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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恐怖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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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

后来证实,志贺叶子确实是因为吃下“氰酸钾”这种剧毒身亡,而且毒物就掺在她经常服用的镇静剂里。www.xiaoxiaocom.com

关口玉树总是随身携带镇静剂,志贺叶子受她影响,也习惯使用相同的药剂。她遗留在金田一耕助房间的皮包里面,就装着这种掺有毒物的药。

(毒物是包裹在糖衣里面,因此吞下去后,氰酸钾的毒性不会马上发挥,需要两、三分钟才能见效。

那么志贺叶子吃药的时间,究竟是在那位身分不明的访容进来之前?还是在他进来之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金田一耕助深深觉得,志贺叶子吃下药锭的时间很可能是在访客来了之后。

当时可能有人敲门,志贺叶子以为是金田一耕助回来了,便打开门,不料竟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她为了平抚激动的情绪,才会吃下镇静剂。

(这么一来,访客会是谁呢?如果那位访客就是在志贺叶子的药锭里掺入氰酸钾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对那个人来说,这应该是很冒险的行动。万一被人看见了,他的身分也会跟着曝光不是吗?)

无论如何,从发现第一件命案,到第二件凶杀案发生之前的这四天,金田一耕助也只能运用头脑想像,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答案。

所幸岛田警官偶尔会将他调查到的结果告诉金田一耕助,这也让他了解到,服部彻也、关口玉树的夫妻关系和一般夫妻有点不同。

关口玉树的本名是京子,原本生长在一个家教良好的中上家庭。她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年,也就是昭和二十一年春天自高中毕业,当时才十七岁。

京子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杂志社工作,杂志社的主编就是服部彻也。

当时服部彻也不像现在这样头发灰白,而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壮年男子。因为战争的缘故,他的妻子被疏散到乡下,只好过着鳏夫般的生活。

不懂世事的京子被服部彻也的甜言蜜语所骗,以为他还是单身,于是委身于他。等她失身之后,才知道服部彻也早就娶妻,然而木已成舟,她只好认命了。

到了昭和二十三年左右,出版界的景况愈来愈差,许多杂志社宣告倒闭,可是服部彻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他一看到杂志社的前途堪虑,便筹出一些资本,以京子为招牌女郎,在银座的一条巷子里开了间酒吧。

京子深怕有辱门风,开始自称为“玉树”,当时美国士兵时常来这间酒吧饮酒作乐,他们口里哼唱的爵士歌曲,不知不觉就被京子学会了;而且她的演唱还颇受大众欢迎,没多久竟然红了起来。

昭和二十五年春天,京子俨然成为爵士界的女王。

如此一来,服部彻也更不可能放走她。他想和长期留在乡下的妻子——可奈子分手,再跟关口玉树结婚,可是关口玉树不答应。

尽管关口玉树被大家哄抬为“爵士女王”,但事实上,她还是个保守的女子,根本不想掠夺别人的幸福。

昭和二十五年秋天,服部彻也的妻子终于回到东京。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关口玉树之间的关系,为了报复,她故意毫不在乎地接受丈夫情妇的金钱供给,就连她从家乡回来后住的房子,也是她硬要丈夫建造的;而盖房子的费用,不用说当然是关口玉树拿出来的。

这种奇妙的三角关系持续很久,服部彻也依然在银座巷子里经营酒吧,并从那里获取相当多的利润,后来那家酒吧的权力和名义就全部变成关口玉树所有。

也就是说,服部彻也到后来并不是为了一饱私利,而是真心喜欢上关口玉树;另一方面,他憎恶可奈子,只可惜关口玉树迟迟不肯答应让他跟可奈子离婚。

可奈子或许也知道关口玉树这个弱点,尽管服部彻也和关口玉树依旧生活在简陋的公寓里,她仍然毫不客气地住在经堂的豪华宅邸中,每个月除了固定的生活费之外,还经常额外多要一些钱。

她也经常“红杏出墙”,就像去年春天,她把由纪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半个多月没回来,关口玉树看不过去,就带由纪子回自己的公寓住。

后来他们得知可奈子外遇的对象是个舞蹈老师,两人亲热地去伊豆作一趟温泉旅行,根本不把照顾由纪子当一回事。

因此,服部彻也又跟可奈子提起离婚的事情,这回,关口玉树不再阻拦他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可奈子竟然吃下氰酸钾而死!

