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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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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的沉寂之后, 又是一阵惊叹。www.zhongqiuzuowen.com

“真好看啊!”

“就像绘本上跳舞的仙子。”

“她也能跟蔓娘一般在七彩绸丝上跳舞吗?”

……

老鸨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回算是开了眼界, 带进来时还是个假小子,虽也瞧出有些姿色, 不想一打扮起来, 是这般美艳倾城。

上台之前,柳娡再三确定道:“若我能跳出七彩云裳舞,是不是就能有千两银子的奖赏?”

老鸨笑眯了眼:“自然不假, 不过却不能出差错,若是有毫离差错, 那这银钱还是没有的。不过以姑娘这姿色,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还在乎这千两银子?”

柳娡哂然一笑:“此言差矣, 依靠美色换来的一切,迟早也会因为色衰而失去, 现在能攥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所谓以后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 其实一文不值。”

说她眼皮子浅也好,说她爱财如命也罢, 人永远是活在当下。

曾富贵是真,曾贫贱是真,曾被人捧在手心爱护是真,曾被人践踏如烂泥还是真, 若说经历这些,许诺未来如何,她不信。

未来是把握在她自己手里,一步一步靠着坚定的信念走出来的。

柳娡走到台上的栏杆边,此时台下的客人惊呼了一声:“快看上面,有人要挑战蔓娘的七彩云裳舞。”

“哎呀,真漂亮啊!”

“这是不是仙女下凡了?”

谢长安闻声将头探出了窗外,恰好见柳娡用手臂利落缠紧了一旁垂落的绸缎,身体轻盈的落在台上悬空的绸纱上。

台下忍不住一阵惊呼,柳娡身轻如燕,慢慢起舞。

她是极有天赋的,平衡力强,骨头软,阿蔓刻苦练了几十年,还不如她随便练练。

后来来了王府,又实在没这条件,顶多也只是私下不经意的练习身体的平衡和柔软度。

此时站在绸纱上,外人看她如九天玄女,飘逸空灵,细下之下,她的双腿在微微发颤。

外行人自是看不出,今天也没人在乎她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好。

反正能跳出这个舞的人,现在也只有阿蔓和她。

凭着这个自信,柳娡心宽得很,起舞时的从容与洒脱让人神往迷醉。

“极乐鸟。”谢长安呐呐低语,满眼写着惊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谢长安猛的搁下酒杯,疯狂的向外跑去,一直跑到栏杆边,沉迷痴醉的看着眼前那只高傲美艳的极乐鸟,正在翩翩起舞。

“我终于找到你了……”谢长安俊雅的脸上漾开如春阳般的笑容。

实际情况中的柳娡……

跳完这只舞,她的脚要废了!立起脚尖也太难了,天赋再高也不及那拼命努力的人。

好在一曲毕,她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力,以及酸疼的身子完美落幕。

拿着千两银票喜滋滋的坐着马车回王府的路上,柳娡抬头问向谢长安。

“王爷,我们明天还能来吗?”她在玉人阁跳舞的消息传开了,如果阿蔓还在城中,定会回来打探的。

谢长安满眼宠爱,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上扬,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存。

“你想来,我们就来。”

迎着他‘关爱’的眼神,柳娡实在吃不消。

“王爷可是有话要对奴婢说?”

谢长安怕让自己的热烈吓到她,于是收敛了目光。

“这些年,你在安荣王府过得如何?”

柳娡漫不经心的答道:“有吃有喝屋子能遮风挡雨,主子爷更是个大度温和的人,所以奴婢还能时常读些书,挺好的。”

“以后,想不想活得更好?”谢长安笑问她。

“嗯?”柳娡抬头看向他,不解。

“留在永宁王府,你以后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唔……”柳娡是个功利的人,却迟疑了。

谢长安的目的是什么?留在永宁王府就会比在安荣王府好吗?

“是舍不得我那王弟?”谢长安试探的问道。

“主子爷是挺好的,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等我年满也要离开。王爷不如直言,是想让奴婢做什么?”

“不,我不是让你做什么才留下来。其实你就像现在这样,没有拘束,快乐的过一辈子,便是我希望的。”

“就每天吃喝玩乐,跳跳舞吗?”

“你不喜欢这种生活?”

柳娡满脸坚定:“不喜欢,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小女子为何不能志在远方?王爷今天能给予我这些,哪天看我烦了厌了,也能将这些收回去。”

“怎么会呢?”谢长安无奈:“本王不会看你厌烦的。”

他真的很想将她留下,就好像另一种心灵上的圆满。

见她不语,谢长安也沉默了下来,还有时间,她现在不想,说不定明天就想了。

次日一早,兄弟俩好几天不在一块儿用早膳,这会儿谢长安早早过来了。

谢无量高兴道:“王兄,我正想着吃完早膳去找你呢。”

“这几天收获如何?”谢长安满脸笑容的问着,一边坐在了桌案前。

“收获颇丰!”

