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锦抬手一点眉心，从眉心拉出两道虚影，那是他记忆中白珑和符阴的模样。

师父看了看，然后一巴掌拍得他徒弟脑瓜子嗡嗡响。

“学艺不精你还出去给人瞎看！那是大恶人？那是咱家大恩人！”

霄锦震惊。

师父：“当年你师父我掉进魔渊险些爬不出来，还是这位符公子救的我，还一路帮我驱散了魔气，要没有符公子，你师父我早就没了！”

霄锦：“可、可那不是我学艺不精啊！那掐指一算是游记给我的！掐指一算可准了我绝对没看错！”

师父睨了他一眼，霄锦梗着脖子与之对视。

师父：“你看见符公子作恶多端了？”

霄锦：“……没有。”

师父：“我是谁救的？”

霄锦：“符阴。”

师父：“他做的好事还是坏事？”

霄锦：“……好事。”

师父：“那你管他是好人还是恶人。”

2.

呼呼……

寒风一阵一阵地刮，北之域的冬天来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快，只是过了一夜而已，天地已是霜白一色。

柳沾衣像往年一样，从箱笼里翻出一大块火蚕丝布料，裁剪好后依次挂到了紧闭的窗户和大门上。

刚刚挂好，屋子里就明显暖和了许多，柳沾衣额头上甚至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滴答滴答……

漏壶已经滴到了辰时三刻，柳沾衣摸了摸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裳，又返回屋子里翻出来一件火红的斗篷。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了。”柳沾衣犹豫一下，还是把衣裳披到了身上。

打扮好，她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忐忑地望了眼师父的屋子。

“想去就去，我又不会拦着你。”

柳沾衣吓了一跳，看着从内室转出来的师父，既惊且恼，“师父你都猜出来了，还故意吓我！”

风月道人的外貌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只有眼神才透露出饱经岁月的沧桑。

“已经想好选司溟做道侣了？”

柳沾衣点头，红着脸。

风月道人一笑，“去吧！”

柳沾衣随即行了一礼，退出屋子后屋子一下快了起来，火红的斗篷在雪地上跳跃着远去了。

风月道人则转身回了内室，桌上摊开一张红色帖子，发帖人写着“符阴”二字。

数年前的一夜，他忽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会收下柳沾衣为徒。修为到了这个境界，风月道人可不会轻视这个梦境，当即去了北之域，救下了柳沾衣一家，以及重伤濒死的司溟。

虽然跟梦里的结局不太一样，但风月道人还是收了柳沾衣为徒，她天资不错，可惜还是没能修习祖师爷留下的那卷功法，对此风月道人有些可惜。

与此同时，分别数月的柳沾衣和司溟终于碰面。

第一眼，柳沾衣就是一惊，“你突破天人境了？”

司溟刚刚突破，灵力外溢，自然轻易就被修为低他一层的柳沾衣瞧了出来。

他点头，“这些日子，我时常做梦，总觉得自己曾经修到了这个境界，后来就自然而然突破了。”

说起做梦，柳沾衣和司溟都感到万分奇妙。

他们二人是在南之域相识相恋，后来老龙王棒打鸳鸯，两人被迫分开，司溟被关进龙宫，柳沾衣回了家。

只是分开的第一夜，两人不约而同做了个与彼此密切关联的梦，柳沾衣梦见自己家破人亡还被仇人折辱，痛苦万分地醒来后第一时间就通知家族避难；司溟梦见柳沾衣家破人亡，梦见柳沾衣用玉符一遍又一遍联系他求他救命，可他却被老龙王打断四肢，玉符不断亮起却没有力气去接，就那么一次次眼睁睁看着玉符熄灭，就好像亲眼看着柳沾衣的希望破灭。

醒来后他不顾一切逃离龙宫赶去北之域，可惜他这条小蛟打不过那修为已臻明心境的恶人，若不是后来风月道人赶到，只怕会真应了梦中结局。

想到那个梦境，两人又是感慨又是庆幸。

柳沾衣发现司溟怀里露出一角红色，问那是什么。

司溟抽出，打开来给柳沾衣看，“这是坞岭白氏送来的喜帖。”

柳沾衣奇怪道：“我和师父也收到了一封，我们与坞岭白氏有没有交情，他们缘何送喜帖给我们？”

雪花飘飞，落在那喜帖上，为首一双相连的名字，正是白珑与符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