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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号台风从纪伊半岛凶猛地穿过之后,白浜的海岸顿时呈现出夏末的样子来。www.xiaoxiaocom.com
这时的海岸线上人影稀疏,也听不到孩子们在戏水的欢闹声。当然这也是由于孩子们的暑假结束了的原因。
由于正午时分阳光照在海面上的强烈反射,与夕阳西下后气温顿时下降的反差,以及夜间从海面上吹来的冷风,使入更深切地感受到秋天渐近的气息。
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白浜。终于来了一些显然不是夏季观光的客人。
这是一些喜欢闲静海滩、喜欢钓鱼以及对大海有其他兴趣的人,但其中一个男人全然是另有目的而来的。
九月十一日。
十一点四十分来自东京的ys航班到达了南纪白浜机常刚才说的那个人正是乘此航班来到南纪的。
他叫桥本丰,今年三十岁,原来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刑警,由于工作中的某次失误退出了警界。现在在东京成立了仅有一名员工也就是他自已的私人侦探社。
昨天,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士前来委托调查,她叫绪方美矢子。
她那独身的公司职员妹妹,于九月五日向公司请假,要到南纪白浜渡过一个愉快的夏末。她应于八日返回东京,但一直没有音信。尤其令人担心的是十日耶天,十五号台风袭击了南纪。
新闻报道说此次台风未有死者,但美矢子并没有消除心中的焦虑。于是她希望桥本丰无论如何要调查一下。
她的妹妹叫井边由美。她们姐俩儿的姓不一样,这是因为姐姐美矢子已经结婚,随了夫姓。
“我想自己去白浜找妹妹,但不巧我丈夫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一时无法离开东京。”美矢子对桥本丰说道。
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姐妹俩一直相依为命。
最近妹妹由美出了一本《写真集》。大概因为是姐妹俩儿吧,她们的爱好非常相似。而妹妹由美显得比姐姐漂亮一些。由美的发式也更短一些,显得青春动人。
“她住在白浜的什么饭店?”桥本丰问道。
“是位于海水浴场附近的s饭店。但她已经不在那里了。九月七日我打电话问过,总服务台说她已经结账退房间了。”
“那我也只能先从那里着手。”
桥本说完,便收拾了一下离开了东京。
飞机于南纪白浜机场的跑道很短。因此只能起降ys型飞机,从东京到这儿要两个小时,但由于台风刚过,飞机飞行的递度还是比较缓慢、谨慎。
桥本一下飞机便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问了一下路,然后直奔s饭店。
由于台风的原因,这会儿的道路上还散在着许多粗大的树干和落叶。汽车驶在上面,使人感到夏日已一去不返。
他是第一次来白浜。但他去了好几次湘南的大海和伊豆的大海,也都是在夏末时节。它们都会给人一种空旷寂寞的感觉。此时的白浜也让人产生了同感。
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坡道来到了海边,这一带果然更加“荒凉”,海面上只能看到几名划着小船的年轻人。
s饭店建在突出于海面的一块陆地上。一周或两周前还是十分拥杂的饭店大厅里,此时此刻闲静得很。
桥本把井边由美的照片让总服务台的人员看了一下,并说出了她的名字。
年轻的服务员翻阅了一下住宿登记后说道:“她确实九月五号住在这里的。退房的时间是七号上午十点。”
“是她一个人吗?”
“是的,是一个人。”
“夏季一个人来旅游的年轻姑娘很多吗?”
桥本一问,这名服务员有些迷惑的样子说道:“不,很少的。但到了九月份以后客人也渐渐地少了,那时单身的女性喜欢来。”
“她每天都干什么?”
“在饭店的游泳池里游游泳,散散步什么的。”
“她的样子很高兴吗?”
桥本一问,这名服务员又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有时她的表情是不太好,我们也有些担心。这一带有一处叫‘三段壁’的地方,那里常有人去自杀。但她七号退房后,我们还没有听说有年轻姑娘自杀的事情。”
“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高兴吗?”
“没有。因为冒味地问是不礼貌的。”
“也许客房的服务员问过?”
