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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染血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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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人会议

事情发生后两个星期,黑川律师事务所收到佐竹玄藏——玄藏老人从美国寄来的遗书。www.xiaoxiaocom.com那时候,我好不容易才从惶惶不安的恐惧中得到解脱,经解不少心中的压力。

这份恐惧感来自……我害怕会怀孕!

我一直很担心自己会因为那“意外的一夜”而怀孕,担心受怕的心情化成熊熊火焰,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内心煎熬着。

每天我都注意自己体内的变化。

(倘若真在那次污秽的欢愉中种下新生命的话……)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便陷入疯狂的恐惧之中。

直到每月的“好朋友”来了,我才感到雀跃不已,整个人又恢复从前的开朗,并能够抬起胸膛面对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

这时,玄藏老人的遗产问题进展到第二阶段了。

有一天,我被上杉姨丈叫到书房去,一进去便看到他面有难色地坐在品子阿姨的对面。

截至目前为止,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描述上杉姨丈的外貌,在此做个简单的描述。

上杉姨丈今年六十一岁,身高虽只有五尺四寸(大约一百六十四公分),但是拥有柔道五段的实力,看起来威风凛凛,相貌端正。

虽然上杉姨丈的肤色略为黝黑,倒也长得一表人才。

此时他温柔地看着我,以沉稳的语气对我说:

“音祢,关于上次玄藏先生的遗产……”

我顿时张大眼睛,双肩微微地颤抖。

“怎么了?你不想听吗?”

“啊!不是的,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黑川先生收到遗书的副本,内容提及的人物及其住所,你已经大略知道了。明天下午两点,所有关系人全都要到黑川先生的事务所,他将发表遗书的内容,你认为如何?”

“您的意思是……”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去?”

“姨丈、阿姨,我是不是去一趟比较好?”

“当然是出席比较好喽!音祢,诚也说他可以和你一起去。”

“如果姨丈也去的话,那我就去。”

有上杉姨丈陪在我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姨丈,建彦舅舅也会去吗?”

“当然。毕竟他和玄藏先生的血缘更近。音祢,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没什么,只是……姨丈,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建彦舅舅有点可怕。他不是也曾经委托私家侦探,调查和玄藏先生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音祢,这应该是出自于好奇心的缘故。建彦天生就是个冒险家,所以这种不寻常的事情对他而言,是再有趣不过了;他的本性善良,并不可怕,况且……他还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呢!”

“音祢,难道你是因为什么事而对他产生畏惧?”

“没什么!”

品子阿姨一定是听见我的吃语,才会这么问。

她是个谨慎的人,所以没有对我说什么。只不过……品子阿姨好象误认为我在呓语中所骂的“坏人”就是建彦舅舅。

十月二十八日终于到来,事后回想起来,这次聚会竟然就是接下来杀人事件的预告。

相较之下,发生在国际饭店的三桩杀人事件,只不过是序曲罢了。

今天出席的十人当中,我只认识黑川律师和建彦舅舅两人。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也很熟悉,那就是永远一头乱发的金田一耕助,他闲适地坐在安乐椅上。

(为什么他老是神出鬼没,无所不在呢?)

我对金田一耕助很反感,见到他索性将头一撇,无视他对我打的招呼。

建彦舅舅注意到这一幕,露出洁白的牙齿,吃吃地窃笑着。

(在座的十二个人当中,除了姨丈、黑川律师、金田一耕助以外,其他九人都是遗书上的关系人吗?)

除了建彦舅舅以外,我开始好奇地观察其他人。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肥胖不堪、浑身脂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她穿着一袭鲜红色的晚礼服,夸张地露出半截丰满的胸部。

中年女子那头染红的卷发像屏风般竖立着,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的浓妆,指甲也涂了鲜红色的指甲油,全身上下的装扮,看起来仿佛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

她的吨位跟女摔角选手差不多,整个人深陷在安乐椅中,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放肆地上下打量我。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二十岁左右,身材十分单薄纤细、皮肤白皙的美少年。他的右手搭在中年女子的肩上,左手紧握住她的左手,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母子。

少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附在中年女子耳边,喃喃地说些甜言蜜语。

两人相视笑了一会儿,再度重新审视我。

我实在看不下去,急忙避开视线。

在这两人旁边的长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五、六岁、精力充沛的男人,他左右两手各拥抱一个女人。

