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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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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姻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她仰头看他,而面前的男人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男人眸色漆黑幽邃,掩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好似有几分炽热,姜慕姻轻眨了下眼,歪了下脑袋,纤细羽睫随之轻轻一颤。

她竟真的一点都不怕他,霍衍终于先败下阵来。

“别闹。”他哑声开口,把抓她手腕抵在墙上的手松了开,而后转而牵起了她,把人重新给带到窗边。

“好好看烟花。”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姜慕姻抿住唇边笑意,轻轻“哦”了一声。

窗外,一个个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窜上了天空,天边暮色好似被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霞光。烟花盛景极美,可二人的心思显然都已不在此处。

“你……”

“你……”

两人转过头看向彼此,同时出声,不禁都微微一愣,脸颊泛红。

霍衍轻咳了一声,看着姜慕姻,问:“姻儿,你想说什么?”

姜慕姻转过身来,正面对上霍衍,看着他面上的刀疤,轻抿了下唇,还是问道:“你脸上的刀疤是何时受的伤?”

霍衍没做什么犹豫,坦然道:“前几年,陛下帅七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蛮族。那场战役中,我军兵力雄厚,本是必胜之局。谁知蛮夷人几近兵败之际,使了一调虎离山计谋,把陛下身边的大将调走,连夜转头攻入我军大营。陛下险些散命于蛮族单于刀下。”

“所以你脸上这一刀就是救陛下所挡?”

“嗯。”

姜慕姻眉心微拧,看着霍衍,“那当时为何没有及时医治?”

刀疤虽难去,但若伤后及时敷药医治,疤痕便不该这么些年后,还这般可怖骇人。

霍衍双手撑在窗边上,远眺苍穹,不知想些什么,目光深远,平静道:“战场险恶不比现在安稳盛世。那时敌军突击,军营中余留的将士本便不多,陛下又受了惊吓且也受了伤,亲卫军便先行护着陛下撤退,余留不过百名武将在那里抗敌,并无时间医治。”

而他也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中,救驾有功,抗敌甚勇,得到了建平帝的赏识,从一三等士兵被直接提拔为前锋副尉。

至于脸上这疤,他其实不甚在意,虽腐烂了一阵但后来又自己愈合结痂了。

只不过腐烂那会,太过可怖,才戴上了面具。

而后敌军中又不知为何有了传闻,说他真容恐怖如夺命罗刹。那面具在战场上反倒起了震慑作用,他便不再取下面具,放任谣言肆虐而起,越传越烈。

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以面具示人,并为了不让谣言破碎,从不轻易在人前摘下面具。

姜慕姻静静地看着霍衍,男人的神色很平静,明明该是何其的惨烈,却被他讲的这样不值得一提。

她心中有些泛泛地生疼,看着霍衍,突然问:“你……为何会想去参军?是因为家中、家中日子实在过不去吗?”

庆朝因建平帝重兵,虽每五年都会选适龄的年轻男子充军,但真正参了军的却都是些极其疾苦的百姓家中之子。

这些男子一般充军后只能从粗使杂役兵做起,战死了,家中日后都会有朝廷补贴救济;若战胜了,建了军功,也算有个一官半职,家中日子自然好过不少。

不过像霍衍这种从杂役兵一步步行至天子亲封的辅国大将军之职,庆朝几十年也没出来第二个。

这个男人是在用命博功勋。

……

霍衍转过身看姜慕姻,她如今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中已有了自己的身影,他却一时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心中忍不住苦笑,家中过不去也算得上之一,可当中更深的缘由,是当年在清佛寺中他偶然听见她说的那番话。

而那时……

霍衍正迟疑着如何开口,雅间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了开。

“小姐!!!!!”

杏儿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红灯笼没拦住人的武大……

姜慕姻头隐隐作痛,侧过身子,看向了杏儿,还未开口,双手就被杏儿握住。

小丫头紧张不已地上下打量自家小姐,焦急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呀?”

