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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遇紫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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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有好多人在我的眼前晃,我努力回了回神,定情一看,发现娘亲正坐在我的窗前,姐姐站在她的旁边,还有,我有好久都没有见到的紫箫,娘亲见到我醒了,忙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还好,烧终于退了。www.zuowenbolan.com蕊儿,有没有好一点?你还觉得哪里很不舒服吗?告诉娘亲。”我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不难受了,除了手臂有点儿疼以外,其他地方都还好。娘亲,蕊儿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娘亲笑了笑,摇了摇头。姐姐也赶忙走上前来,紧紧皱着眉头,用有些责备的口吻说道:“蕊儿,你怎么能这么不让人省心,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紫箫大侠帮忙,我们都没有那么快能够找到你。”我静静地看着姐姐,有些歉疚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姐姐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脸上挂起浅浅的笑容,说道:“乖,姐姐没有真的生你的气,但是你以后不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了,你要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的。”我眨了眨眼睛,算是同意了她的话,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紫箫,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姐姐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站起来搀着娘亲的手臂,说道:“蕊儿,你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紫箫大侠说,我先陪着娘亲去给你配药,等我煎好药,再过来看你。”姐姐果然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见她们走了出去,关上了门,我望着紫箫,缓缓地张口,说道:“能,扶我喝口水吗?”自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见我张口要水喝,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倒了一小杯水给我,然后走到床边,用一只手慢慢扶着我,另一只手把水杯递给我,我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说道:“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他看着我,用另一只手拿着杯子一口一口地抿着水,终于淡淡地开口说道:“你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学男子一般坚强?”听了这句话,我手里的水一顿,洒了好多出来,心里一惊,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伪装,突然被一个不过见了几面的人一眼看穿,纵使从前冉服那般了解我,都没有跟我说过这句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我自己拿过水杯喝水吗?我只不过是觉得让他来喂我,显得两个人有些暧昧,这个是我不喜欢的东西,所以才要自己拿过来喝。我有些恼羞成怒,脸上装着很淡定地样子说道:“我哪里学了男子了,我明明就很娇气,你看我娘亲还有我姐姐多宠我。”他冷冷地看着我,他那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看的我有些心虚,我有些尴尬地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他说道:“何蕊,你知道,什么才叫做一个人真的死了吗?”我摇了摇头,说道:“死了,就是真的不在了,哪里还能有真的死了这种说法?”他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说道:“有的。当年,我知道自己爹娘被仇家杀害的时候,我也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是若我死了,就没有人为他们报仇了。后来我在练武的时候,时常能见到爹的影子,我慢慢懂了,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一直活在我心里。”我的眼泪,在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可是,我不想他活在我的心里,我想要他,活在我的身边。”他看着我,抬手拿起我枕边的手帕,有些笨拙地帮我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你没必要一直挺着,姑娘家,柔弱一点,没有坏处。”我支离破碎的心,在听了他的这些话以后,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安抚了几下,心底里流出了一丝柔软,说话声音也变得比刚刚柔软了许多:“你知道,我把他放下去的时候,我躺在他旁边,抱着他,感受不到他的温暖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轻生,可是,我没有力气了,我连拔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你真的要报仇,你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他说完,还没等我说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是一脸浅笑的姐姐端着一碗闻上去就很苦的药,边朝我走来边笑着说:“鬼灵精,你别皱眉头了,娘说了,这药,你一定要喝完。”我皱了皱眉,接过碗,一饮而尽,真的是苦到自己吐舌头。看我乖乖喝完药,紫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我和姐姐两个人在屋子里。我静静地靠在床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问吧。”姐姐坐到离我更近的地方,担忧地说道:“蕊儿,你还好吗?我说的不是你的伤。”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好,姐姐,可以把你的怀抱借给我用一会儿吗?我想让你抱着我。”她先是一惊,然后轻轻地把我搂住,我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紧紧靠着她,说道:“姐姐,我好想他。”有一滴眼泪,滴到了我的额头上,姐姐在我头顶轻轻说道:“蕊儿,姐姐会陪着你的,不要离开娘和我,好不好?”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我抬手擦了下眼泪,闷闷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她轻轻拍着我,很快,我就因为疲劳,再加上药效很快发作,昏昏睡了过去,梦里,一如既往地全是冉服,好几次伸手想要抓住他,都抓不到。

