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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三:当欢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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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虬帮原本只有一艘大船, 还是郑舞送给靳岄的。www.zhongqiuzuowen.com

贺兰砜辞去北军职务后,俩人花了半年时间寻访大瑀友人,差不多把南北东西全都跑遍, 才回到列星江, 乘船出海。

青虬帮的名号自然也给了靳岄,连同那艘船一起。把青虬帮从一艘船变作十八艘船的大船帮, 靳岄花了三年时间。他在列星江北境做生意时结识不少人, 攒下不少银两, 买船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招募水工。

靳岄此时披着外衣, 在甲板上打呵欠。船队快要靠岸,贺兰砜起得极早,把靳岄也吵醒了。

这是两人一同出海的第三年。

主船船舱、船头上挂着铁制的巨大狼面,桅杆高处两根细瘦鹿角。鹿角遭遇风暴时被吹走一根,贺兰砜专程坐船去赤燕, 找人又打了根一模一样的。靳岄觉得这些装饰实在不伦不类, 但贺兰砜喜欢, 也由他去了。

水工喊靳岄为“靳老板”,或是“船老大”,称贺兰砜为“狼面侯”。

这称呼完全改不掉,贺兰砜努力了几个月, 最终放弃,任由他们喊去。

新来的水工里有不少十二三岁的少年,他们在大瑀南境生活, 并不知道狼面侯的传说,只是看着这绿眼睛的男人,心中自然生出怯意。

这些孩子大多是家中贫苦无以为继才上船做事的。青虬帮的老船工本不想要女子,靳岄搬出游娘娘和玉姜来, 老船工立刻噤声,不敢多嘴。于是这十八艘船上有男有女,十分热闹。

贺兰砜正在甲板上踱步。这是他每日的习惯,早起把船工叫醒,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强壮身体。

不少刚上船的人不适应大海波动,每日呕吐不停,被贺兰砜骂得边哭边吐,硬是熬了过来。

靳岄记得贺兰砜以往是不骂人的。在北军这四年,他染上不少军中习气,有时候控制不好,便会流露出来。

靳岄倒不觉得这样不妥。贺兰砜好像时时刻刻都会让他惊喜。这高辛人身上露出多一点儿刺人的棱角,靳岄心里就多一份喜欢。他实在是爱极了贺兰砜,好的坏的,全都中意。

船队是往琼周去的。靳岄和琼周几处商行有密切来往,此刻船队满载赤燕与大瑀的玉石、绸缎、木器、铁具、陶瓷,全都是琼周富商热爱的东西。

日头渐渐升高,船工们结束训练,四散到船内各处。

贺兰砜催促靳岄回去休息,靳岄赖在他怀里叹气:“信还没看完呢。”

两人数月前从沈水进入若海。因上一次回家是两年之前,攒下了不少亲友们的信件。不料靳岄上船后生了一场病,烧得厉害,贺兰砜把装信的匣子随手一放,只顾着照顾靳岄,竟忘记了这件事,直到昨日才想起。

信足有五十多封,大瑀的北戎的,字迹潦草的,龙飞凤舞的,因有尽有。

陈霜离开大瑀后先去了北都,又从北都往怒山去,最后一封信是启程前往白原族之前写的。白原族来怒山做生意的年轻人个个都被卓卓迷得迈不动步子,卓卓用陈霜当挡箭牌。年轻人们纷纷跟陈霜决斗,没一个打得过陈霜。陈霜心里头过意不去,邀众人喝酒谈心,不料反倒惹出新的事端。他直接坦白自己情况,示好之人顿时面色惊惶。他大笑两声,拍拍屁股就走。

贺兰砜尚不明白:“他怎么敢对别人说这事了?”

靳岄笑道:“倒是洒脱。”

卓卓也给他俩写信,送到明夜堂存放着。她写字潦草,半张是墨字,半张是画。这回换做靳岄看不懂,贺兰砜跟他解释:“卓卓现在成了英龙山脉女霸王,怒山部落的人天天追着要她当首领。高辛人倒是转了目标,因泽泽太过漂亮,人人都认为泽泽才是驰望原天神真正的神子,我妹再怎么乱来也没人责备了。”

靳岄大笑:“好威风!”

更多的信件来自大瑀。岳莲楼足写了二十多封,靳岄几乎怀疑,他闲着没事就会给自己写信,一封至少有十几页,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说的不是章漠的事情,就是沈灯阮不奇的事情,偶尔提一提梁京朝廷。

贺兰砜和靳岄都喜欢看岳莲楼的信。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混迹烟花巷陌,擅长说话谈天,写的信也有趣欢脱,林林总总,尽是快乐的事情。

比如沈灯被春风春雨楼的瑞火、瑞草姐妹俩看中,这俩人白天不做事,专程跑到明夜堂来堵沈灯。沈灯相好其实不少,当年晴雾阁的燕老板就是其中翘楚。晴雾阁如今不在梁京做事,燕老板一颗心却还系在沈灯身上。她风姿绰约,又有一身武功,风风火火赶回梁京,跟瑞火瑞草姐妹俩在明夜堂前斗法,十分精彩。这场对峙持续三天三夜,连章漠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同岳莲楼在屋顶嗑瓜子看戏。

至于沈灯,数日前专程为一睹武林第一美人风采而启程前往南疆,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又比如去年夏季梁京暴雨,城外山道泥水横流,刑部大司寇纪春明南巡回京,竟遭遇山体崩塌,连人带车埋在泥土之下。事情发生在夜间,消息传回京中时,恰逢官家在迎凤池宴请群臣。御史台介杨介大人竟然连招呼都不打,立刻起身离席,骑马直奔城外。传说他在那山道中徒手挖了三天三夜,挖出车队马匹尸首后,跌坐在地,眼中淌下血泪。

至于纪春明,其实并未在车队中。他见雨势太大,留在驿站内,遣马夫先带行李回京。等山道清理干净,纪春明骑马经过,与在道旁呆站恸哭的介杨大眼瞪小眼。

据说大司寇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手要写字的,伤成这样,岂不让我心疼?

贺兰砜如今已能自行看信,读完手头这封,皱起眉头:“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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