“这个就不知道了。”
“我可不可以见一下客房的服务员?”
桥本说完,这名服务员就喊来了负责打扫井边由美房间的一名客房女服务员。她有四十来岁,是白浜本地人。这个人很健谈,对桥本的问题有问必答。
“当时她那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哪!我就问她为什么。咱这人没文化,但我看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聊聊天、解解闷儿还是可以的。”
“她说什么了?”
“她在东京一家什么大公司当职员。在迪斯科舞会上认识了一名同年龄的男士,可后来分手了。所以就来白浜什么‘伤……’?”
“‘伤感之旅’?”
“啊!对!你看我都学不上来!”
“那你怎么劝她的?”桥本问道。
“我说人这辈子失恋一两次算不得什么事儿!我和我丈夫还闹过好几次离婚呢!可现在过得不也好好的吗?”
“她说什么了?”
“她只是一个劲儿地谢我。我看她和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分了手,一时还转不过来呢。”
“到七号夜里她一直住在这里?”
“是呀!”
“没说要马上回东京?”
“说倒是说过,不过……”女服务员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桥本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不过’什么?”
“因为我担心她这个样子回去出什么事儿,就对她说先别马上回东京。她倒是同意了。后来她又叹了一口气。我寻思因为东京有分了手的恋人,她不想回去吧。怎么,她真的没有回去?”
这次是女服务员反问桥本。
“她大概七号退房后没有马上回东京,而是去了什么地方。白浜一带,有没有年轻姑娘喜欢去的地方?”
“让我想想。”她稍稍顿了顿后说道,“有的喜欢去奈良、京都;还有的喜欢去相反的方向,去伊势、志摩呢!”
“噢。”
桥本连忙将这些地名记了下来。
“在白浜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有哇!海中了望塔、干席地、三段壁、本觉寺、金阁寺、元月岛、冒险世界……”她说完又连忙解释道,“不过那个客人五号住下七号离开,说不定都去过了呢!”
“那我也要去看看!”桥本说道。
2
失恋的年轻姑娘会有什么样子举动,桥本不得而知。
他所知道的是由美还没有回东京。由于她于九月七日已经退掉了白浜s饭店的房间,所以桥本必须到各处去寻找。
桥本决定先将白浜的这些旅游点一一跑一遍。
他以地图为索引,先从海中了望塔找起。这座塔原本是一家叫“西摩雅”的饭店所属物,但后来不住这家饭店的游客也慕名而来参观了。
桥本朝距离海边一百来米的了望塔走去。通向了望塔的是脚下的这座栈桥。盛夏时节肯定栈桥上也是人满为患,而今天整个一条栈桥上只有桥本一个人。
他到达了望塔一看,一共有六十多级台阶。先到达塔上的一对情侣游客,正在透过塔上的圆形窗户向下方海中的鱼群眺望着。
桥本向值班的工作人员递过去井边由美的照片,问他记不记得来过这么一个人。他本不指望工作人员能从众多的游客中记住这么一个人,不料这名年轻的小伙子竟然很肯定地回答:“这个人我记得!”
桥本倒吃了一惊,“你为什么会记得?”他惊讶地问道。
“这个人在我这儿突然不舒服,是我帮助她的。”
“不舒服?”
“对。她突然蹲了下来,一动都不能动,我有些害怕就喊了她好几声,还让她坐在了我的椅子上,又从饭店里要来葡萄酒让她喝了。后来她好了一些,向我道谢后就回去了。”
“那是什么时间?”
“是七号,七号中午吧!”
他清楚地答道。
“后来她又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想她又去看海了吧。”小伙子答道。
“为什么你认为她去看海了?”
“她临走时问我什么地方看海最好。”小伙子笑嘻嘻地答道。
“那么你说什么地方?”
“我说站在山上看最好看,附近有‘千席地’和‘三段壁’。由于‘三段壁’总有自杀的人,我还特意嘱咐让她多加小心呢!”
