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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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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距京王线的初台车站,步行约十二三分钟,命案地点发生在一幢出售中的订购住宅的二楼。www.xiaoxiaocom.com这里有三幢样式相同的二层小住宅,楼边竖立一块看板,上面写着“高级住宅出售”的字样。

毁掉旧公宅和住家,重新盖起住宅,这是迷你开发的典型。因为价格昂贵,很少有真正的买主光顾。但因此处交通方便,乘电车五分钟就能到新宿,所以还是有人来洽谈。

m住宅公司职员渡边,每天早七点都要来检查一次住宅。向顾客举行住宅情况说明会,一般在上午十点之后。因为常有野狗在夜间钻进住宅来,所以查看住宅已成惯例。

由于昨夜下雨,住宅区一片湿气。渡边从右边的房子看起,没发现什么异样。当他查看第二栋中间的二号房时,嘴里喊了一声:“糟糕!”因为接近后门的窗玻璃被打破,窗锁也被卸掉了。他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是否是一对穷情侣来这里过夜?”渡边打开后门走进房里,发现地板上有淡淡的脚印。脚印沿楼梯向上码去,渡边也追踪跟上楼梯。在二楼一间敞开的房间里,渡边“啊”地喊出声来——那里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郎,横躺在一所榻榻米上——她已死了。

2

这起命案同前两起一样。被勒死的年轻女郎全身赤裸,身高约180公分,体态苗条匀称。双腿张得很大,有明显被奸污的迹象。死者全身晒得很黑,比基尼泳装的白痕非常清晰,被扒下的衣物揉成一团,扔在房间的一角。

十津川、龟井俯视着脚边的女尸。十津川神情凄然地问:“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吗?”

新宿警察局的刑警加岛回答道:“查过死者的皮包,她是新宿歌舞伎町夜间俱乐部‘月光’的女侍君原久仁子。年龄三十。店里的使用名字叫由美子。”

“是俱乐部的女待。”

“住在附近的高级公寓,我可以带您去。”加岛对十津川说。

十津川把龟井留在现场,与加岛走了。

由美子所住的高级公寓——“初台大厅”,是座七层建筑的富丽堂皇的大楼,离杀人现场只有两三分钟的距离。

受害人君原久仁子如果不是从店里回来遭到不测,那她本来很快就可以回到住处的。楼下的邮箱上写着“君原”的名字。五楼君原久仁子的房间却没写名字。她的住房是二房二厅的房间。

按理说,作为夜间俱乐部的女侍,本以为房间布置得很华美,想不到竟相当朴实。三面镜和洋装衣橱似乎也不十分昂贵。

“看来也许储蓄不少。”年轻的加岛说。

“真的?”

“‘月光’在新宿也以昂贵闻名。以前听说,有的女侍拥有将近一千万元的宝石。”

“你曾去过那店铺吗?”

“店里顾客引发伤害时,曾去调查。那可不是我能以客人身份进去的店铺。”加岛笑道。

打开洋装衣橱的小抽屉,仿佛要印证加岛的话一样,竟找到将近三千万定期存款的存款折。印鉴与存款折没放在一处,可见其小心。

在房间里还找到了出租保险柜的钥匙,看来连宝石也寄存出去了。

“不管存多少,被路过妖魔杀了,一切都没有用了。”加岛耸起肩膀说。

“你认为是路过妖魔吗?”十津川打量着由美子的房间,一面问道。

“我想跟前两案是同一个犯人。可是,以形式而言,不是跟路过妖魔杀人一样吗?我不认为这次的受害人和凶手彼此认识。可能在夜里很晚的时候被杀。受害人和凶手属不幸遭遇,难道不是吗?”

“你是说,对凶手而言,第三个牺牲者不管是什么人都行吗?”十津川沉稳地反问。

十津川喜欢听部下刑警的意见,而且喜欢听跟自己想法相反的意见,因为这样可以避免武断。负责案件的领导人也有喜欢侦查方针一致的。这种人也许较普遍,但十津川却相反,不管对案件或凶手,有几种不同说法,反而比较放心。

“不错。”年轻的加岛刑警明确地说。

十津川微笑,他喜欢明确表态的人:“能统统谈谈你的理由吗?”

“三件命案的凶手显然是同一个人。”

“请你再说。”

“我有两个想法,一是凶手认识这三个受害人,基于某种原因,接连加以杀害。但我觉得这种想法没有说服力。“

“为什么?”

