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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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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关系和婚姻关系里,通常只容得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多了其它配件,就像平静的河面下隐藏的暗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曾有的幸福快乐翻覆淹没!

--苏凉睛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然而,苏凉晴却还记得一清二楚。www.maxreader.net

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父亲很疼她,一直到她五岁那一年才再婚。

新妈妈是一个温柔贤慧的女人,对她很好,将她视如自己的亲女儿般疼爱着。

原本,一个家重新有了女主人,而她也有了母亲,一切都很美好,也很幸福:当时,她以为他们会永远这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一年后,她的弟弟--小禾雨诞生了。多了个弟弟的她,很好奇也很开心,常常跟在继母身旁看着小娃娃。

直到小禾雨满周岁的那一天,他们才发现他的听力有问题,对任何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医生宣布他的情形是属于先天性听力障碍后,他们的生活开始起了变化。

继母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也不若从前。但她并不因此感到难过或嫉妒,因为她知道小禾雨更需要母亲的照顾,何况她已经长大了,即将就读小学一年级,她认为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只不过,她忘了自己终究还只是个小孩子!

刚就读小学的她,在一次等候不到继母接送放学时,自己徒步走回家,却也因此而迷了路,一直到天黑了才被好心的路人送到警察局,辗转地回到家。

那一回,她吓坏了,而父亲显然也吓坏了!他大发脾气地骂了继母一顿。

从那一天起,家里的气氛更低沉了。她年纪虽小,却很敏感,继母看她的眼神已不若从前那么温暖。

再一回,她生病发高烧自己没察觉,傻傻地回到家倒头就睡,父亲下班后到她房里探视才发现,无可避免的,他与继母之间又掀起一波剧烈的争吵。

从此,他们之间的龃龉不断,导火线总来自于她;父亲认为继母对她的关爱不够,继母则埋怨父亲偏宠她,夫妻俩的关系因此降至冰点。

那时候,她好害怕,继母投向她的眼神开始带着怨气,为了不让家里的气氛变得更糟,为了不让父亲与继母的感情破裂,她小心翼翼地做个乖小孩,不给继母添麻烦,也不让父亲为她担心。

然而,她的努力终究没能找回原来的和谐与幸福,国二那一年,继母提出离婚的要求,父亲没同意,继母仍然带着刚念国小的弟弟搬离家里。

她很自责,更觉得对不起父亲和弟弟,禾雨年纪还小,情况又特殊,需要父亲与母亲的爱呵护成长。于是,她选择到北部念高中,过着寄宿的生活,她认为只要自己下存在,父亲与继母便能重修旧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有在逢年过节才回南部探亲,父亲与继母仍然处于分居状态,不过,两人都未曾再婚;而且,隔着一条街居住的他们,也开始有了互动、往来,这是她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

只是,她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过往对她的影响会逐渐削弱,然而,并没有。那影响至今仍紧紧跟随着她。

「小凉,-又来了!」在阿德的咖啡店里,徐丽薇双手叉腰,修饰完好的眉紧拧着,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训斥人。

「别老是把别人的错归因在自己身上,-这种『阿信』的个性什么时候才改得过来啊?!」忍不住愈说愈大声,火气也愈大。

苏凉晴低垂着脸,可怜兮兮地咬着唇。「丽薇,-别生气,我只是……只是下希望发生这种事罢了。」因为小琳被辞职的事:心情低荡闷闷不乐的她,一收工便打电话找丽薇吃饭,她需要找个人倾吐。

「天下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徐丽薇理智地响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犯了错被解雇也是应该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话,小琳也许不会……」

「stop!」徐丽薇举起双手在胸前交叉,打断她的话。「苏凉晴!-非要惹毛我不可吗?我最讨厌-这么说!-是不是有被虐狂啊?什么错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她的个性一向有话直说,看不惯的事,不管对方是谁都照轰不误。

像是已习惯她凶巴巴的样子,苏凉晴没半点惊吓错愕的表情,只是一脸委屈样,沉默不语。

两人默默相对半晌,最后却是徐丽薇投降了。

「算我怕了-!」她叹息道。「-呀,真被-父亲和继母给害惨了!这种烂好人的个性我看是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真教人拿她没办法!

徐丽薇的口气是怜惜多于无奈的。对于苏凉晴的个性和过往,她知之甚熟,虽然总爱骂她烂好人一个,然而,当初吸引她、让她主动和她交朋友的,却也是因为她这善良单纯的好脾性。

总是笑脸迎人的她,吃亏、受委屈从不吭一声,还能自得其乐,看在她这个做朋友的眼里,总不免为她感到心疼。

「小凉,总之-听我的,别想太多了。」她忍不住又开口劝道。「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已经尽力帮过她了,别再这么耿耿于怀的。」

苏凉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抬起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等她离开咖啡店回到她的小套房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意外地,她的套房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近一瞧,原来是……叶知秋。

他像在思索什么事情似,浓眉纠紧着,眼神也有些烦闷、黯沉。

许是想得太认真了,竟没察觉她的存在,她只好开口唤他:

「叶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知秋霍地转过身来,黑黝的长眸定定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很复杂,还闪着异样的幽光。

苏凉晴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现在她才发现,他有一双会魅惑人、让人不自觉会心跳加速的好看眼睛。

「叶、叶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得说些话来打破眼前这有点奇怪的气氛。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响应。「没什么,只是想过来和-聊聊。」叶知秋扬高了手上的食物袋。「我顺便带了消夜过来,还有几瓶啤酒,-下介意我在-的地方喝酒吧?」

她微微一笑。「没关系,只要不喝醉就行了,我可不想把我的床让给你睡。」说着,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不怕我酒后乱性吗?」他跟在她身后进门,带着笑意地戏谑道。

苏凉晴转过头对他扮了个鬼脸。「我没那个『姿色』让你酒后乱性,你对我外表的评价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闻言,叶知秋笑意微敛,却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小矮桌前,将食物袋打开,香喷喷的味道立即漫溢整个小套房。

「哇!好香啊,是卤味耶。」她的眼睛都发亮了。

「喜欢就多吃点。」她的喜悦感染了他,将食物推到她面前,自己却只是取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首喝了一大口。

苏凉晴不客气地动起手来,眼一瞟,留意到他足足买了半打啤酒,不禁脱口道:「不会吧?买这么多,你该不会打算全部喝光吧?!」

他笑了笑。「-放心!我酒量很好,这些根本醉不倒我。」

她看了他一眼。「我也来一罐吧!」说着,伸手就拿,拉开拉环,也喝了一大口。

叶知秋不觉皱起眉。「-的感冒还没完全好,怎么可以喝酒?」

「不碍事的!」她朝他摆了摆手。「啤酒会让人感觉舒畅些,我现在正好很需要。」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透露了不佳的心情。

他当然也听出来了。「-是不是很在意小琳被我解雇的事?今天收工后,我本来想找-谈这件事,但是一转眼就没看到-……-是不是怪我不守信用,说好了再给一次机会,结果却还是辞了她。」

苏凉晴赶紧摇了摇头。「没这回事。我为什么要怪你呢?你不过是做你该做的事。况且,你也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了?」

「-真的这么认为?」他很认真地看着她。今天一整天,他就想着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非常在意她。

她用力地点头。「其实……真要归咎起来,该怪的人是我。」说着,表情沮丧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害了小琳。如果我肯鼓起勇气和她沟通,也许……」

「那是两码子事!」他截断她的话,表情很不赞同。「-别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他的话让她怔了下,没想到连他也这么说。

「-知道她昨天惹事后回我什么话吗?」叶知秋接着说,眼神与口气皆透着一股怒意。「她竟然说衣服是-前天就准备好了的,她不过是把它拿出来,那珠针肯定是-放的。」他辞掉小琳的最大原因是她不该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尤其那个人还不在场!

闻言,苏凉晴整个人傻愣住,片刻后才回神过来。「我想……小琳会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珠针并不是她放的。我也认为……她不太可能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他没响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良久,近乎叹息地说:「我就知道-会这么说,真不知道该说-是善良还是愚蠢。」

愚蠢?!她微微瑟缩了下,拿起啤酒咕噜噜一连灌了好几口。

「喝这么急做什么?!」他皱着眉抢下她的啤酒。「如果我说得不对,-可以反驳。」

她抢回啤酒,又喝了一口,——地说:「反驳什么?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就叫善良;至于愚蠢……也许吧,或许说乡愿会更贴切……」她其实也顶讨厌自己这样的个性哪。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她苦笑着耸耸肩,将剩余的啤酒喝完,伸手又打开一罐。「我喜欢大家和和气气的,你不喜欢吗?反正吃点亏、受点委屈又不会少一块肉,别人开心就好,我一直以为这样做是对的。」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眼里闪着一抹怜惜。「是谁这么教-的?」

她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对他嘻嘻一笑。「没有人数我,是我自己学来的,我很小就学会这个道理,很厉害吧!」她的表情有些微醺,眼神也有点朦胧,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嘟着嘴又说:「可是……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没有用……他们还是分开了……」

她突来的奇怪话语让叶知秋越发关注地凝听着、注视着。「他们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这说来……话很长耶!」她双手撑着脸颊看着他说,意识有些朦胧。好奇怪呀,她的头好象晕晕的,有点不舒服。

「-慢慢说,我喜欢听故事。」他哄着她。她的脸颊潮红,该是有些醉了,或许是因为感冒尚未痊愈吧,酒精的作用更容易发挥。

「你喜欢听故事啊,那……好吧,我说给你听……」她的头软软地垂靠在矮桌上,开始叨叨絮絮地说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的声音终于歇止时,叶知秋的眉心已不自觉地锁紧,黑眸底流露着无可掩藏的怜惜与心疼。

故事其实尚未结束,故事中的小女孩在多年后仍然自责着……

他终于明白她温和带笑的眸底为何总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怯缩;也明白了她可爱又可恨的个性是从何而生。

说不出此刻涨满胸口的温热是什么,她是这么地善良又纤细易感,他忽然觉得好想紧紧地拥抱住她,倾尽他所有的力量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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