“她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说,我觉得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到这里,这个小伙子也有些含糊了,大概他也没有多大自信了吧。
于是桥本连忙回到车上,朝“千席地”驶去。
他行驶在沿海公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大型停车常那里只停了一辆四轮驱动型车。
眼前是一块雪白、平坦的巨大岩石,并向海面伸展着。
它的前面就是蔚蓝色的大海。
岩石的前方,坐着两个钓鱼的人。像是那辆汽车的车主。
桥本朝岩石上走过去。
从这里望大海,给人一种壮丽而雄伟的感觉。海水浴场一派喧闹过去的寂静,展示着大自然的宁静之美。
七号那天由美也来这里了吗?桥本心中暗想。
如果来过,她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观海?
桥本返回停车场,向管理人员问道:“今天好清静啊!七号那天怎么样?”
“七号?十五号台风来之前?”小个子的管理员抬起他那张晒黑了的脸问道。
“对。”
“那次台风过后客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哪!七号……七号那天来了好几辆车呢!”
“是不是乘车来的我不知道,那您七号那天看没看见这个女游客来?”
桥本说着把井边由美的照片递过去让他看了看,并对他说了自己在s饭店打听到她那天穿的衣服样式。
“这个女人我没有见过,但见过一个和她模样差不多的女人。”管理员答道。
“真的?”
“啊,是在‘千席地’一带。”说着他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是个年轻姑娘,蹲在那里,一直呆呆地看着什么。那个样子怪怪的,我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因为那里离海太近,我有些担心,怕她不小心掉下去。或是要从那跳下去也是不得了的呀!”
“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像。”管理员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那她对您说什么了没有?”
“她说她一看见海心里就难受。而且当时她的脸色苍白。我说给你叫救护车吧,但她一听慌忙逃走了。”
“就和她说了这些?”
“对。总之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怪。”
“她去了什么方向?”
“是不是去了‘三段壁’呀!”管理员想了想后说道。
“那您为什么不去追她?”
听桥本这么一问,这个管理员顿时火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这里不是也可以看见‘三段壁’吗?也就有七八百米吧?”
“实际上那个女人逃走时我也担心来着,因为在这之前是有人在那里自杀的,所以我对车老板说要他注意点儿!”
“车老板?”
“就是和我一块儿管理停车场的同伴。”
“埃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人到了车站旁,正好有一辆车要到‘三段壁’相反的白良浜方向去。车开走后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所以那个女人是上车去了白良浜,还是一转眼被车挡着去了‘三段壁’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不想去追她,但我的工作不能让我离开,再说去‘三段壁’的人不都是去自杀呀!”
管理员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道。
“对不起了!”
桥车连忙问他道歉,然后离开了这里。
身后那个管理员又大声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怎么啦?”
“正在调查呢!”桥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3
桥本决定还是去“三段璧”看看。
走了大约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三段壁”的标志牌。
桥本随着它的指示,向右一拐,先看到一家土产店。店里的没有客人,可能店老板在里间屋里吧,从外面看不见人。
“三段壁”是著名景点。但在下一个旅游旺季来之前,客人不会多了。
桥本看了一眼这个店子后,便朝“三段壁”的断崖走去。
这是一段很长的断崖。
距大海有五六十米高。
这个高度足以令人头晕目眩。
断崖下方的大浪一个接一个地汹涌澎湃。
断崖的止方被一圈钢筋栅栏围着,但今天门被锁上了。在另一边还建有一处观音像,大概是用于超度那些跳海自尽的亡灵吧。
井边由美来这里了?桥本呆呆地盯着大海。心中暗想。
火红的夕阳正在慢慢地沉入大海的海平面下方。
七月九日她要是来了这里的话,是有什么打算吗?
难道是为了观赏风景?还是寻找一个自杀的地点?
桥本得不出结论,只好又返回了土产店。
他冲着店子里面大声喊了几遍后,终于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露出了头。
“要买什么?”
桥本只好随便拿了几块墨鱼干让她称一下包了起来。他付过钱后拿出井边由美的照片问道:“九月七号,您看见过这个女人吗?”