此时早点陆陆续续呈上,食不言寝不语,谢无量认真的用着早膳。

“今天还出去?”谢长安突然问了句。

谢无量瞧了他一眼,说道:“不了,今儿不去,有些事情。”

“哦?”

“柳娡那丫头今日及笄之礼,虽说简简单单的办一下,也还得遵从些礼数。你知道的,王嬷嬷规矩有点多。”

“她怎的没与我说?”谢长安莫明一阵酸味儿涌上。

谢无量暗抽了口气儿,寻思着,他府上一个奴婢及笄,为何要与他说?

“王兄客气了,这连小事儿都算不上,自然也没什么好提的。”

见谢无量说得一脸风清云淡,满不在乎,谢长安顿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我想问你要个人。”

“啊??”

突然到谢无量没能一时反应过来,要人?要谁?

“我瞧着那柳娡蕙质兰心,聪慧过人,想向你讨过来养在身边。”

谢无量有一瞬脑子空白,呆滞了许久未能给他任何回应。

谢长安穷追不舍:“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奴婢,可在我看来,却有非凡的意义,王弟,你可否能成全?”

谢无量缓缓放下了筷子,沉声道:“她虽是奴籍,可我从未将她当成奴婢看待。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有意愿的,王兄问我讨她,恕弟弟做不了这个主,若是她愿意,我必当成全,若她不愿意,就请不要再纠缠。”

这还是谢无量第一次甩脸子,愤然离席。

不过才短短几天,这柳娡真是好本事,背着他这么快就蛊惑了他王兄!

柳娡打了一个喷嚏,缩了缩鼻子。

王嬷嬷替她穿戴着新衣,问道:“着凉了?”

“不,不是,我身体好着呢。”柳娡冲王嬷嬷笑了笑,腹诽,谁又在咒她了?

王嬷嬷:“我昨儿便交待了王爷,他等会儿过来开礼,虽说办得简单,仪式还得要有。”

“嗯。”柳娡点头,难免有些悲伤感慨,不知爹爹是否还在世?如果他还在世,如果柳府没有发生那次巨变,今日她及笄之礼,该有多幸福快乐呢?

待柳娡穿戴整齐,谢无量也整好过来了,表情冷得像十二月寒霜,看向柳娡时,眼神利得像是两把刀子。

柳娡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不知他们主子爷怎么了?寻思着自个儿也没有在他面前犯错,这气冲她来得莫明奇妙。

谢无量往高座上一坐,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就开始仪式。”

王嬷嬷打量着他们主子爷,默默省了好些东西,速战速决。

柳娡摒着气,走到屋子中间,朝主子爷行了揖礼,跪坐在蒲垫上。

王嬷嬷用盥盆洗了手,拿过托盘里的玉梳替柳娡开始梳头。

谢无量看着她乖顺秀美的模样,心气一点点消了下去。

随后,有司将早早准备好的罗帕和发笄拿上,谢无量起身走到了柳娡跟前,拿起白玉发笄,吟颂祝辞。

“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罢,跪坐在了柳娡面前,替她别上那支白玉发笄。

不知为何,柳娡蓦然一下红了眼眶:“多谢主子爷。”

谢无量眸光深邃看着她,默默无声,随后起身回到了座位。

王嬷嬷微笑着给她正了正笄,道:“姑娘,礼成了,祝贺你。”

谢无量暗暗抽了口气,命令道:“柳娡留下,你们都出去,本王还有些话要与她说。”

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谢无量叫她坐到了自己身旁。

可他也不开口,柳娡越发不安,只得问道:“奴婢是做错什么了吗?”

谢无量有些烦闷道:“今儿清早,王兄突然找我,向我讨要你。”

柳娡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儿,“他,他去找你了??”

“怎么?你很意外?”谢无量不知道她是做戏还是真的很惊慌。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她很高兴要留下来,故意瞒着他与永宁王串通了似的?

“那主子爷是如何回他的?”

谢无量冷哼:“本王说,你若愿意那就留下。”

柳娡撅着嘴,绞着手上的帕子,“奴婢不愿意!”

谢无量听罢,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好些,隐隐还有些笑容。

“既然如此,再过几日便回皇城去。”

“可才来没有多久,不是说要在这儿过春节吗?”柳娡还想趁这些日子,打听打听阿蔓的下落。

“你说你不愿意,那便是不愿王兄再纠缠于你,早点回去早点断他念想。”

“可,可奴婢还想好好逛一下凉州城呢!”

这会儿她的百般不情愿,听在谢无量耳里皆成了借口。

“你到底是舍不得凉州城,还是舍不得在这永宁王府搏得那几分荣华富贵?”

这话听过就过不去琢磨还好,一细琢磨柳娡就过不去了。

“我是贪慕金钱财富,可我清楚王权富贵容不下我柳娡!在主子爷的眼里,我是与其他婢子不一样,可说到底,在你看来,我不也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吗?”