“关于前两个受害人,我没有参与侦查,只听说是女大学生和公司职员,可是跟这次的俱乐部女侍合起来看,身分不大相同,而且,三人的住处也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很难认为凶犯跟这三个女人有什么必须加以杀害的关系,如果憎恨到要接连杀害三个认识的女人,那先xx后xx,又很不合逻辑。因为不管采用什么形式,那也是一种爱的行为。”

“爱的行为?”

“我认为是这样。要是憎恨得非杀不可,就不会有性行为。”

“还有呢?”

“另一种想法是凶犯根本不认识受害人。这想法跟这案件完全符合。我想,凶手是一个年轻人,孤独,不善言辞,所以没有女朋友,也许曾被女人背叛。”

“那就是说,他对年轻女人极其痛恨?”

“这是我随意的想象。”加岛挠挠头。他是一个方脸粗犷型的人,一作出这种动作,蓦地变得可爱起来。

十津川笑道:“你是说,这种男人漫无计划,强xx后又杀了三个女人?”

“凶手不是每星期都出猎吗?”

“出猎?”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选星期五。我想,一到星期五晚上,凶犯就出来猎女人。猎场在东京都内。只要有车,从世田谷把足迹扩大到池袋,一点也不足为奇。凶犯出猎,在某处巷道的黑暗中等待猎物——年轻女人——接近。只要是可口的小鹿,狮子决不会加以选择,同样的,这凶手只要是年轻女人,不论何人都行,因为都是猎物。”

“很有趣的想法。”十津川颌首道,“刚才你说有凶手认识被害人和完全不认识的两种假设,不是还有另一种假设吗?”

“是什么假设?”

“你想想看。”十津川拍拍加岛的肩膀。

3

从由美子住房回到现场时,遗体已送去解剖,在陈尸的地方用粉笔画出了人的形状。

“怎么样?”龟井刑警问十津川。

十津川一面打量榻榻米上画的人型,一面说:“是高级的女待,有将近三千万的存款。似乎还有珠宝之类,总之相当富有。”

“这么说,遗体左手指上戴着大钻戒,要是真品,岂不值几百万元!”

“这样看来,越发不能认为凶手是以抢劫为目的了。侵犯女人,再加以杀害,才是真正的目的。”

“也许不该这么说,这是猎女人吧。是狂暴的凶手狩猎女人!”

“猎女人?”

“不对吗?”

“不,加岛刑警也这样说。他说,一个怀恨年轻女人的男子一到星期五的晚上,就去狩猎女人。”

“谁都会这么想吧。只要是年轻有吸引力的女人,不论什么人都行,因为是狩猎的猎物。”

“不错。”

“警部,你以为如何?”

“我只关心一件。”

“是什么?”

“晒黑。这次的受害人也晒得很黑,比基尼泳装的痕迹看来很白。”

“我也有同感。不过,以前跟警部讨论过,这可能是偶然的一致。现在是九月,夏天时的女孩大都到海边去,不被阳光晒黑,那才是奇怪呢!”

“可是,这次的受害人是夜间俱乐部的女待,一般来说,这种职业的女人都不喜欢晒阳光。当然也有例外,个别女待以晒黑的皮肤自豪。但是,这种为数很少的女侍竟然被杀,似乎太偶然了。”

“那么,警部,你认为凶手早就知道被害人的皮肤晒得很黑吗?”

“我就因为不能断定,才觉得为难呢!”十津川苦笑道。

十津川从心里不认为凶手与被害人有来往。杀害有来往的人,凶手会用手帕或衣物盖住死者的脸部,尸体也会被掩埋起来。如果尸体被发现,凶手会首先被怀疑的。可这次的凶手却不同,既没有隐藏尸体之意,也没有掩盖脸部的作法。如此看来,凶犯和受害人不可能有亲密来往。但凶手又是怎么知道三个女人都被晒黑的呢?

因为脸部晒黑吗?可三个女人都是夜间遭到袭击的,夜里又怎能看清脸部呢?

尤其是这次的受害人,职业是俱乐部的女侍,已将脸部化得看不清晒黑的痕迹。也许凶手是公共浴池的工作人员。说到公共浴池也不合情理,因为三个被害者的家里都有浴池,而且三人居住得相去甚远,很难同时到一个浴池洗澡。

这些结论都是否定的。但十津川仍然没有放弃凶手知道被害人肌肤晒黑的想法,因为这三个年轻女人的裸体都晒得那么黑,这是确凿的事实呀!