我的伤,在大家的照顾下慢慢好转,手指上的伤因为涂了娘亲的药水而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疤痕。这天早上,我抚着左臂上渐渐愈合的伤口,走出了屋子。娘亲见到我出来,忙笑道:“蕊儿,怎么出来了?”我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感觉好多了,所以就出来了。娘亲,我想去看看冉服,可以吗?”她看了看我,有些担忧地说道:“娘亲陪你去吧。”我有些无奈地笑着叹气道:“自从我醒了之后,您和姐姐就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我若真的要寻死,应该也早就寻死了,我只是想他了,想过去跟他说说话,很快就回来,我答应您不会再做什么让您担心的事情的。”娘亲见我心意已决,只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当心一点,慢点走路,看完他就回来,娘在这里等你回来。”我点了点头,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悬崖,我的心也越来越痛,到了冉服的墓前,发现他的墓被人重新修缮了一番,只是墓碑没有换,依然是带着我的血刻在那里的墓碑,我走过去,慢慢地坐下来,把头轻轻地靠在墓碑上,手指轻轻抚着上面刻着的他的名字,说道:“冉服,我好想你。你知道吗?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好希望那是一场梦,梦醒了,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就像以前那样,跟你撒娇说自己做了噩梦,然后怀着坏坏的小心思等你来哄我,可是,梦醒了,你还是不在。你走了,带走的,是我的整个世界,我真的不知道,在彻底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应该怎么活下去。”我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冉服,紫箫说,就是那个大侠,他说,我不用永远都那么坚强,女孩子偶尔柔软一点也没有什么的。你喜欢坚强的还是柔软的?我不敢在你面前把自己柔软的一面表现出来,因为我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不是站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有的情绪和心情,我把自己包裹的那么好,连你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会想要哭鼻子,也会想要霸道一点,自私一点,可是我害怕,我怕那样,你会觉得我不够懂事,觉得我很麻烦,比起那些,我更不想要失去你,可是最终,我还是失去你了,不是吗?”透过泪眼,我瞪了他的名字一眼,委屈巴巴地说道:“冉服,你怎么还是这么欺负我,我都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了,你好歹跟我说一句话也好啊。我好可怜的。”我抱着他的墓碑,仿佛这样就像是在抱住他一样,眼睛无意识地四处扫去,突然,我的眼神顿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墓的旁边有了一座小草屋。我诧异地站起来,拍了下身上的土,缓缓地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没有其他的东西,桌子上放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旁边还有一盏油灯,我坐在桌子上,暗暗地想到底是谁在这里建了这样一座小屋,正在入神间,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我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架着紫箫走了进来,六个眼睛相对,都是一阵诧异,我看着紫箫,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剑伤,都在向外渗血,他的脸色也是那么苍白,我忙走了过去,帮着那位女子把紫箫扶到床边坐好,问道:“紫箫,你怎么受伤了?谁把你伤的这么严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对那位红衣女子说道:“你可以走了!”那位红衣女子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突然看着我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些诧异她看着我的反应,但还是回答她说道:“姑娘你好,我是何蕊,请问……”话还没说完,耳边呼地闪过一股风,然后是脸上火辣辣地疼,迎面的她突然一个巴掌打在了我脸上,由于她太用力,我踉跄了两步,撞上了站起来要接住我的紫箫,我捂着脸,有些诧异又有些生气地说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一见面就打我这种行为好像不太好吧?”她冷笑着看着我说道:“何蕊姑娘,你可真是本领通天。我箫哥为了给你疗伤,费去那么多功力,被追杀受伤,你在这里呆的倒是悠闲自在,还有闲情来看你的情夫?”我听了,有些生气,刚想反驳她,身边的紫箫一个剑花,指向了她的喉咙,说道:“走!”那女子眼里含了泪,生气地说道:“箫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是我救了你,只有我在乎你,你那么在乎她,她却在这里祭奠她的前夫!”紫箫不再说话,冷冷地用剑指着她。她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他坐下,从袖子里取出药,本来是想自己换药时用的,帮他解开衣服,慢慢地为他上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上完药,我放下瓶子,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再加上流血的伤口多,所以脸色才显得苍白。他见我看着他,终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头去。我有些生气,又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冷着脸说道:“紫箫,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说道:“红嫣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今天恰好救了我。”我看着他,说道:“你知道我要听的并不是这个。”他看了看我,说道:“过去了,就不说了。”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想说了再说。”两个人半天没有吭声。过了半响,他在后面轻轻地说道:“你要休息下吗?我看你的伤也没太好。”我看着他,轻轻地说道:“我还好。除了,脸疼。这姑娘,手劲真大。”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被打了,你怎么还能说话这么轻松?”我有些无奈地摸了下自己火辣辣的脸,说道:“那不然怎么样?扑到你怀里,然后痛哭流涕吗?求抱抱求安慰吗?”他脸上蒙上了一层笑意,眼睛也越来越明亮:“何蕊,你坚强的样子,很让人钦佩。”我原本难过的心情,在被他们两个打扰的情况下,好像好转了很多,我笑了笑,说道:“是吗?前段时间才有人叫我柔软的。”他说道:“你知道,我所谓的柔弱,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心下有个八卦,还是很想问他,所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紫箫,刚刚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吧?你就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他看了看我,脸上又回到了平日里那种冷冷的样子,说道:“不是。朋友而已,救过我的命。”我有些惊讶地说道:“救命恩人?你刚刚,用剑,指着你的救命恩人。”他的脸变得更沉了,冷冷地说道:“她的事情,以后我再同你讲。这间屋子,暂时借我休息下,我需要养伤。”我看着他越来越冷的脸,心想再说下去可能会提到他不高兴的话题,况且我也确实累了,于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关上门,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冉服的墓,头也不回地往娘亲住的地方走去,出来已经很久了,娘亲应该不放心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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