姜慕姻摇了摇头,安抚地拍拍杏儿的手背。

霍衍却听得眉宇不自觉一蹙,看向武大,武大见将军竟没戴面具,骤时也吓了一跳,忙转身把门关上。

然后才赶紧走到霍衍跟前,颇为愧疚地抱拳行了礼,“将军。”

武大低着头,暗骂了自己一句,谁让……小杏子刚刚急得都要哭了,眼睛红彤彤的,又那样可怜巴巴地求着他带她找小姐,他心一软,才说漏了嘴……真该死!

霍衍没有说什么,抿着唇看向一旁主仆二人,许是男子的眸光带了些冷意,杏儿意识到什么,慢慢转过了身。

而后寒毛骤然一炸……

“霍、霍将军?”杏儿牙齿打颤,一阵窒息……霍将军为什么没戴面具啊!!

在杏儿惊悚的目光下,霍衍面无表情地颔首。

小丫头腿一软,就要倒地,幸得姜慕姻扶了一把。

谁知杏儿踉跄地站稳后,对着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呜呜呜,小姐,我们看到了霍将军的脸会不会死啊?”

语气悲凉不已,姜慕姻听出了杏儿的绝望。

“不会。”女子声线平静,淡淡回答。

杏儿一喜,眼里泛出希翼的光,小心翼翼地确认一遍:“真的吗?”

“嗯。”

姜慕姻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小丫头,再给补上一句:“我不会,但你……”女子似若有所思,蓦地看着杏儿,唇瓣轻扬,认真道:“有可能。”

???

杏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对哦,霍将军喜欢她家小姐,怎么舍得动手,死的明显只会是她一个人啊TvT!

.

.

翌日。

午后的日头暖洋洋的,几缕阳光伴着和煦的春风顺着窗户洒进屋内,一室都带着暖意。

窗前软塌上,女子穿一粉藕色的薄纱裙,发髻半绾,眼眸半垂,斜倚在引枕边上,嘴角沁着笑似在看手中的书卷,可神色里却有几分呆滞。

香菱抱着一汝窑花瓶进屋时,便见着这般光景,她愣了愣,把花瓶放到边上桌子后,轻步走到杏儿边上,拍了拍她的肩,小声道:“杏儿姐姐,你瞧小姐……”

杏儿正在桌边描花样呢,肩上被人一拍,抬起头来瞧见是香菱,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见软塌上的女子魂又不知飘哪去了……

杏儿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却是不像往日那般说些什么,只是含下眼睑,继续描着手中花样,没有搭理香菱。

香菱一愣,怎么今日屋中气氛这样怪异,她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偏头看向榻上的小姐。

谁知女子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单手托腮趴在了窗前,歪着脑袋,背影慵懒曼妙,而书卷却被人随意放到了案几上。

柔和的阳光洒在女子白皙的侧脸上,纤长的羽睫像淬着晶亮,而女子唇边的笑意未减丝毫。

何事这样开心啊……

香菱纳了闷,走上前去,到姜慕姻边上,笑眯眯叫了她一声:“小姐。”

见姜慕姻回头看自己,香菱才又故意笑问:“小姐,在想哪家公子呢?想得这样入神?”

姜慕姻愣了下,脸颊一红,随手抄起案几上的书卷,敲了一下香菱的小脑袋。

香菱双手捂着脑袋,逃也似的窜到杏儿边上,扯着杏儿的衣袖,嬉笑道:“杏儿姐姐你快瞧,小姐这莫不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杏儿被香菱扯得只好把手里绣布放下,站起身来把香菱推了开,走到边上给姜慕姻倒了被热茶,送到软塌边上,见姜慕姻接过茶盏,轻饮了一口,杏儿这才端着茶盘重新走回圆桌。

香菱见杏儿默不作声,模样诡异,忍不住就捅捅她,低声问了句,“你和小姐吵架啦?”

姜慕姻闻言,微微一怔,倒也抬起了头,看向两个背对着她在嘀嘀咕咕的小丫头。

杏儿倒是很快推了香菱一把,闷声道:“哪敢,咱做奴婢的,是生是死不还是全凭着主子一句话,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有……有这么严重?

