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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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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产省的三木伸介,是t大学毕业后,走上高级官僚之路的二十五岁的青年——他现在正坐在十津川警部的办公室里。www.maxreader.net

一旦佐伯裕一郎被起诉,三木先生在法庭上也许是最可靠的证人。十津川想到了这点,因此,他对三木是寄予厚望的。

“特地请你来,很过意不去。”十津川对比自己小一轮的三木相当客气。

“据说,星期五的汉子己被抓获?”三木异常兴奋地问。

“还不能最后确定为凶手,只是按嫌疑犯抓来。”

“要我认人吗?”三木似乎明白了十津川的意思,所以这样直接地问。

“不错,我们正是请你帮忙。”十津川微笑道。

“愿意效劳。帮助警察,是市民的义务呀!”

“那就请跟我来一下。”

三木随十津川到了审讯室的隔壁房间。审讯室里,龟井正审讯着佐伯。

“请从这儿看看这个人。”十津川指着一个透视窗说。

“啊,这是单面透视玻璃,曾在电影上见过。”三木边说边观看隔壁的审讯室。佐伯的脸孔正对着三木,三木看得真真切切。

“怎么样?”十津川轻声问。

“身高多少?”三木脸贴着透视窗问十津川。

“一米七三。”十津川答。

“那跟当时的男子相符。”

“还有没有其他相似之处?”

“眼睛——”

“眼睛吗?”

“当时,凶手的眼睛给我的印象很深。怎么说好呢?是极其阴暗的眼睛。跟那边的男子完全一样,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有那种眼睛的人并不多。”

“确实吗?”

“嗯。警方也注意了这个特点,才对他进行逮捕的吗?”

“是的。但我们希望你毫无偏见地瞧一瞧。”

“我知道。我决不会胡说。那汉子在感觉上完全相同,即与那晚同我相撞的汉子完全相同。”

“那么到法庭上,你能这样作证吗?”

“当然能,因为这是每一个市民的义务。”

2

三木伸介观察的结果就是这样。送走他之后,十津川双臂交抱在胸前沉思着。

旁听的安井刑警惊讶地问:“警部,怎么啦?”

“我在考虑三木伸介,他今天这样自信,肯定佐伯就是那个凶手。他为什么会这样肯定呢?”

“也许是三木想起了凶手的动作和神态。我特别注意三木对凶手眼神的解释,因为眼睛最能展现一个人的特征。所以,化装时都先戴上太阳眼镜,因为遮住眼睛,人的特征就减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大相信?”

“是不大相信。如果能确切知道三术肯定的理由,那就真的相信了。”十津川同安井说话的时候,龟井也从审讯室过来了。听到十津川的话接着问:“为什么?”

“三木说佐伯就是凶犯,就是第二起命案发生现场碰撞他的那个人。他答应在法庭上如此作证。”

“那不是很好吗?”龟井微笑着。

十津川并不那么轻松,他表情苦涩地说:“最初他说,天很黑,突然碰撞,所以记不得脸型,现在却说得那么肯定,所以令人困惑。对佐伯起诉时,也许又翻过来,说没有看清。总之,我们须知对方是东田律师,这种看法矛盾的人,审判时会很不可靠。”

“查一查三木伸介,看看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确认佐伯是凶手。”龟井说。

“就这么办。”

“好,我立即去调查三木周围的情况。”说完,龟井疾步走了。

安井送龟井出去后,回来对十津川说:“是不是有点慎重过分了?”

“你这样认为?”