这个男人穿着粗线条的羊毛衣,胸前戴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金项链,手指上也有一只满大的金戒指。

从这些地方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的品味,至于他身边搂着的两名女子就令人费解了。

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年纪大概和我相仿,身穿华丽的套装,脸上涂着厚厚的妆,手指也擦上鲜红的指甲油,即使如此,她们的装扮还是没有先前那个胖女来得醒目。

接下来,距离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穿朴素、老气连身套装的女孩,她无精打采地站立着。

女孩的年纪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相貌不差,可是气色却相当不好。她的身旁有个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光头男人,一只粗短的手搭在她肩上窃窃私语。

(这个男人衣服下的身体应该满是刺青。)

这七个人形成一幅无比奇妙且怪异的群像图。

这时,搂抱着双胞胎姐妹、戴金项链的男子拿出怀表说:

“黑川律师,可不可以开始了?她们俩等会儿还要上台表演。”

“可不可以再等一会儿?因为还有一位重要的人物还没有到。”

黑川律师一边回答,一边瞄了墙上的钟一眼。

几乎就在同时,会客室的门口出现一对男女,他们的出现几乎让我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这对男女竟然就是特技舞者笠原薰,以及那、那个男人——就是那一夜侵犯我的高头五郎!

佐竹家族

我很感谢当时那个人男人和笠原薰一起出现,要不是这样,金田一耕助可能会从我的惊慌态度中,嗅出我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上杉姨丈也对笠原薰的出现感到非常讶异,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的惊叹声是由于笠原薰的缘故。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手帕被汗湿的手掌胡乱揉成一团。

“黑川先生,我把笠原小姐带来了。”

高头五郎以全然不同的恭敬态度向黑川律师打招呼,站在一旁的我不仅瞪大双眼,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掘井,辛苦你了,关系人应该都到齐了,请你再确定一下。”

高头五郎数了一下人头说:

“黑川先生,所有人都到齐了。”

“好的,那你也一起留下来,我介绍你认识这位金田一耕助先生。”

“金田一先生,这位是掘井敬三,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很擅长调查业务,在座除了宫本小姐和佐竹先生之外,其他五位住竹家的子孙都是他找到的。今后还请您多多照顾他。”

“啊!别客气、别客气……”

那一夜,高头五郎在侵犯了我、离开卧室之前,曾经说过:

“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我可能又会用不同的名字了……”

果然,他在这里用的是“掘井敬三”这个名字。

笠原薰在看见建彦舅舅,先是惊讶地张大眼睛,随后便神情愉快地走向他,并且像一瘫软泥倒在他的怀里。

“哈哈哈!阿薰,你是不是很惊讶呢?我们竟然是亲戚耶!哈哈哈……过来这边坐,不然大家都在看了。”

“佐竹先生,你早就知道这位小姐和玄藏老人有血缘关系吗?”

金田一耕助在一旁询问。

“嗯,我知道。所以,当她妹妹阿操被杀害的时候,我才会那么愤慨。金田一先生,你认为阿操是因为目击凶手从房间走出来才会被杀害,我觉得这个说法是错的。阿操一定不只因为这样就被杀害,凶手可能从一开始,就以阿操为狙击目标。”

“你的看法是……”

“凶手应该想要尽可能减少和玄藏老人有血缘关系的人选,如此一来,剩下的人继承遗产的机会就提高了,或者说可以分得更多。”

“可是,凶手又不知道遗书的内容,就连黑川律师也不清楚啊!”

“凶手是在下注!这是一个大赌注,而且这个赌注价值不菲。”

“佐竹先生,你好象在说你自己。”

“哈哈哈!我以前的确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可是很不幸的,凶手并不是我。”

“话又说回来,佐竹先生,你怎么知道笠原姐妹也是佐竹家的人?”

“当然是请岩下三五郎先生调查的。岩下先生没有那位掘井先生那么能干,所以只找到她们姐妹俩。”

“你寻找玄藏老人的血亲用意何在?”

