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低下头,一本正经的,一个一个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从上到下,慢条斯理,直到露出胸前大片肌肤,而她犹嫌不够,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了那片轻薄的布料:
“你看!”
只见她靠近左面心脏的位置,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纹身,简洁的线条,生动形象,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来了一只振翅的飞鸟。
她笑得像个炫耀玩具的孩子,露出一排小白牙:
“这是大雁,是孤鸿,是我。”
他浑身僵硬的望着那处纹身,呼吸凝滞,眼中幽深无际,如同酝酿着一场骤雨狂风。
昏黄的灯光下,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青色的纹身和那若隐若现的粉红,强烈的色彩对比冲击着视线,镂空蕾丝包裹着的那片柔软究竟有多美好,只有他知道。
好像有一瞬间,也好像有一万年,他长长喟叹了一声,似悲伤,又似喜悦,万语千言,不可说,不可说。
“是,是孤鸿,你就是孤鸿。”
他低声开口,缓缓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My lady bird......”
而后,他低头亲上了那只孤雁。
压抑许久的欲望,如洪水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亲热,很糟糕的地点与时机,她甚至还是不清醒的,但是体内的冲动已经到了临界点,也管不得这是不是趁人之危,何等卑劣无耻,甚至是,刻意放纵着这份卑劣无耻。
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洛景明。
永远不能为她所知晓的一面。
她似乎是很喜欢他的亲吻,轻声笑个不停,她捧着他的脸,想和他接吻,可他的吻却只落在别处,她扭着身子挣扎轻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勉强咽下了那断断续续,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娇媚声音,只觉得头顶的吊灯仿佛近在眼前,炽热的白光充斥了整个视野,浑身在酒精的作用下烫得好像要燃烧了起来。
他俯下身子,亲吻着她,阻住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哄着劝着,
“乖,张嘴。”
她条件反射的顺从着。
她难得如此诚实的配合几乎激起了他心里阴暗暴虐的一面,想要得到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取悦她,想要毁灭她......
而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终于身子忍不住狠狠颤抖,眼前仿佛绽放出无数烟花。
在同一瞬间,他也俯身紧紧的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隐去了那双烧得通红的眼。
她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可终究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深深呼吸了几下,他缓缓松开了她。
心中里的渴望已经忍到了极致,可他仍是近乎自虐一般的,动作缓慢,慢条斯理的为她将裤子穿好,bra系带重新束好,纽扣一粒一粒的扣上,拉平已经褶皱不堪的衬衣。
再抬头时,正对上她乌黑明亮的双眼。
她定定的望着他,好似清醒,好似失神,好似醉了,又好似没有。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过他汗湿的头发,锋利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再划过喉结时,被他一把捉住,放在唇边吻了吻。
“别再撩拨我了。”
他无奈的笑,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她一枚纹身就差点让他的自制力全线崩溃,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了。
“小气!”
她抽回手,嘟囔了一句,而后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他哑然,哭笑不得了好半晌,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半晌后再回来时,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和凉意。
她还没有睡,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不困?”
他在她身边躺下,不敢伸手抱她,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而她也乖乖的倚了过来,摇了摇头。
“不困。”
他揶揄:“喝酒也会睡不着?”
“不是,头疼。”
他伸手想要给她揉太阳穴,却被她拂开,她闭上眼睛,小小声道:
“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
“我给你奖励了,你也要给我奖励。”
他低低的笑,心道我给你的奖励,你刚才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可是耐不住她难得有些撒娇的语气,这是她清醒时决计不会有的。
“想听什么歌啊?”
“什么歌都好。”
于是拉起被子在两人身上盖好,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哄小朋友睡觉一样给她唱歌听。
他唱得是一首粤语老歌,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耳际。
她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曲调轻柔舒缓,又带着说不出的苍凉,让人想哭,又想笑,心里涩然不堪,就这样一直一直,直到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