“佐伯想勒死吉川知子呀!如果不是我们飞奔而入,她一定被害了。也可能强xx后再杀,跟前三人一样,裸体横尸情人旅馆的房间里。无论谁,都会认为佐伯是连续强xx杀人案的凶手,是星期五的魔鬼。所以,三木才肯于在法庭作证。”

“按你的说法更令人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三木这样对我说,警方也注意了这个特征,才进行逮捕的吧。他可能认为警方已经逮捕了,才认定为凶犯。”

“可是,警部,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让三木作证。关键人物是吉川知子,她受东田律师威胁,声明要撤诉,在这种情况下,三木的证言是我们唯一的一张王牌。这张王牌不可信,我们就全完啦!“

“你说得很是。”十津川说。

虽然十津川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如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佐伯也许就是连续强xx杀人的凶手,也许不是。说他是,是因为那个星期五在东京都没有发生第二起强xx妇女的案件;说他不是,则是因为吉川知子毕竟没有被杀。

真正的罪犯曾向警方报告了下次的犯罪行为,那显然是向警方挑战。这种事情过去也发生过,几年前,东京都曾连接发生爆炸事件。那个罪犯在作案前也曾一一向警方预告。这说明罪犯是自我显示欲极强的人,才敢于向警方挑战。

佐伯裕一郎不正是很有个人显示欲的人吗?他既然向警方预示,于是就发生了情人旅馆事件。如果佐伯不是凶犯,那么必将有第四个牺牲者呀!东京却恰恰没有第四个人被强xx、被杀害,那么不是佐伯又是谁呢?鉴于此,对佐伯不得不更加慎重。

3

这天夜里,东田律师果然来了。

他与十津川见面时,边摇晃着魁梧的身躯,边说:“佐伯裕一郎什么时候释放?我劝他自首,并不是因为他是凶手,是要警方听他叙述经过。现在己过了十二小时,审讯事情经过,应该早就结束了。“

“嫌疑犯可以拘留四十八小时。东田先生也曾在检察院工作过,应该知道。”十津川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嫌疑犯?是什么嫌疑犯?我愿闻其详。在我看来,他只是单纯的参考人。”东田偏着头冲十津川问。

“我曾说过,是连害三命的强xx杀人嫌疑犯。”十津川毫不相让。

“逮捕状是以对吉川知子的暴行发出的吗?”

“是的。”

“我去见过吉川知子。听她说,她其实并没有被强xx,为此,她说要到警察局撤诉。她没到这里来吗?”

“我没见过。”十津川一愣,摇摇头说。

东田律师深感疑惑地望着十津川的脸,说:“明天可以带吉川知子到这里来吗?没有人强xx她呀,十津川兄。因此,你没有理由逮捕佐伯裕一郎。如果你坚持要侵害人权,我也下定决心与你斗争了。”

“你要威胁我吗?就象威胁吉川知子那样。”十津川反击道。

“希望你记住,在警界和检察界,我都有许多朋友。你应该知道,律师为了救助一个人,他有权利运用一切手段。”东田挺着胸膛说。

“就象刚才所说,佐伯裕一郎有连续强xx杀人之嫌,因此,明日黄昏以前,不能开释。”

“有什么证据吗?”

“有证人。证人己见过佐伯,认定他就是星期五的汉子、杀人凶手无疑。”

“不错的话,他就是报上登的通产省官员吧?”

“是的。”

“可是,他说,在第二起案件的现场,那个撞倒他的男子,因天黑和事出突然,所以只记得身高和自己相仿。”

“你倒清楚得很呀!”

“是呀,因为案子很有趣,我己查阅了所有与星期五汉子有关的消息。的确,三木这个年轻人的半身照曾在报上刊登过。”

“三木这个证人己看了佐伯,他确认佐伯就是当时碰撞他的男子。”

“还有其他证据吗?”

“目前仅此而己。”

“这很不可靠啊!目击证人只有一个,而且他从前还说没看清凶手的脸。这次可能为逢迎警方,才这样作证的。这种证人一旦登上法庭,我会剥掉他的皮。这点,你会相信的。你大概也不会认为靠这样单薄的一个证人就公开审判吧?我奉劝你还是早日释放佐伯,立即办理开释手续为好。”

“不行!”十津川坚决而又郑重地说。

“我警告你,明天清晨以前,你不释放佐伯裕一郎,我会采取应有的程序。”东田脸色气得通红。

“请便,我奉陪到底。”

“这是你的回答吗?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东田丢下这句话,起身走了。

东田走后不久,龟井回来了。

龟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呷了一口,说:“己经调查完了三木的周围情况。”

“有什么结果吗?”十津川问。

“他以连续强xx杀人犯的唯一目击者,无论在办公室还是住所,简直是尽人皆知。”

“原来如此。”

“据说,上司也要他帮助警方,以尽市民的义务。”

“因此逼他断然确认佐伯是凶手,是不是?”