致命的氰酸钾

“吃下氰酸钾致死?”

听到这里,金田一耕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是自杀吗?”

“应该是,不过她并没有留下遗书。而且,杀死可奈子的药,如今也用在志贺叶子身上。”

金田一耕助注视着岛田警官那张满月般的脸,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正从肚子内部涌现。

“服部彻也和关口玉树正式结婚了吗?”

“是的,不过那是在今年春天,可奈子的一周年忌日之后的事。”

“那么由纪子呢?”

“以养女的身分入了他们的户籍。”

金田一耕助又沉默了,似乎有种阴暗沉重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

岛田警官探身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记得吗?当关口玉树看到你拿来那个信封时,曾露出惶恐的表情……她好像很怕里面写的是有关她的事情。”

“有关她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害怕志贺叶子泄露她想杀害丈夫的事情,因此感到很害怕。”

“关口玉树会想要杀害她的丈夫吗?”

岛田警官点点头回答:

“是的,关于这一点……昭和二十二年以来,关口玉树曾经怀孕过好几次,可是每次都堕胎了。尽管她很想要有个小孩,却又不想生下私生子,所以每次堕胎的时候,她都恨死服部彻也。”

“真复杂。”

“既复杂又奇怪,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第三者是很难论断的。”

“关口玉树没想过要跟服部彻也分手吗?”

“有过一、两次,可是每次服部彻也都不肯放手,他总是抓住关口玉树的头发把她拖来拖去,一会儿对她又踩又踢,一会儿又跪下来哭着向她道歉。唉!这样的丈夫……对了,金田一先生。”

岛田警官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说:

“你认为……会不会是关口玉树把志贺叶子的药掉包?而且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她去nhk录影之前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

金田一耕助一脸惊讶地说:

“你之前不是说,由纪子可以证明关口玉树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去录影以前,都一个人在家看书吗?”

“但是由纪子很崇拜关口玉树,或许会替她隐瞒也说不定。”

“如果关口玉树已经把氰酸钾掺进志贺叶子的药中,她又何必跟着来,做出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举动?还有她为什么要把我家的日历撕掉?”

“这……”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志贺叶子带来的那张剪报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大概是要来告诉你关于道明寺修二的事。”

“那她为什么不把照片完整地剪下来呢?”

“你所谓‘没有完整地剪下来’是什么意思?”

“喏,这是上个月十五日,关口玉树到达机场时的完整照片。你看,这里还清楚出现‘柚木夫人’的脸。”

看着金田一耕助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剪报,岛田警官不禁瞪大双眼。

柚木夫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全身包裹在华丽的皮革中。虽然照片没有照得很清楚,可是,她应该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

“报纸上竟然完整地刊出来了!”

“是的,但是志贺叶子却把柚木夫人的脸孔部份剪掉了。”

岛田警官喘着气说:

“金田一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柚木夫人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呢?”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只是猛盯着岛田警官的脸看。

第二起命案

圣诞夜当晚,金田一耕助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到银座一家常去的料理店吃晚餐后,又到两、三间酒吧喝酒;本来他还想去关口玉树那间“tamak”酒吧看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他突然叫了一辆计程车来到警政署。

一进警政署,只见等等力警官正抓着桌上的电话口不择言地谩骂着。等他看见金田一耕助,却又露齿一笑。不过却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笑法。

“哈哈!金田一先生,这次你的预感命中了。走吧!”

“走?去哪里?”

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全身一阵瑟缩。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拜访关口玉树的豪华宅邸啊!”

“她家出事了吗?”

“嗯,凶手已经正式上演杀人戏码了。”

金田一耕助闻言,立刻紧张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

“到底是谁被杀?”

“咦?岛田不是跟你预告过了吗?”

“是谁被杀?”

金田一耕助重复向了一次。

“关口玉树的丈夫——服部彻也!”

“被毒杀的吗?”

“不是,这次不是毒杀,而是用锐利的刀子杀死的。”

“咦?不是毒杀?”

刹那间,金巴一耕助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是真的吗?”

“嗯,所以……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那么,请你带我一起去。”

金田一耕助似乎松了一口气,态度也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喽!”

两人到达关口玉树的新居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左右。

只见这栋光是建筑费就花了一千多万日币的房子,每一扇窗户都开了灯,此刻在门口出入的,都是一些表情严肃的警官。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一进入大厅,就看到约莫十个男女正沉默地聚集在一起;特别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戴了一顶三角形的尖帽子。

两人迅速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却没看到关口玉树。

“夫人呢?”