4

鉴于加岛刑警的见解,联合专案小组把他吸收进来了。据加岛的调查,受害人君原久仁子月收入约八十万元;八月底曾同该店的两个女侍到大溪地旅行一星期,耗资一百万元。

龟井已四十五岁,今年夏天,在两个孩子的死缠下,曾到丰岛园游泳池去了一次。对于大溪地,他并不羡慕。即使经济允许,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在听加岛的介绍时,他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实在是一种感慨,感慨这时代赋予单身女人的恩赐。

“还有,据说,受害人在店里已列为第三号人物,男性关系相当复杂,仅仅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名片就超过一百张。”加岛说完将用橡皮筋捆住的名片放在十津川面前——名片中有著名公司干部的名字,也有议员的名字。

“凶手能在这些名片中吗?”世田谷警察局的安井,一张张地翻阅着名片,一面询问十津川的意见。

“如果凶手在这当中,那他一定认识第三个受害人。”十津川说完,又转问加岛,“刚才曾向你说有第三个假设吧?”

“嗯。除了凶手认得受害人或完全不认得之外。”

“是的,凶手可能认识三个人中的一个。”

“我不十分理解你的意思。”

“假设凶手与第三个受害者有很深的关系,可能是这捆名片中的一个人。凶犯想杀她,但是一杀害,自己立刻会受到怀疑。所以首先强xx杀害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星期五这天杀人,也许是为了加深人们的印象。”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以同样的手法杀害君原久仁子,就会成为路过妖魔的罪行,目的就在于此吧!”加岛刑警目光炯炯地说。

“虽然这么说,但也只是一个假设。意思是必须先清查一下这百张名片的主人。”十津川说。

当天傍晚,君原久仁子的解剖结果送来了。死因是绞勒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确定为下午十一时至十二时;受害人被强xx,从xx道中流出了血型b型的精液。

这次命案与前两次完全相同,证明凶手确系一人所为。由于第三次命案的发生,新闻界和市民们对警方的指责越来越厉害了。

5

新闻界对第一二次杀人案的报道还在于猎奇性,但这次却完全在攻击警方的无能了。

对于警方,往往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案件的时候,警察被认为是多余的,一旦凶案发生,警察又获得信赖。但是,如果警察能及时将凶手缉拿归案,人们便拍手叫好,反之,则又成了众矢之的。

十津川对舆论方面早有心理准备。

新闻界指责说,警方没能及时阻止第三个年轻女性的牺牲,完全是漠视东京都的几万个年轻女人。有的报纸公然写道:“已知凶手的血型是b型,这些材料已齐备,警察当局却束手无策。”

虽然报纸这么说,但有b型血的青年男子在东京都也有几万人,这些人的脑袋上也没有贴帖儿呀!

也有的报纸写道:“如果警方不能信赖,只好各别自卫。据悉,杉并某公司准备在星期五让年轻女职员提前下班回家。”

这家报纸还写道:“如果女职员不得不工作到深夜,将安排她们住在公司附近的旅馆。”

“这是什么意思呢?”龟井生气地用指头敲着报纸,“一味攻击警察,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别这么生气。”十津川笑道,“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抓到任何线索。报纸的前言不能令人满意,但我倒欢迎星期五让年轻女职员早点回家。我确实不希望再出现第四个牺牲者。”

“可是,警部,自卫也有限度啊。女大学生和女职员可以早点回家,但酒馆女人怎么办?你要知道,第三个牺牲者就是夜间俱乐部的女侍呀!我不相信下个星期五,所有的俱乐部、酒吧和土耳其浴室的女郎都会放假!”

“我知道。所以,在下个星期五前,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凶手。为此,必须尽快查清那百张名片。”

“警部,你认为凶手在那里边吗?”

“老实说,可能性只占百分之五十。可是,前两件都没有任何线索,因此才束手无策。这次终究有一百个男子,也许凶犯就在其中。”

6

这一百张名片的社会关系相当复杂,尤其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尽管有名气,也极力否认与君原久仁子的关系。也有人硬装糊涂,说别人在滥用自己的名片。安井刑警去查认n议员时,几乎被殴打。当然,查证中也发生些有趣的故事,著名的超级市场四谷分店的一名会计,当受到查证时,突然想逃跑。刑警以为是他杀害了君原久仁子,于是强行加以逮捕,询问后才知道他贪污了超级市场的销售款,而与本案毫无牵连。