“我想有此可能,但也认为他的证言很宝贵。此人无前科,又是通产省事务宫,以证人而言,是最好的人选。同事的评语和上司的评价都不错。”

“我也不认为三木伸介作证人不恰当。”

“而且,佐伯裕一郎也具备了星期五汉子的条件,血型b,拥有第三个牺牲者君原久仁子的泳装照片,又有强xx妇女的前科。与第二个牺牲者谷本清美也很可能认识,因他曾以发型设计师的身分到她的学校去过,还有,在情人旅馆险些勒死吉川知子。”

“可是吉川知子要撤销控告呀。”

“不要紧。我们可以作证。我和加岛刑警尾随佐伯时发生的事情。我在情人旅馆听到了吉川知子的叫喊,跟加岛一起破门而入时,看到了佐伯逃跑时的痕迹。再者,在房间里,吉川知子半裸着倒在床下,脖颈显然有被勒的手指痕迹。她即使撤销控告,我和加岛刑警也完全可以以证人身分在法庭作证。”龟井提高声调说。

“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但吉川知子己否认被强xx,东田律师找到这里,你们的证言也会失效的。”十津川稍微停了停,又说,“如果有一件确凿的证据,证明佐伯是星期五的汉子就好了。在证人方面,也希望除三木伸介外再有一名目击者。”

“仅就现在掌握的证据,不能对佐伯起诉吗?”

“检察官方面可能举棋不定,因为对方是难对付的东田律师呀。”

“听说东田又来要求释放佐伯了?”

“是啊。他说明天早晨如再不释放佐伯,要我有思想准,也许会采用法律手段。看他那么卖力,想必佐伯背后一定有一个相当有地位的人。”十津川及专案组在不平安中度过了一个夜晚。令人不解的是,第二天清晨,东田律师并没有来。到了中午也没有丝毫动静,不但没施加什么压力,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打来。

专案组的人议论着这件事。

“也许东田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放弃释放佐伯的要求了。”龟井得意地笑着说。

“我看东田不是这种人。”十津川摇头反对。

十津川估计得不错。下午二时刚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律师来访。

“我是东田法律事务所的川北。”来访者递出名片说。

“那东田先生呢?”十津川问。

“现在在成田机场,准备搭三点半的泛美班机去美国。”

“去美国?”

“是,有急事。”

“那你准备替佐伯裕一郎辩护吗?”十津川认定他是为此而来,于是这样问。

听了十津川的问话,川北以平淡的口吻说:“东田法律事务所决定从佐伯裕一郎案中抽手。今后,本所与佐伯裕一郎没有任何关系。”

十津川一听,霎时愣住了:“我简直无法理解——”

“象刚才所说那样的,我们要抽手,而且是决定了的事情。还有,这是东田所长给十津川先生的信。他要我送给你。”川北从小型文件皮包中抽出信封,放在十津川面前。

“我的任务完成了。”川北依旧平淡地说完,然后起身离去。

4

“东田在信中说了什么?”龟井等人围着十津川问。

“不知他信里有些什么鬼名堂。”十津川拿着信封说。

“川北不是说了嘛,他要从佐伯一案抽手,而且今天启程赴美。”

“知道自己不能胜,逃之夭夭啦!”安井欣喜地说。

“可是,原因不明,情况依然没变,东田为什么突然逃开呢?如果信中写明理由,那就好了。”十津川说完,拆开信封。

一张印有“东田法律事务所”的信纸写着这样一封信:

十津川兄:我是律师,同时也是一个市民。你知道,我最尊重法律,也热爱正义。希望嫉恶不落人后,我日夜苦学做个律师,并不是为了助恶,而是为了让罪恶从这个世界上根除。

“多么清高!”

“好一副大演说家的气派呀!”