香菱呆了一下,看着面前委屈撇嘴的人儿,疑心杏儿是受了什么刺激。

姜慕姻听到杏儿这话就笑了,无奈地摇了下头,这小丫头原来是还在恼她那日吓她呢。

霍衍怎么可能动她的丫鬟,偏偏这个杏儿平日里流言蜚语听多了,总觉得霍衍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被她故意一句玩笑,倒真吓破了胆。

回来后,就一直气嘟嘟的,也不怎么同她说话了,但她也没去细想当中缘故,不料今日听来,问题还是出在这。

“杏儿。”

杏儿听姜慕姻叫了自己,倒还是很快转身走了过来,到姜慕姻身旁,含着眼睑,躬身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但很快,她的小下巴却被女子白嫩的纤指勾起。

杏儿被迫着抬起头来,就见着自家小姐讨好似地与她眨了一下眼,软了声。

“我的好杏儿,别气了好不好?”

女子美目里蕴着盈盈的笑意,里头波光涟漪,杏儿却避开了女子的手,又垂下了头,闷声道:“奴婢哪敢。”

身后的香菱见了,暗暗有些吃味,她这杏儿姐姐是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这是还指望着小姐哄哄她?

姜慕姻柳眉轻挑,见小丫头这般模样,索性就把手放下,转了个身,重新倚到引枕上,拿起一旁的书卷看了起来,不言不语了。

杏儿埋着脑袋,半天不见姜慕姻出声,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见女子已经不搭理自己了,顿时又委屈了几分,巴巴唤道:“小姐……”

姜慕姻抬眸,淡淡看了杏儿一眼,“怎么?”

“没。”杏儿心里叹了口气,拉耸着脑袋,最终还是自己先软了下来,又想起一正事,便问道:“小姐,晚上进宫赴太后娘娘的寿宴,您恐得先挑几套宫装试试?”

太后娘娘五十华诞,步入天命之年,建平帝下旨要好好庆贺一番。

晚上的宫廷寿宴,不单请了一众皇亲国戚,连带着朝中权贵大臣,世家贵女,都一并请进了宫,共贺太后娘娘寿辰。

是该重视。

姜慕姻坐起了身,朝杏儿颔首,杏儿便让香菱去外头叫几个丫鬟一并进来侍候。

很快,屋内便站了八个青衣婢女,婢女们在姜慕姻跟前一字排开,手中呈着托盘,托盘上是颜色各异的衣裙,有丝绸的罩衣,缕金丝的嫣红罗裙,宫缎雪锦的上裳……

而另一边梳妆镜前,香菱还带着好些个丫鬟忙着从锦盒里给姜慕姻挑首饰。

杏儿陪在姜慕姻身边先挑衣裳,二人正一件件看着,外头却传来了通传声,说是沈管家有事求见。

姜慕姻让婢女先退到一旁,命人让沈福进屋。

沈福进屋后,见屋中这般情形,很快朝姜慕姻行了礼,笑道:“大小姐在忙,老奴来的不是时候。”

“无碍。”姜慕姻轻笑了一下,让婢女搬凳子过来,“沈叔,有何事?”

沈福倒也没坐下,只站着回禀道:“老爷让老奴来与小姐说一声,他今夜不进宫了。”

姜慕姻一愣,“父亲可有说为何?”

当日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公公还刻意来国公府,请了父亲定要进宫为太后庆贺,说太后老人家是个念旧情的,许久不见姜国公,正盼着寿宴上能见上一面。

父亲与太后本就是远房表亲,太后娘娘如今身旁亲人不多,大多都故去了,人老了,念着些旧情也是常事。

那日李公公来时,父亲明明也应下了,可为何又不去了?

沈福听得姜慕姻问话,顿了顿,才答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老爷今日身子又不大利索了……”

姜慕姻脸色一变,忙问:“父亲怎么了?可请大夫了?”

“大小姐别惊。”沈福见姜慕姻吓到了,忙又道:“老爷没什么大碍,已服下了药,这会正在屋中躺着,林姨娘里里外外伺候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福说着又抬头看了姜慕姻一眼道:“但老爷这身子断然今夜是无法进宫赴宴的……”

姜慕姻点头,眉心却还紧紧拧着,不大放心,思量片刻,还是同沈福道:“沈叔,我还是与你一并过去看看父亲吧。”

沈福顿了下,但很快应了声:“好”。

姜慕姻便让婢女们先挑着衣服首饰,等她回来再试,而后便领着杏儿与沈福一并往正房大院去。

*

姜慕姻到大院之时,却见屋外的几个小厮都把头埋得死死的,站在边上,一句话不敢说,见她来了,也只匆匆与她点了下头,便又缩了回去。

院中气氛诡异,姜慕姻柳眉轻拧,快步朝前走去。

谁知刚行至屋门前,还未来得及看里头情形,便听得“啪”的一声,似茶盏被人狠狠摔碎于地的声响。

姜慕姻脚步一顿,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正要让门边小厮把帘栊掀开,却又赫然听得姜齐渊一声怒喝。

“滚!慕姻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多嘴!”

