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陈若晴生日那天,陶涛鞍前马后的样子。
又想到她自己曾经对陈若晴说过的话——
“左衡撩我,就差不多和陶涛撩你一个概率。”
赵伊叹了口气,没想到,小概率事件真的有可能发生,而且没有预兆。
赵伊和陈若晴讨论好久,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生怎么这么早熟。
尴尬的是在教室的时候。
两人基本上是前后桌,之前总是欢声笑语,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反而没话说。
这前后桌像隔着楚河汉界,周围像死一样的寂静,四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沉默不语。
左衡纳闷,陶涛平时不是挺能讲的,为什么最近几天像哑巴似的。
陶涛也好奇,平时左衡对小班长没脸没皮的样子,现在怎么玩起矜持来了。
两人各怀心思纳闷了几天,最终悟出了个十分残忍的事实——
他们若不找她们聊天,她们是真的不会主动跟他们说话!
太!狠!了!
最终,还是班主任刘芳打破了僵局。
学期已经快过半,班里该调座位了。
刘芳将座位表投影到墙上:“大家看好自己的位置,然后收拾东西该搬位置了。”
刘芳一般换座位,基本不会换同桌,不过整个格局会大调。
不过此次,她依然使用了‘白细胞吞噬病菌’的生物经典排座位,学霸包围学渣。
不同的是,赵伊和陈若晴的前桌换成了刘东其和张博,左衡和陶涛在她们的右手侧,两桌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
现在座位排成了赵伊、陈若晴、过道、左衡、陶涛。
这就让陶涛很不爽了。
每次他偷看陈若晴的时候,左衡也在往左看,把他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他知道左衡是在看小班长,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左衡是在看陈若晴。
不爽。
两天之后,陶涛终于忍无可忍,跟左衡提了建议:“衡哥,咱们换个位置?”
左衡回过头,挑眉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两全其美但不怎么实用的建议:“要不,你去跟班长换?”
陶涛沉默了,他倒是想。
这不足一米的过道真的成了楚河汉界,陶涛才领略到,左衡确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之前他一有机会就和班长说个不停,现在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不靠谱的还有陈若晴,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
明明只隔了一条过道,为什么有了异地恋的感觉?
难道是少年的感情太脆弱了?
还好化学实验课的时候,陶涛和陈若晴挨得比较近。
化学实验课一般是下午放学最后一节课,张博和刘东其是同桌,张博是个化学文盲,刘东其的动手能力和他的成绩成反比,两人在一起做化学实验,打破试管烧杯是小事,差点没把实验室给烧了。
化学老师忍无可忍,本着‘一带一路’的原则,他让赵伊和刘东其一组,陈若晴和张博一组。
这下子,化学实验课的安全性提高了不少。
陶涛和左衡的试验台就在陈若晴和张博试验台前面。
沉默了这么多天,陶涛终于和陈若晴说话了:“陈…课代表,借个试管。”
陈若晴眼皮都没抬,动作有些僵硬地指着试管架:“那。”
陶涛郁闷,随手拿了一样东西。
张博:“涛哥,那是试管刷。”
陶涛毫不客气地对他说:“老子就是要试管刷。”
张博:“……”他做错了什么。
陶涛心不在焉地做实验,左衡也在浑水摸鱼。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上天饶过谁。
咣当一声,陶涛打碎了一只烧杯。
不一会儿,啪一声,酒精灯掉地上了。
化学老师:“你俩咋回事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计上心头。
陶涛:“老师,我们不会做这个实验。”
左衡:“太难了,完全不会。”
眼看就快下课了,两人实验没做完他也没法下课去接孩子,只要搬出两个法宝:“赵伊,陈若晴,你俩指导一下他们。”
他说完,继续低头看书。
陶涛和左衡默契地散开,两人分别走到张博和刘东其身边,几乎异口同声说:“换个位置。”
班上的人瞬间起哄。
张博和刘东其哪里敢不调,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俩还能再明显点么。
在众人起哄声中,化学老师抬起头平定喧哗:“别嚷嚷,做实验。”
说完,他又低头看书了。
实验室又安静下来。
左衡规规矩矩坐在赵伊旁边,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赵伊有点尴尬,怪自己实验做太快了,现在只好干坐着等化学反应。
左衡煞有介事地拿起试管问:“班长,不指导吗?”
这是一个多礼拜来,两人第一次说话。
赵伊嗓子有点干,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一手垂在一侧,一手指着搭好的实验台:“这是甲烷,燃烧会产生二氧化碳和水,二氧化碳和氢氧化钙反应,产生的白色固体沉淀是……”
她忽然背脊一僵,心跳漏了一拍,手顿在原地,没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左衡站起来,往她身边挪了一步,牵起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她下意识抽出,他却捏的更紧,甚至将她稍稍往他身上带,强势专横。
人却若无其事对她说:“产生的白色固体沉淀是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