“会有什么用意?你不觉得寻找那些可能是遗书中所记载的亲戚,不也是一种冒险吗?哈哈哈……”

我觉得自己的负荷能力已经快达到极限,无法再忍受现场如此惊悚的一问一答。”

“黑川律师。”

“什么事?”

“你刚才说,除了我和建彦舅舅之外,其他五位佐竹家的人都是掘井先生找到的,这么说,在场其他人并不是佐竹玄藏的家人?”

“嗯……是的,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掘井,请你帮我发一下资料。”

“是。”

掘井敬三站起来将复印的资料一张张发给大家。

最后,他走到我的面前。

“宫本小姐,这张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把纸张递给我,在递过纸张的时候,他迅速把一张摺得很小的纸放入我的手中。

我登时吓了一跳,很不自然地瞄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幸好他正专注地看着资料内容,没有发现到掘井敬三这个动作。

“各位,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以还活在世上的人来分析,笠原薰、岛原明美、佐竹由香利、根岸蝶子、根岸花子,都是玄藏老人的长兄——彦太先生的子孙。”

“佐竹建彦和宫本音祢则是住竹善吉先生的子孙。因此以上七个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玄藏老人的直系血亲。”

“还好人选并没有增加太多。”

佐竹先生,这完全是战争造成的,这张表上共有六名男性,但是都死于战争之中。”

“原来如此,看来战争也不完全那么令人讨厌。”

建彦舅舅嘲讽地笑了笑。

“那这七个人又该如何?”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玄藏老人想要撮合高头俊作和宫本音祢小姐,并且打算把上百亿的财产给他们继承。”

杀机乍现

在场每个人一听见“上百亿元的财产”,立刻开始交头接耳、嘈杂不休。

当然,这些人在还没有来之前,一定已经听过大概的内容,然而,现在经由黑川律师口中证实这项消息,不禁让他们重新感受这份喜悦的美感。

那个肥胖的中年女子从头到尾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

我后来才知道她叫做岛原明美,而双胞胎姐妹分别是根岸蝶子和根岸花子。至于那位毫无生气的女孩,自然就是佐竹由香利了。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无论玄藏老人怀抱多大的希望,这个目标已经是不可能实行了,所以,必须依照第二项条文来实行。”

“第二项的内容是……”

两手拥抱根岸蝶子和花子姐妹的男人射出一抹锐利的眼神,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将双胞胎姐妹纳为情人的男人,名叫志贺雷藏。

“第二项的内容是关于第一项条文不能履行时的因应措施,如果遗产有一百亿元,扣除遗产税等等的支出后,将剩下不到一半的钱,然后再将这些钱分给七个人……原来应该是九个人,包括高头俊作和笠原操,但是,现在他两人已经去世,因此第二项条文即是由剩余的七个人平均分配遗产。”

此刻,紧闭的会客室安静得连细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我十分明白这份寂静的背后所代表的可怕意义。我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上杉姨丈一眼,上杉姨丈的表情好象有点兴奋,他适时回给我一抹温暖的微笑。

“妈咪!妈咪!”

美少年突然将两手放在岛原明美的肩上,猛力从背后摇晃着她的身体。他的双颊泛红,眼睛因兴奋而显得闪闪发亮。

“史郎,我知道。”

岛原明美一边说,一边用力回握史郎搭在她肩上的手。

“妈咪就算变得很有钱,也不会抛弃你不管的,你不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哦!呵呵呵……”

看到他们俩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禁让身为住竹家一份子的我感到羞耻。

岛原明美故作娇态,对黑川律师说:

“黑川先生,接下来是不是马上要分配财产呢?”

“不,目前还不能分配财产,因为玄藏老人还健在,要等他去世之后,这张遗书才开始生效。”

“那们老爷爷……不,玄藏老先生的身体还好吗?”

“他曾经有一度陷入昏迷状态,但最近又好转了,目前的情况还算良好。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接近一百岁的老人了,所以……”

“原来如此,律师先生……”

说话的是享“齐人之福”的志贺雷藏,他依然故我,一点都不害臊地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

“如果……假设……是假设哦!在玄藏老人还没去世之前,换句话说,在遗书还未生效以前,在场的七个人之中倘若少了任何一个人,请原谅我说不吉利的话……只要有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去世……”

我震惊地看着志贺雷藏的脸,再把视线移到掘井敬三身上。

只见掘井敬三一面露出牙齿吃吃地笑着,一面意味深长地看着建彦舅舅。

“到那个时间……就由剩下的人来分这笔财产。”

在场众人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这一阵惊悚的沉默里,已经悄悄萌生日后流血事件的种子。

“哈哈哈,真是有趣!”