“主子爷真的会觉得,对你们的施舍我柳娡会感恩戴德?不会的!该拿的我会拿,若说主子爷心甘情愿对我另眼相看,却要求我以此铭记恩德,怕是太‘高估’了我去。”

说罢,愤然丢下谢无量跑开了去。

柳娡一个人跑到了王府后方的湖边,心情久久才平复了下来。

“柳娡啊柳娡,你越来越识不清自己了,说不记恩德,可最终还不是仗着他的宠爱使了性子?”

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失了分寸,她得时刻提醒自己,皇家的人,最好不要与之有深交才是。

柳娡愤然跑开后,谢无量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是个有错便能坦荡承担的人,所以没多想,便寻了过去。

见柳娡一个人落寞的蹲在湖边,他轻轻走了过去。

听到鞋底磨擦着草面的窸窣声,柳娡回头瞧去,当即给行了个礼,正要说些什么,被谢无量给拉了起来。

“地面潮湿,现在就我与你,不用迂回这些礼数。”

“主子爷,刚才是奴婢没大没小,有失体统,都是奴婢的错。”

依谢无量对她的了解,这些纯粹是违心的话。

只是这次却没怎么捍卫自己的立场,很快就服软认错,叫他有些诧异。

“是本王说话过份了,你不必认错。”

“其实,奴婢留下来,是想找一个人,并不是贪图永宁王府的荣华富贵。”

“找人?”

柳娡省略了去花楼的那一段,说成是闲逛在街上偶听得玉人阁有人跳七彩云裳舞,那人便很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

而谢无量蹦出来的想法便是,去玉人阁跳舞的女人,找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她对你很重要?”谢无量问她。

“她是我六姨娘,后来抄了家被贬奴籍大家都走散了,天各一方的,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谢无量听得更是一头的包,“你跟你小娘关系挺好?”

“我母亲身子不好,六姨娘来了以后,便是她一直照料教导我的。”

“原来如此。”他算是明白,为何柳娡性子不同于一般女子,有个胆大包天偏又才情了得的爹,又被勾栏院放荡不羁的女子教导长大。

若想叫她循规蹈矩,怕是不可能。

不过谢无量是真的对她十分宽容宠爱,虽然他觉得把那不正经的烟花女子找回来,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为了柳娡心中所愿,还是给她多派了好些人手,拿着阿蔓的画像去城中打听。

许多人见过蔓娘,但追寻着线索总是断了,就好像突然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这一晃到了年初,谢长安虽然没再提‘要人’的事情,但对柳娡的执念并未消去,这些时日送来好些东西,惹红了许多双眼睛。

虽然他们住的院子离永宁府妃子的后院距离远,但难免一些闲言碎语。

再加上阿蔓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柳娡也再无留下去的心思。

虽然兄弟俩还像从前一样亲密,但是柳娡这件事儿,总像是一根刺,听到柳娡无意于再寻找下去,当晚谢无量便去谢长安那里请辞离开。

谢长安挽留他们还多些时日,被谢无量果断干脆的拒绝。

走的那日,谢长安出来送行,提出要与柳娡私下说几句话。

谢无量没有说话,明确拒绝,显得自己肚量太小;表示同意,心里又很不舒坦。

见柳娡还是跟着谢长安走远,谢无量憋闷得厉害,独自一人先上了马车。

直到俩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谢长安才道:“真的不打算再多留些时日?若你找的人在城中,听到你的消息回头找你,那岂不是错过了?”

柳娡:“应该不会,阿蔓如今大约是不在凉州城了,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谢长安无奈:“你真的对王弟没意思?若是真没什么心思,留在我府中或留在他府中,又有何差别?”

柳娡:“主子爷待我不薄,我的籍契在安荣王府,我有理由回去,却没有任何理由留在永宁王府。”

“籍契我可以帮你要过来,只要我开口,并不是不可能。”

柳娡见他还未死心,说道:“王爷,奴婢并不喜欢这样的纠缠,也不会甘愿困在一只金丝笼里。”

说罢,福了福身,转身大步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谢无量脸色不善,“将你留在永宁府,还不知你怎么祸害王兄。”

柳娡机巧驳了句:“那奴婢跟您回安荣府,祸害主子爷怎么办?”

谢无量:“本王命硬,不怕你祸害,王兄不行,以后你就尽管来祸害本王。”

从来没发现,原来安荣王的脸皮竟如此之厚!

****

赶了十来天的路程,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雪,于是在行馆歇下了。

行馆里正巧住着一位郡王,那郡王名号谢无量不甚熟悉,又不想节外生枝,便叮嘱了行馆里的使臣,不要惊动任何人。

当天夜里风雪很大,吹得窗户啪啪直响。树影婆娑投在窗上,柳娡紧裹着被子,竟有些心惊胆颤的。

睡到半夜,她总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哭声,柳娡从梦中惊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边没有人照应,不过谢无量就睡在隔壁房间。

那哭声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柳娡咽了口吐沫星子,抓起外裳裹上悄悄来到了谢无量房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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