姜慕姻愣了下,却见帘栊已被人从里头掀开,一抬眼就见林柳依被春桃扶着,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

林柳依在门边上撞见姜慕姻,周身猛地一僵,可很快又捂着口鼻哭得更大声了,拉着春桃就跑了。

姜慕姻轻蹙了下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偏头看向屋内,却见父亲正背手而立站在堂屋中,瞧着身子骨还算硬朗,而地上是碎了一地的茶盏碎片。

“父亲。”姜慕姻轻叫了一声。

姜齐渊这才转过了身,见是姜慕姻,脸色缓和不少。

边上沈福见姜国公扫了一眼地上的茶盏碎片,当即会意,忙叫了外头几个小厮进屋打扫。

打扫干净了,姜慕姻才步入屋中,走到姜齐渊身旁,轻挽住父亲的胳膊,柔声道:“父亲身子本便不好,不要再动怒了。”

姜齐渊被女儿挽住,柔声细语劝着,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姜慕姻,道:“为父没动怒。”

说着,便走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边上奴仆很快给二人重新奉上热茶。

姜慕姻瞧父亲饮了一口热茶,心气平静下来,才又再劝了句:“父亲,林姨娘的性子您也知,是爱操心了些,可本性也不坏。且您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不该发这样大的脾气。”

谁知姜国公一听林柳依,又一阵气急攻心,重重就把茶盏“砰”地一声放到了中间的案桌上,怒道:“你可知那林氏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姜慕姻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姜齐渊已经无法抑制地站起身,颤着手,指着屋门,吼道:“那女人居然想着把你嫁给霍衍!嫁给区区一个武将!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你的婚事指手画脚!”

沈福听得一惊,忙走去把屋门给合上。

国公爷这是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霍大将军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将啊,论官阶也是位比三公的,此话可断不能乱传出去。

“沈福,你关门作甚?”姜齐渊见屋门被关上,皱了下眉,不满道。

沈福听了忙转身赔笑,“老奴怕外头风大,老爷您身子还不好,不能吹着风。”

姜齐渊这才吹着胡子,重新坐了下来,一偏头却见女儿不知何时也不劝他别气了。

女子眼睑半搭,素手端着茶盏,正不紧不慢地饮着热茶。

许是姜慕姻太过平静,姜齐渊倒自个冷静了些下来了,只看着女儿,静默半晌,才认真道:“孩子,你别怕,你的婚姻大事父亲定不随便让人插手,父亲这几日便……”

然而话未完,却突然被人打断。

“父亲。”

姜齐渊看着女儿一愣,“怎么了?”

姜慕姻抬起了头,把茶盏放回案桌上,才看向姜齐渊,启唇问:“武将不好吗?”

女子面色淡然,如往常一般,可姜齐渊看着女儿,却总觉得好似哪里不大对劲。

还未开口,又听得姜慕姻淡淡道:“父亲,慕姻记得我们姜家祖辈都乃武将,父亲先前不也常年带兵打战?”

姜家世代行军,姜齐渊年轻之时,更是位至中郎将。

不过是后来一朝病故,才不得已卸任。但也得了建平帝赐国公一爵,念其劳苦功高,令其安享晚年。

父亲当了大半辈子的武将,如今却反过来说武将不好?