等等力警官询问最先抵达现场的辖区警局搜查主任——久米警官。

久米警官还来不及回答,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妇人已经抢先说:

“京子惊吓过度,刚才医生为她打了镇静剂,现在正在二楼休息呢!”

这位妇人的年纪大约五十五、六岁,态度稳重,掺杂白发的长发往上盘起,给人一种高雅、尊贵的感觉。

从她身上的服装看来,这位妇人似乎没有参加今天晚上的派对。

“您是……”

等等力警官问道。

“我是关口玉树的伯母,名叫梅子。”

“这样啊!你好,我是警政署的等等力警官。”

趁着等等力警官和梅子寒暄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向四周张望。

只见对面的壁炉架旁,有位穿着晚礼服的少女正侧向这边站着,从她还不太成熟的身材看来,应该是关口玉树的养女——由纪子,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先让我看看尸体吧!尸体还保持原状吗?”

等等力警官向梅子问道。

“是的,仍保持被发现时的状态。这边请……”

陈尸现场好像是关口玉树的起居室,空间虽然不很宽大,不过东西倒是摆放得很整齐。

等等力警官、金田一耕助进入房间的时候,服部彻也的尸体还俯卧在床铺的绒缎上,一些鉴识组的人员正对着尸体咔嚓咔嚓地拍照。

金田一耕助从后面看去,发现服部彻也的头上也戴了一顶三角形的尖帽子,他身上那件衬衫的肩胂骨下方有一道被利刀割裂的伤口,伤口附近还渗着血。

“久米,法医验尸了吗?”

“川上法医刚才验过了,死者是被利刀一刀刺死的”

“那么发现尸体的人是……”

“是一位叫道明寺修二的钢琴师,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的大厅。”

“哦?他在什么情况下发现尸体的?”

“这点还不太清楚。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好像也被吓坏了,我想等他心情平静点再去问话。”

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就在大家忙着搬运尸体时,等等力警官一行人已经将发现尸体的道明寺修二叫进陈尸现场,开始针对这桩凶杀案展开侦讯工作。

陷阱

道明寺修二大约三十二、三岁,皮肤白皙,身高普通,但是身体看起来很有肉,尤其脸上那两个漂亮酒窝,最让人印象深刻。

“刚才很抱歉,我的情绪真的很混乱……”

道明寺修二进入房间,对大家行了个礼。

“没关系,你请坐。现在你的情绪平静一点了吗?”

“是的。”

坐在久米警官示意的椅子上后,道明寺修二似乎很不舒服,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一切好像在作梦,服部先生突然就倒进房里……”

他缩着肩膀,害怕地张望着四周,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

“你说什么?服部先生倒进这里?”

久米警官惊讶地反问:

“根据你刚才所说,十一点左右,你一走进这个房间,就发现服部先生的尸体倒在那里了不是吗?”

“真是抱歉,那并不是事实。刚才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

“那么这次请你说出真实情况吧!”

“嗯。”

道明寺修二稍微挺了挺胸,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才说:

“十一点左右,我和玉树正在这个房间说话,可是……”

这时,等等力警官突然插嘴道:

“等一下!我想请你将谈话的内容一并说出来。”

“好的。”

道明寺修二眼神胆怯地看了大家一眼,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事实上,今天晚上是有人故布疑阵,要让我跟玉树落入陷阱。”

“让你们落入陷阱?”

等等力警官皱着眉说:

“什么陷阱?”

“我想请你们看一下这个。”

道明寺修二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皱皱的便条纸。

久米警官接过这张便条纸,只见上面用紫色墨水笔写着——

十一点正到我的起居室,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玉树

“你什么时候收到这张纸条的?”

久米警官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

道明寺修二一面思索,一面慢慢地说: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十点左右,当时大家都已经喝醉,所以马上就胡闹起来,我也因此玩得满头大汗,正当我想从外套口袋拿手帕出来擦汗时,就发现这张纸条了。”

“于是你就遵照纸条上所说,来到这间房间?”

“是的,不过……”

道明寺修二还要继续说话时,金田一耕助插嘴问:

“请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间房间就是关口女士的起居室?”

道明寺修二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们一到这里,玉树就先带我们参观过整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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