光头男人——鬼头庄七突然迸出这句话,他是佐竹由香利的养父。

“这么说来,如果在场的另外六位继承人都死了,只剩由香利一个人活着的话,上百亿的财产就全都归她所有吗?”

“没错,正是如此。所以,当各位享有这份天大幸运的同时,你们的处境也相当危险。前几天遭人杀害的高头俊作和笠原操就是各位最好的前车之鉴。”

大家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中。

我偷偷地梭巡其他人脸上的反应。

佐竹由香利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全身颤抖;岛原明美则用母狮般的凌厉眼神,狠狠地瞪着现场每个人,她身上的脂肪蠢蠢欲动,一副斗志高昂的模样。

美艳的根岸蝶子和根岸花子露出一副痴呆的眼神看着大家;笠原薰则十分镇定地贴在建彦舅舅身旁。

最后,我的视线停在掘井敬三脸上,只见他若无其事地留意在场所有男人的表情。

建彦舅舅爱怜地抚摸笠原薰的肩膀,而金田一耕助则搔弄着他那一头蓬乱的头发。

“事实上,我提早发表遗书内容是有原因的。倘若在场的某个人已经得知道书内容,而此有人为了取得这些财产,以不法的手段将其他人杀害,就像高头俊作和笠原操的悲剧遭遇一般,对其他人来说十分不公平。所以,我认为应该让大家知道遗产分配的内容,并且提高警觉。”

“照你所说,在这之前,遗书的内容已经泄露出去喽?”

志贺雷藏提出这个问题。

“不,关于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眼前已经有高头俊作和笠原操的惨剧发生,而且玄藏老人对某人心存顾忌。”

“‘某人’是指谁?”

这是建彦舅舅提出的疑问。

“那是一位叫作武内润伍的人,玄藏老人原本想要把财产全留给他继承,所以曾经叫他到美国去,不料武内润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玄藏老人添了许多麻烦,因此玄藏老人很无奈地给了他一些遣散费,将他赶回日本。

之后,武内润伍曾经哀求玄藏老人好几次,弄得玄藏老人很不耐烦,不再理会他,就这样,武内润伍非常憎恨玄藏老人。

三年前,他曾经写一封威胁信函给玄藏老人,信上说他会向玄藏老人所有的亲人报复。在这之后,武内润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玄藏老人好象非常害怕这个男人……”

“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他的照片?”

“我没有照片,本来应该有,可是因为玄藏老人不想再看到他,所以把他所有的照片都撕破丢弃了。”

“他的年纪多大?”

“玄藏老人找他去美国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左右;但那是昭和五年的事情,现在应该有四十五、六岁。以上所说的事,请大家严加戒备。”

黑川律师一边说,一边在众人脸上来回梭巡。

突然间,他仿佛想起什么事,急忙说:

“除此之外,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三首塔’?”

(三首塔?)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从黑川律师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其他人好象从来都没有听过似的,露出一脸迷惘的表情。

“三首塔……真是个奇怪的名宇,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志贺雷藏出声问道。

“‘三首塔’内放有武内润伍年轻时候的照片,除此之外,塔内还保管着其他重要的文件。可是它到底位于何处,连玄藏老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毕竟他的年纪也颇大了。”

“这座塔和遗产继承有什么关系?”

这是上杉姨丈在这次聚会上首次发言。

“好象有一些关联吧!光是这张遗书,在法律上就具有足够的效力,但是佐竹玄藏老人不知为何,一直很在意那座塔。这件事应该和你们没有关系,今天就到此结束。”

这场诡异的聚会,就在导引出无数个谜团的情况下结束了。

一回到家,我用颤抖的手打开掘井敬三递给我的纸条,上面简单地写着几个字:

十一月三日晚上八点,到日比谷十字路口

(天啊!难道他已经得知那天晚上我和朋友相约一起去日比谷公会堂听音乐会的事?)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邪恶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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