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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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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尾酒吧间的钢琴演奏者弹完《哈罗,年轻的情人!》又弹起一支感伤的古老歌曲《在劫难逃》。www.xiaoxiaocom.com

“他要再多弹几首这样的老歌子,”哈里·伦敦说,“我就要伤心得哭出来了。再来杯伏特加怎么样,老兄?”

“不喝干什么?来杯双料的。”尼姆也一直在听音乐,现在他冷静地倾听自己的声音,注意到自己说话已经口齿不清了。他已经喝得太多了,并且也知道这点,但发觉自己并不在乎。他从口袋里摸出汽车钥匙,把钥匙推到小桌子黑色桌面的另一边。“把钥匙收好了。让我乘出租汽车回家。”

伦敦把钥匙装进口袋后说:“放心好了。你可以到我那里过夜,只要你愿意。”

“谢谢,哈里,不去了。”很快,酒使尼姆的感觉更迟钝了,他想回家,真的要回家了。他并不担心回家时酩酊大醉——至少今晚不必担心,莉娅和本杰肯定已经睡了,不会看到他的。露丝出于恻隐之心会原谅他的。

“喂,喂,”尼姆说。他说话之前想先听听自己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头脑还清醒以后才对哈里说:“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想沃利还不如死了的好。”

伦敦猛喝了一口啤酒后才回答:“也许沃利不这么认为。当然啦,他的烧伤很严重,并损失了他的麻雀。但还有一个……”

尼姆的声音提高了:“看基督的面上,哈里!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别着急,”伦敦提醒他。酒吧间里其他人已经朝他们看了。他又轻轻地说:“我当然明白。”

酒吧间弹钢琴的现在弹到了《拉勒的主题》,哈里·伦敦擦掉了一滴眼泪。

“二十八岁!”尼姆说。“他才这么大,天哪,二十八……!”

上了啤酒和双料伏特加。“等会儿你再来的时候,”尼姆对服务员说,“还照原样送。”

现在是傍晚。他们所在的酒吧间——又小又暗的“别着急”——离金州公司总部没多远,一位温情的钢琴演奏者刚把弹的曲子换成了《月亮河》。尼姆和哈里·伦敦是在一天工作结束后走到这儿来的。这是第三天。

过去的三天在尼姆记忆里是他一生中最难捱的一个短暂的时期。

过去的三天在尼姆记忆里是他一生中最难捱的一个短暂的时期。

第一天,在鬼门,小沃利·塔尔伯特触电引起的惊愕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没等把沃利从塔上搞下来,就迅速采取了正规的紧急措施。

在任何一家大公用公司里,触电事故都是很少发生的,但也是不可避免的——通常一年有几次。触电原因不是一时的疏忽大意,违反代价极高的严格的安全措施,就是一次“千分之一机会的”事故,比如在尼姆和其他人眼前飞快发生的这一次。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金州公司开展过一次针对家长和儿童的广泛深入的宣传,警告他们在电力线附近放风筝可能发生危险。公司为了这个问题花了几千元印刷连环画和招贴画,并把它们分发给学校和其它机构。

红发技师弗雷德·威尔金斯以后会痛苦地说出来,他是知道这项警告的。可是威尔金斯的妻子,丹尼的母亲却不知道。她痛哭流涕地承认有个模糊的印象,她仿佛听到过这么一回事,可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却想不起来了。今天早晨她一见邮差送来了风筝——祖父母送的生日礼物——她就帮丹尼把风筝装了起来,把那件事忘得干干净净。至于丹尼爬高压线塔,认识他的人形容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他带上去的有钩子的铝杆是他父亲偶尔到深海叉鱼的渔叉;它存放在一间工具棚里。这孩子经常看见它。

当然,当一个受过训练的急救小组听到山庄警报器的声音赶来抢救沃利·塔尔伯特的时候,大家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情况。

急救小组在山庄小诊所的正式护士的带领下开始进行有效的口对口呼吸和胸外心脏加压。在抢救过程继续进行的同时,沃利被送进了只有一张床位的诊所。护士在那里根据市内一位医生的无线电话指示使用一部闭胸电震发生器试图使心脏恢复正常活动。这一尝试成功了。这项和其它项措施救了沃利的命。