老太太凑在灯下仔细看了半天,又把里屋的老伴喊了出来。
两个人小声地合计了一下后,老爷子说道:“好像是她。”
老太太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对,是她!”
“能不能讲一下她的事情?”桥本问道。
“准确地说是七号的事情。那天的天色有些暗了,我想没有什么客人了,就要收拾收拾关店了。但是我看到在那边的岩石上还站着一个人。”
“可不是,我总担心那个人要跳海,就连忙过去把她带了回来。”老太太插了一句。
“后来呢?”桥本间道。
“我觉得她要投海可不得了,就把她劝到我家,用茶水和点心招待了驰,然后和她聊了半天。”
“都聊什么了?”
“啊,好多呢!”老爷子大声说道。
老太太又插了一句:“反正我们没有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就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助什么的。开始她什么都不讲,后来她才一点点地对我们说起来。说她是从东京来的,是失恋了什么的。”
“说她的名字了吗?”
“没有。但和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很像。”老爷子又看了一眼照片说道。
“后来她怎么样了?”桥本问道。
“我带她去了公共汽车站,让她上了开往白浜站的汽年。因为去东京的飞机已经没有了,或许还能赶上回东京的火车吧。反正我想让她早点儿回去。”
从白浜开往东京的火车有两条线路:一条是经由名古屋;另一条是经由大陂,两条线都可以到达东京。
从时间上来讲,经由大陂的要快一些到达东京。
桥本回到了s饭店后进行了计算。
从“三段壁”乘公共汽车到达白浜车站需要二十五分钟。
如果下午六点到达白浜车站,那么就可以赶上十八点十分的特快列车“黑潮九十四号”。
这列火车于二十点十八分到达终点站天王寺;从天王寺到达新大陂车站需要三十至四十五分钟。
然后从那里再换乘开往东京的新干线“光”号列车,它是二十一点整由新大陂站发出,时间正好。
于是桥本便给美矢子打了个电话。
他把今天调查的结果向美矢子进行了汇报。
“按‘三段壁’那家土产店老板的话说,你的妹妹应当于七号乘上了二十一点从新大陂开出的新干线列车。”
“可我妹妹没有回来呀!”美矢子说道。
“这么说,她没有听那家店子老板的劝告。”
“那样会怎么样?”
“没有回东京,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或仍然留在了白浜。”
“可她应当和我联系一下呀!”
“我认为她处于无法联系的状况。”
“我想不出她为什么不能和我联系。难道她……”美矢子突然提高了嗓门。
桥本连忙劝道:“不要紧的。从七号到今天不也没有发现您妹妹遗体的新闻吗?”
“那她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我认为她受失恋的打击,还在‘伤心之旅’中。您知道她的那个男友的名字吗?”桥本问道。
“他只给我妹妹打过电话,当时我认为是她在迪斯科舞会上认识的人,也就没有问过他的名字。”美矢子答道。
“是吗?我明天再在白浜一带查一查,然后再给您报告一下吧。”
“一会儿我必须去我丈夫住的医院陪床。”美矢子说道。
“医院在什么地方?”
“西伊豆的户田。”
“那么远呀!”
“嗨,我丈夫说那家医院好,没有办法。那么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吧。”
美矢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4
第二天是十二号,桥本吃过早饭后去了白浜警察署。
他在接待室说明了井边由美的事情,并出示了那张照片。
“她于九月五日至七日住在了s饭店;七号上午十点左右退了房,但后来就下落不明了。”
桥本说完,一名叫原田的警官问道。“她会不会是自杀了?”
“她的家属也担心这一点。而且从目击者来说,都有这佯的感觉。是不是可以了解一下从七号到今天白浜一带有没有发现死者?”桥本问道。
于是原田查阅了一下从七号到今天自杀和事故死亡人员的名单。
在白浜警察署的管辖内,六天以来共有五名死者。
这五人全都不是本地人,而是观光客人。
有两名东京来的男青年不听警告,擅自在台风来临前的海里游泳,于十一日早被发现溺水而死的尸体。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公司里的同事。
另外三个人是三十左右岁的夫妇和五岁的孩子,是因交通事故死亡。他们于八号开车回大陂,和一辆卡车正面相撞,三个人全部死亡。卡车司机是一名二十岁的男青年,已被逮捕,但似乎该事故双方都有责任。
“就这些。没有叫井边由美的人。”原田说道。
“能不能这样认为。她在台风来之前投海自杀,然后被台风冲到了什么地方?”
