,我人就在这,任你处置,一声都不会吭。”

“但是你要知道,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

秦忱眼睑动了动:“你说,你觉得自己没做错?”

“是。”秦晟缓声说:“我秦晟,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不过是我为了去尽可能地争取。”

“你说的争取,就是把她往泥土里摁,往她身上泼污水。”

秦晟淡笑:“哥哥这样说得,好像我特别坏,可是其实我也没那么坏啊。”

“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打算是什么吗,是,让她身上背一些言论,过不了政审,做不了她喜欢的事,但是我会带她去其他的城市,陪着她从头开始,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我才可以翻盘。”

“那你知道那天的她有多伤心吗。”

或许秦忱说什么,今天的秦晟都不会有什么动容。

偏偏是这一句,叫他的心脏如锤重击。

是啊,她很伤心。

他做再多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让她知道了,什么都支离破碎。

她的一切都毁了,他和他之前的关系也毁了。

“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才后悔。”

“可是,可是这些年我喜欢她的一点也不比你少,我也什么都敢做,敢为了她做,这些年我尊重你,甚至都没想去和你抢,只不过慢慢我发现不去抢不行。”

“哥,这些年你要秦家的什么我都没争过,权利给你,财产也都给你,我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钟宛。”

秦晟垂下视线,轻笑:“可是,事情让我自己做到了没有回路的地步。”

“你回去吧,这儿我来处理,她现在需要人陪着。那件事,我会处理妥当,”

“等等——”

张元恺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喊了声:“忱哥,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所有人朝着他看去。

秦忱也看了过去。

张元恺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力气缓了些回来,道:“你就为咱们最后的一点情分再听我说一句,行吗?”

他撑着身体,低着头,缓慢地朝秦忱走去。

在他面前站定,咧开嘴对他笑:“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是关于,钟宛的。”

提起她,秦忱的注意力放了过去:“什么。”

张元恺慢慢凑过去:“钟宛跟我说她喜欢的人时提到了你,她说……”

然而话没说一半,眼神里的笑兀的变成狠意。

他咬紧牙,捏着手里藏着的东西,狠狠朝着秦忱刺了过去。

刀尖没入身体。

血冒了出来。

那一刻,张元恺立马松手,疯子一样大笑了起来。

秦忱往后栽去,只感觉一阵疼从腹部的伤处,往五脏六腑延伸。

他盯着张元恺,看他指着自己大笑:“我终于报复你了,秦忱,那些仇我总算是还给你了,你以为我是想说什么,钟宛喜欢你吗?不可能的。我不好过,大不了咱们一起了结,全部了结!”

之后周遭的人再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秦忱也听不清了。

血流得很快,他感觉疼痛一阵阵的,几乎要剥夺了意识,直到他四肢都没了气力。

眼前的最后一幕是一群人把张元恺给扣住。

秦晟哭着喊他哥。

那一刻,他有一种他马上要死了的错觉。

他想说话,说自己没事。

开口,连呼气都是疼的。

到最后有人叫了医生过来,他的意识也渐渐涣散。

人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很多事。

他想到了钟宛。

他想着,他好像还没赶回去见她,也不知道她醒来以后会怎么样。

或许,她不会想他吧。

-

钟宛醒来的时候是下午。

她睡了很久。

北城还处于一片阴寂之下,远处的天边乌云密布,像是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

很快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警局那边的。

对方说那个孩子的母亲去自首,表示这起案子是诬告陷害,她没事了。

但还有一件事。

秦忱出事,他被人刺了一刀,大出血,正在医院抢救。

听完这个消息,钟宛站在床边,恍神良久。

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她赶去了医院,去的一路上,手都是凉的。

发凉,轻颤。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到了医院,手术室外围满了人,都是在等里边消息的。

钟宛在后边,不起眼到完全没人注意。

她也不敢过去,不敢去面对那一切。

她呆愣地站在远处,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有熟识他们的人发现她,气恼地走过来指责她。

“你还有脸面过来!知道吗,这次事情是秦忱帮你出面解决的,他突破了那母子俩的口供防线,套出了话你才能没事。然后他去帮你讨回这次的事,去找了张元恺,结果被捅了一刀!”

“你都不知道吧,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关心过他,你从来都不在乎秦忱为你到底做过些什么,你从来只知道往他身上扎刀子,现在他出了事你还知道过来?”

“钟宛,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冷心的人!”

钟宛只是盯着手术室的门,也不给他们什么回应,像傻了一样。

渐渐的,对方说了这些话得不到什么回应也就走了。

钟宛慢慢回神,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反正心里很揪,很疼,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里边灌着冷风,让她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

她整个人坐到长椅上,抑制不住,就抱着自己的腿,死死咬着自己手背上的肉,拼命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直到喉咙都在颤,最后她咬着牙流泪,低声痛哭。

钟宛坐在那儿哭了很久,旁边站着个人。

一直无声地陪着她。

钟宛清楚,一眼都没看过对方。

秦晟一直都在这,看着钟宛过来,看着她坐下,最后崩溃大哭。

他等着,等她情绪渐转。

然后过来陪着,递了张纸给她。

手举了半天钟宛也没接,秦晟便收了回去。

她的疏远他当做看不见。

蹲到旁边,拿过自己带过来的包,将拼凑好的那些证件放到长椅上,递过去。

他说:“我那天、那天花了一晚上给你拼好了,你看,胶水是很好的,所有证件都拼得完完整整,没有一页是残缺的。”

他将那些什么证件、证明,考级证书、法律职业资格证,包括学生证都有,一层层地放好在那。

还说:“你看,外层的皮是我特意托人弄的新的,对实质作用不会有什么影响。”

钟宛还是不肯说话。

他便笑着,要去碰她的手:“姐,我真的不奢求什么,只要你看我一眼,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我就……”

手伸过去,被钟宛给避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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