这时一架公司直升飞机正在来鬼门的路上——就是本来准备接尼姆的那架。沃利在护士的护送下直接飞往一家医院接受更精心的治疗。

直到第二天才肯定他活下来了,并且也知道了他伤势的细节。

就在那个第二天,报纸都以显著地位作了报道,并由于当时在现场的记者们亲眼所见的第一手描述,而更引人注目。上午版的《西部记事报》在头版刊登了这一条消息。大标题是:

触电者是英雄

下午,虽然事情已经没那么紧急了,《加利福尼亚检查报》还是以第三版半版登了南希·莫利诺的署名的报道,题为:

舍身救儿童

《检查报》也用了两栏登了小沃利·塔尔伯特的相片,还登了丹尼·威尔金斯的相片,半边脸用绷带扎着——这是他从塔顶滑下时擦伤的,也是他受的唯一的伤。

电视台和电台前一天夜里已做过简要报道了,可是第二天仍然继续报道。

由于故事的人情味,它引起了全州甚至全国的注意。

在那个第二天中午后不久,在市内伊甸山医院里,一位主治医师在走廊里举行一次临时记者招待会,尼姆早先到医院来过,现在刚回来,就站在边上听着。

“塔尔伯特先生的情况很严重但比较稳定,他眼下已经脱离危险,”这位年轻的外科医师看上去象一个再生的罗伯特·肯尼迪1,他宣布说,“他全身皮肤百分之二十五严重烧伤。并且还有某些其它的伤。”

“你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大夫?”十几名记者中的一名问道。“其它是什么伤?”

医生看了一眼身边一位年纪比他大的人,尼姆知道他是医院院长。

“记者先生们、女士们,”院长说,“按常规,为尊重私人秘密起见,不再透露更多的情况。然而这一次,在与病人家属交谈后,已决定对新闻界开诚布公,以免猜测。所以最后一个问题将得到回答。但在回答以前我请求诸位——出于对病人和他的家属的体谅——在诸位的报道和谈论中要谨慎。谢谢诸位。请接着讲吧,大夫。”

“触电对人体的后果,总是不可预测的,”外科医生说。“通常,大量电流通过体内器官流入地下是要造成死亡的。在塔尔伯特先生身上却没有发生,所以在这一点上说他是幸运的。电流通过他身体的表层然后流出——经过铁塔通向地面——取道生殖器官。”

一阵惊愕声,一阵突然的寂静,好象谁都不想问下一个问题了。最后一位年纪较大的男记者问道:“嗯,大夫,情况……”

“下身被烧毁了。全毁了。现在,请诸位原谅……”

记者们很少这样克制过,都悄悄地走了。

尼姆向院长说明了自己的身分后询问了沃利·塔尔伯特的家属——阿黛丝和玛丽的情况。事故发生后,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没见过,但他知道他一定得很快地见见这两位妇女。

尼姆听说阿黛丝在医院进行服用镇静剂的治疗。“她休克了,”院长说。“我想你知道她丈夫是不久前才去世的。”

尼姆点了点头。

“小塔尔伯特夫人和她丈夫在一起,可暂时不许其他人探望。”

院长等着的时候,尼姆匆匆写了个条子给玛丽,告诉她如果需要的话他随叫随到,并且第二天反正还要到医院来的。

那一夜,就象前一夜一样,尼姆总是睡不好,鬼门山庄的情景一再在他脑子里出现,就象反复出现的恶梦似的。

第三天早晨,他先见到玛丽,然后见到了阿黛丝。

玛丽在病房外面会见了他,沃利仍在这间病房里接受精心治疗。“沃利是清醒的,”她说,“但谁也不想见。目前还不行。”沃利的妻子面色苍白,疲惫不堪,但仍然保持着一些她通常的落落大方的风度。“阿黛丝想见你。她知道你要来。”

尼姆轻轻地说:“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玛丽。我很难过。”

“我们都很难过。”玛丽走到几码外的一个门口打开了门。“尼姆来了,妈妈。”她又对他说,“我要回到沃利那儿去。我走了。”

“进来,尼姆。”阿黛丝说。她穿着衣服靠在一张床上休息,背后垫着几个枕头。“这不好笑吗——我也住院了?”

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的两颊红得很厉害,两眼亮得不自然。尼姆想起了院长说的休克和镇静剂的事,虽然阿黛丝现在好象没用过镇静剂。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简直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停顿了,弯下腰去吻她。

他没料到,阿黛丝把身子一挺。掉过头去。结果,他用嘴唇笨拙地碰了她面颊一下,感到它是滚烫的。

“不!”阿黛丝抗议了。“请你……别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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