桥本问道。他并不希望这样,但不能不考虑这一因素。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原田也点了点头。
“白浜一带没有‘伤心’的年轻姑娘隐匿的地方吗?”
桥本一问,原田有些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比方说她们为了让自己平静一两个星期,是不是会住在附近的寺院里?”桥本说道。
“是埃”原田想了想后说道,“修行的人常去高野山。我没有修行过,但我要是有兴趣的话,会矢爬一爬高野山的。”
“年轻姑娘有去的吗?”
“高野山还有一家尼姑的慈尊院。过去高野山禁止女人去,但可以进那个慈尊院,当地人都叫‘女人高野’,也是个风景很美的地方呢!”原田说道。
高野山是弘法大师开办的,而那个慈尊院是大师母亲的住处。
桥本关心的是在去高野山的中途,有一家叫龙神温泉的地方。最近在城市壁的年轻姑娘中也盛行洗温泉。
也许她去高野山时会住在那里的。
于是桥本又直奔高野山。
5
同一时间,警视厅搜查一科接到报案,在东京的四谷三丁目四谷公寓五○二室,发现一具尸体。十津川警部已经赶去,正在调查。
这栋公寓建于四谷三丁目与信浓盯火车站之间的位置。
死者是一名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
他叫五岛启介,是一名喜欢旅行的独身公司职员。
他死在一居室的卧室里。这间卧室有六张草席大校五岛身穿睡衣而死。他头的后部受到了重物袭击,后背也被匕首刺中。大概是他突然被凶手猛击头部,待其昏迷后凶手再刺其背部导致死亡。
击打其头部的凶器马上就被找到了:一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滚落在地上,上面沾满了血迹。
刺中后背的凶器却未在现场找到。
由于室内空调已经关闭,大概是由于这几天残暑的炎热吧,死尸已经开始腐烂。
“至少死了四天了。”扳口法医对十津川说道。
“这么说是九月八号被杀的了?”
“我想是的。要是一名老年人,这下报纸的记者可又有事儿干了。‘都市的孤独’!”
“是埃邻居和公寓管理员都没有注意到这名住户死亡的事情。如果公司的上司发现部下无故几天不来上班,找到门上也不至于这么多天呀!”十津川说道。
后来,死者的上司—管理股长新谷卓证实:死者五岛启介于九月六日至八日请假休息。
“后来到了日子也没有来上班,我找不着人正生气呢!谁知今天一来却发现他被害了。”
“要是请假到八号的话,那么九号就无故没去上班?”
“是的。”
“干嘛公司等到今天才来?”十津川问道。
新谷苦笑了一下,“他说他去旅行才请了假的。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只是知道十号有台风。也许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才等到了今天。”
“真的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龟井在一旁问道。
“是的。因为员工请假时我们一般都不详细过问这些事情。”新谷股长答道。
“这个人怎么样?”十津川问道。
“一般的人。性格、工作都一般,但决定下的事情还是能干好的。是一个现代风格、热爱生活的人。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旅行,常利用带薪假期外出旅行。”
“有恋人吗?”
“啊,这怎么说呢?反正他喜欢一个人旅行,不会有特定的恋人吧?”新谷说道。
“有人恨他吗?”
十津川一问,新谷马上答道:“没有!不会有这种事儿!”
“为什么?”
“开公司的忘年会时,他常常充当召集人,可热心哪!当然大家都乐意有人干这样的事儿。”
“他喜欢帮助人?”
“是啊!也可以说好奇心特别强吧。”
“太强了也会招人讨厌吧?”龟井问了一句。
新谷歪着头想了想,“也许吧,可也不至于把他杀了呀!”