刑警们七嘴八舌地说。

“还是往下看吧。”十津川苦笑着,往下面看去:

我前受k夫人委托为某人辩护。那人是佐伯裕一郎。夫人之名不能写明。若说她是前舞台演员,其丈夫n则是制药公司董事长,前国务大臣,想你必也知之甚稔。

夫人因佐伯泣诉自己无辜,请其救助。夫人相信他,才委我辩护。我也相信佐伯泣诉之言为实,所以才答应为他辩护。可是,今天始知,佐伯不仅骗了我,也骗了k夫人。若凭我实力,要求释放佐伯,可谓轻而易举。但是,释放佐伯,无异于纵容天地不容的杀人魔鬼。k夫人也颇担心。

兹详述之,佐伯托请k夫人,让k夫人作证,证明他每星五晚上都在夫人沙龙逗留至天明。夫人纯真,轻易允诺。其实,佐伯是想利用夫人为星期五不在场证明。

待知佐伯是星期五的汉子,夫人深为恐惧,求助于我,我也劝告她,应先尽作为市民的义务。夫人接受我的意见,如需在法庭上作证,她也乐意协助。我因有急事,要启程赴美,但仍相信,藉此可达到作为市民的义务。

十津川念完信,在场的人为之肃然。沉默少顷,安井问:“k夫人是谁?”

“就是n制药公司董事长,前国务大臣,当然是北川治郎的夫人了。”十津川说。

“是北川的太太委托东田替佐伯辩护的吗?”安井又问了一句。

“说到夫人,据我所知,北川原配夫人正在住院,k夫人大概是指如夫人而言。以前周刊杂志报道过,这位演员出身的k夫人连n制药公司的人事也要干预,以致造成公司内部的纠纷,是北川治郎还担任社长的时候。”十津川说。

“这则消息,我也看过。”龟井笑着说,“是叫井川佐知子吧?”

“是的,是叫井川佐知子。她也许是三林美容院的常客,佐伯因这层关系才向她求助。”

“若是井川佐知子,我也知道。”年轻的刑警青木说,“在电视上见过好几次呢!”

十津川也差点笑了:“在电视上?”

“四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相当美。看样子很喜欢打扮,珠光宝气。好象常出资支持年轻的电影和戏剧演员,可能是个女资助者,常说些赞赏年轻艺术家的话。”

“佐伯算年轻的艺术家吗?”十津川说了后,又转对龟井,“龟井君,去见见k夫人好吗?”

5

井川佐知子的家住在田园调布幽静的住宅区。这是一座大的宅院,四周环绕着高水泥墙,门柱上刻着“北川”二字。

十津川用对讲机告知警察采访后,一个年轻女人出来开。这个女人脸部颇具个性,她默默地把十津川和龟井领到一楼的接待室。接待室宽敞明亮,粉壁上挂着井川佐知子年轻时舞台照片的巨大嵌板,照片虽经放大却十分清晰。此类嵌板一共五块。

少顷,井川佐知子出现了。她身着胸前开得很大的上衣,向十津川和龟井微微一笑,口中文雅地说:“自请,请坐。”

井川佐知子看上去面貌姣美,服装也十分开放,不愧是演员出身。刚才为十津川开门的女孩,此刻恭恭敬敬地端来两杯咖啡,放在客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彬彬有礼地退了出去。

井川佐知子说:“刚才那女孩是未来的女演员,不光她一个,我这里总有一些年轻的艺术家聚会。我,还有我的先生,都喜欢年轻人,可以说来者不拒。”

“佐伯裕一郎也是其中之一吗?”十津川问。

井川佐知子微微叹口气:“啊,他。”随即说道,“我常上新宿的三林美容院,在那里认识了他。佐伯虽然沉默寡言,显得沉闷一点,但手艺不错,所以我比较偏爱他,前不久,佐伯突然来访,说莫须有的罪名为警方追捕,要我帮助他。他向我求助时,几乎泪流满面。于是,我委托了东田先生。”

“佐伯求你为他作不在场证明了吗?”

“嗯,希望我说他每周五的晚上都到这儿的沙龙来。我相信他无辜被警方所逼,便轻易地答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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