总之,调查的范围日渐缩小。到星期三,联合调查组的眼睛盯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此人名叫佐伯裕一郎,三十二岁,是新宿西口三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白石和青木两位刑警对佐伯进行侦查后,是这样汇报的:“从二十七岁起,他曾赴巴黎留学三年。在那里学习发型设计后回国,去年开始担任三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在白石进行汇报的时候,青木把佐伯裕一郎的半身照片分发给十津川及专案组的成员。

“长得相当不错。”龟井瞥着照片说。

“脸色相当阴沉。”十津川说出自己的看法。

“佐伯本人有时也露出阴郁的神色。据我们调查,他十八岁和十九岁时,曾两次因强xx妇女而被改造。”白石引用了调查记录说。

“血型呢?”十津川指着照片问。

“b型。”白石说。

“这么说,他具备了凶犯的条件。”龟井说。

“是啊,龟井兄。”白石深深点点头,“身高173公分,体重60公斤,稍瘦,但很有力气。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强xx女人时,两次都是使对方全裸,再进行强xx。当然,佐伯没有交待这件事。”

“与受害人君原久仁子的关系呢?只是夜间俱乐部女侍与顾客的关系吗?”十津川问。

“不,不是。”

“是什么呢?”

“据说,受害人君原久仁子常到佐伯工作的三林美容院去。店中管接待的女孩这样作证。”

“佐伯自己如何说?”

“承认她是顾客之一,但说没有特别关系。他说名片可能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给她的,属营业用的名片。这可能是实话。”

“佐伯去过她服务的夜间俱乐部吗?”

“据‘月光’俱乐部的女侍说,佐伯好象没有去过,她们印象不深。”

“这次案件发生时,佐伯在干什么,有不在场证明吗?”龟井用铅笔轻敲桌子,插嘴问。

“三林美容院营业时间从上午十时到下午八时。君原久仁子被杀的九月十九日,也是下午八点闭店。佐伯说,这天,他直接回家看电视。他单身住在京王线代田桥的高级公寓。”

“一个人看电视?”龟井耸耸肩。

“跟前两个受害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十津川问。

白石摇摇头:“完全不知道,佐伯说,他根本不认识桥田由美子和女大学生谷本清美。”

“问题就在这里。”十津川冲着龟井说,“龟井,必须再到三林美容院去一下。”

7

当天,十津川带领龟井,来到了新宿西口的三林美容院。下午五点多钟,正值下班的高峰期,人行道上挤满了工人及男女职员,两人在人潮中逆流而上。

这座八层大厅的一楼是三林美容院。该美容院规模宏大,还附设有饮茶室,光发型设计师就有男女十个人,客人并排坐在转椅上作头发,景象颇为壮观。

美容院还有全身美容。价格分别为三万、五万、十万元不等。十津川和龟井会见了这家美容院的经理三林有子。三林有子年近六旬,是个身高体胖的女人。她很自豪地说全国有五家分店,还向客人赠送了宣传美容院的小册子。一见面,她就显示出了女老板的应酬能力,十津川恰恰最怕这种女人“真了不起呀!”十津川说了一句不关痛痒的话。

“昨天也有警察来,是同样的事吗?”三林有子用涂了丹蔻的粗胖手指抓支香烟点燃。

“是的。想听你谈谈佐伯裕一郎先生。”

“他是优秀的发型设计师,是我店的主任设计师。不管怎么说,在巴黎学习三年,的确造诣很高,可以说超群出众。”

“是哪一位?”

“从右边算来是第三个,正在工作的那个人。”有子说。

十津川转眼去仔细观察那个青年。看来比照片更英俊,是个富有吸引力的青年,他一面修整中年女人的头发,一面说话,从镜子上看到了那女人的笑影。

“凭他的手艺,一定很受客人欢迎是不是?”

“是的。指定小裕作发的客人很多。著名女星和财政界的夫人有很多都是他的支持者。”有子很得意地举出了这些女星与夫人的名字。

“性格如何?”

“这个嘛,我看他是直肠子的好青年,但我这里是以客人为主的生意,如果他再稍微有礼一点就更好了。他似乎太沉默了一点。”

“不是跟客人谈得很融洽吗?”

“是呀,因为我劝过他多少次了。”有子笑道。

“他的收入多少?”

“我这里付他五十万元。”

“相当不错的薪水。”

“以他的手艺,这笔薪水是应该的。”

“收入多,又是走在时代尖端的职业,很受女人欢迎吧?有特定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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