姜慕姻不解。

姜齐渊看着女儿,默了片刻,不知从何解释。这武将并非不好,只是绝非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若是战场上,有个万一……

且眼下,天子野心极大,显然对蛮族还虎视眈眈,有意命霍衍出兵收复蛮夷;

无人比他了解蛮夷人的凶残,要把一整个族群收复中原,绝非易事,届时若霍衍败了,兵败如山倒,这位如日中天的战神指不定就一朝战死沙场了;而若是真胜了……

姜齐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眯了下眸。

当今天子看似深明大义,实则疑心病极重,倘若一朝用不到武将了,指不定又会……

再者霍衍这人,他略有耳闻,家中并非世代将官出生,乃从一市井贱民步步行至辅国大将军这一高位。

不说其品貌如何,但这样的人,能单靠打战杀敌就取得这样大的成就,定是有极大的野心和狠劲,是个为了军功爵位敢在战场上豁出去命的。

他堂堂国公的女儿就算是嫁一普通富商,也犯不着嫁这样不要命的疯子,更无需去攀附一丝一毫将军府的权势。

思及此,姜齐渊很快看着姜慕姻道:“孩子,武将是好,但绝非良人。你无需多虑,父亲定会为你选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姜慕姻眉心拧了一下,轻声反问:“那什么样的男子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自然是……”

姜齐渊愣了一下,看着女儿,突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若说先前的四皇子已是极好,可元泓身为皇室中人骨子里却极软弱,将来也不知会如何……

姜慕姻见姜齐渊脸色愈来愈黑,一筹莫展的模样,反倒轻轻笑了笑,“父亲,女儿觉得您啊,就是太疼女儿了,总觉得天下没一个男子配得上女儿。”

姜齐渊一偏头就看着姜慕姻双手托腮倚在中间的案桌上,像小时候一般,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模样可人得紧。

姜齐渊看得心里泛软,划了一下女儿的鼻尖,笑道:“可不,父亲就是舍不得你这个小棉袄啊!”

沈福在边上看得被逗笑,国公爷也只有对着大小姐时,才有这样的柔情,若是……若是夫人还在世,该多好,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沈福想着,眼眶莫名有些泛酸,转眼又见外头日头不早了,想到姜慕姻晚些时候还要进宫赴宴,便出声提醒了二人一句:“老爷,大小姐晚上还要进宫,恐得回去准备着了。”

姜齐渊听了,便颔首,让姜慕姻先行回去备着。

姜慕姻依言与父亲告辞,步出正房大院后,心神却一直不凝。

杏儿跟在姜慕姻身后走着,察觉小姐的异样,心里也晓得自家小姐对霍将军是有意的。

可刚刚瞧国公爷的意思,明显是对武将反感得紧,一时也有些替姜慕姻忧心。

“小姐……您何不与老爷说一声,霍将军帮您多次,连带着老爷先前昏迷不醒,神医沧鹤都是霍将军帮您请来的。”杏儿在姜慕姻身边,压低声道。

姜慕姻淡淡扫了杏儿一眼,没有开口。

杏儿倒是急了,又道:“其实奴婢瞧着,霍将军并不似传言那般容貌可怖,不过是脸上有一刀疤。这武将带些伤实在是常事,且霍将军对小姐您这样上心,品行奴婢看着也是极好的,不似老爷说得那般并非良人啊……”

“这是你的角度。”

姜慕姻淡声道,见杏儿似很不解了,便又出声解释了句:“父亲觉得霍衍并非良人,并不一定说他容貌可怖,品行不佳。”

“那……那还能是何故?”杏儿一愣。

“不知。”姜慕姻平静道,眉心却还是微不可闻地轻拧了下。

她的确不知,也没意料到父亲会对霍衍这般反感。

明明国公府和将军府都无联系,父亲恐还未正式见过霍衍一面,却已然对武将反感至此。

姜慕姻神色自若,杏儿倒成了急的那个。

“小姐,那、那怎么办啊?”杏儿看了周遭一圈,没见旁人,又凑到姜慕姻身侧,轻声问:“您、您不是也对霍将军有意吗?”

“是有意啊。”

姜慕姻应得倒是毫不扭捏,杏儿看着身旁容貌迤逦,神情如常的女子,歪了下脑袋。

“但……”女子抬了抬眼眸,不知看着前方何物,嘴角却漫不经心地扯出了抹淡笑。

“什么?”杏儿忙问。

姜慕姻偏头看着杏儿,眉梢轻扬,粉唇微启:“此事不该我来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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