大概是这佯的。有人不愿意别人介入自己的事情。
哪怕是有了困难。可也不至于去杀了他吧。
十津川把司法解剖的事情交待后,便让西本和日下丙人去了五岛工作的k工业总社了。因为也许有些事情作为股长不知道,他的同事会知道不少呢。
西本和日下于三个小时后回来了。
“知道五岛启介九月六号至八号去了什么地方了,是南纪。”西本向十津川报告道。
“南纪的什么地方?”
“说是他要租车转一转白浜、串本、那智胜浦。他的同事是这样说的。”
“是去了吗?”
“是的。九月六号晚上他还从白浜打回了一个电话,肯定是去了白浜。”
“一个人去的?”
“好像是。”
“回来后被杀了?”
“我认为是这样的。”
“关于五岛的情况还有什么?”十津川问道。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和他爱张罗事差不多,他者个人还爱调查事儿。”日下说道。
“和爱张罗事儿怎么差不多?”龟井不解地问道。
“有人没什么可有人就反感呀!新到公司的人,特别是女员工新来公司,他就爱问这问那地刨根问底,然后好像还把了解到的情况在同事之间传。那人家还不反感呀!”
“还有这事儿?”
“有时被‘调查’者常会和他吵起来。”
“可这也不至于发展到杀人呀!”十律川想了想说道。
发现五岛死尸时,他的门是锁着的,看来凶手是杀死了五岛又锁上门后走了的。
要是偷东西就没有锁门的必要。看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要大。因为五岛死时是身穿睡衣的。
“不过不能认为是公司的人干的。”西本连忙说道。
“为什么?”
“和刚才说的那样,女员工中有讨厌他的人,但还没有讨厌到非杀他不可地步。男员工中也有人对他挺反感的,但好像没有金饯上的矛盾,所以也不会发展到杀人。”
“他在公司里有恋人吗?”
“没有。我们问了不少人,全都说没听说。和他逢扬作戏的人不算。”日下补充道。
司法解剖的结果出来了。
死亡的时间推断为八日夜里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系背部的五处刀伤导致大量失血而死。
作为凶器的匕首后来也在公寓的排水沟里找到了。
是一把十五英寸长的登山用匕首。从刀柄上没有查出指纹。后来在五岛的房间里又找出了另外两把匕首,但看样子是五岛自己买的。
“也许九月六日至八日的旅行是导致他被杀的原因。”龟井分析道。
十津川把五岛启介的两张照片送到了和歌山县警,请他们调查一下五岛于六日至八日是否到过南纪,如果去了,那么导致他被害的线索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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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温泉有几个房间的旅饭,也有民间的家庭式宿舍。桥本一家一家地拿着井边由美的照片打听了,但谁都在九号以后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桥本无奈,便离开了龙神温泉,来到了地处海拔一千米左右的高野龙神盘山公路。
他操作自如地开着汽车。
左右都是连绵的山脉,如果有云的话,就如同行走在云海之中一样,由于总是出现弯路,所以他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这段长达四十二公里的收费道路到了头时,就到达高野山了。
桥本把车停在了里院的停车场后,便又带着井边由美的照片来到了寺务所。
这儿的人看了照片,也听了桥本的介绍,但也没有人说见过这个女人。他又到总本山的金刚峰寺和慈尊院寺问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的。
看来井边由美也没有来过这里。
桥本回到白浜的s饭店时,已经是夜里了。
吃过饭后,他接到了美矢子打来的电话。
“我妹妹的事情又了解到什么了吗?”美矢子问道。
“我刚从高野山回来,可什么消息也没有。”
“高野山?”
“对。我想她会不会为了弥和失恋的痛苦去了那里?”
“她去了吗?”
“不,没有去。”
桥本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
他让美矢子稍等一下,然后打开了门。一名服务员说浜田警署的原田让他下一趟楼。
桥本连忙答应了后又对美知子说道:“可能有了什么消息。我去一下再给你打电话!”
“我在医院哪。我丈夫的病房里没有电话,我是在医院外面的公用电话打的。”。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