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一连串的事情, 刘鸾晚膳都没有动上几筷子,
恹恹的喝了碗粥便让婢子们将桌上的饭菜尽数的撤了去。www.mengyuanshucheng.com
“这...驸马现下还没有回来,公主还是多等候些。”从宫里来的宋嬷嬷守在一旁忍不住提醒。
“嗯, 去吧。”因着这位嬷嬷身份的缘故,刘鸾也是没有直说, 便随意摆了摆手。
想来卫和桓也会借故不过来。
哪成想实在是她低估了这人的面皮, 这人不单是来了, 还装模作样的为她夹了叠的小山高的半碗菜。
......
倒是还挺敬业的, 吵架了还顾得上演戏。
只不过嘴唇泛白, 倒显得今儿是她欺负了他似的。
这般想着,刘鸾也抬手为他夹了块鱼肉笑道:“这鱼倒是新鲜, 你快尝尝。”
毕竟总得你来我往的表示下嘛。
眼见着公主和驸马相敬如宾,宋嬷嬷心头也是欢喜, 只等着明日回宫向皇上皇后回话。
这般想着,心里喜滋滋的又是为二人盛了碗莲子银耳羹。
这才出了用饭的前厅。
见到宋嬷嬷送到眼前的莲子银耳羹,卫和桓略是一怔愣, 嘴角压不住的惊喜下意识的偏头瞧了一眼身侧人,见她兑了勺蜂蜜不紧不慢的饮了小半碗,
这便要尝上一口。
哪成想才饮了一小口转而又将这碗粥推到了一旁。
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又怎么会为他熬粥。
想到此处, 卫和桓轻嗤一声。
许是动静太大,刘鸾偏头看过来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便撂下了木箸离了饭桌。
不用她多想便知道,这人准没有什么好话。
哪知还未走到前厅门前,便听得身后一阵碗筷落地声,紧跟着便是木凳连同什么巨物倒地的巨响。
刘鸾下意识的回头,脑袋中嗡嗡的尽数空白, 身子倒是比想法快一步的快走过去。
卫和桓的身子很沉,脸色苍白,
跟她印象中那个温润如玉,亦或是性情恶劣的公子哥重合不起来。
现下他只是,安静的、毫无意识的躺在地上。
余光中守在前厅伺候的丫鬟连同仆役闻声尽数的快步赶过来,
吵吵嚷嚷的,着实是烦人。
怔愣间,她托在卫和桓后颈的手被人握住。
那人却是紧闭着双眼。
“喂,卫和桓,本宫数三个数你若是不醒,便要治你的罪了!”
刘鸾还以为是卫和桓又要故作惺态做什么,哪知他连睫毛都没有颤过。
一时慌乱,刘鸾的鼻头一酸,费力的想要将他拖到床上,这才恍惚记起现下是在公主府。
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竟慌乱至此。
她不禁稳了稳心神,这才吩咐身旁人去传太医,顺道将卫和桓抬到他的偏院去。
眼不见心不烦,因着今晨被他气了一遭,方才刘鸾为他挑住处时特意寻了个离着主院最远的偏院。
美其名曰公主府的“冷宫”。
哪知这些个仆役们手脚也太不知道轻重了些,将卫和桓抬到步撵上时,竟一时没注意磕到了他的额角。
刘鸾心下不由得一抽。
去偏院路途遥远,这些个奴才们当着她的面都敢这般怠慢,若是去了她瞧不见的偏院...
想到此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扶他回本宫的房里去吧。”
恰时宫中的太医急匆匆的赶来。
红木雕花的大床顶端,纱幔轻轻浮动。
外头的暑气尽数的被关在了木门外面,进不来。
只余下黄金铸就的冰鉴缓缓吐着冷气。
刘鸾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帕子站在床边心头烦躁。
而她的另一只手,现下被卫和桓死死地扣住,抽不出来。
这些个满口尽是“之乎者也”的太医,平日里请起平安脉来一个个像是避她不及,眼下不过就是切脉而已,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又舒展开。
看的叫人只挠心底。
“公主莫急,现下半刻钟都没到,太医又能诊出什么来呢。”芍药许是瞧出了她脸上的急切,附到她耳边悄声嘱咐。
这才半刻钟不到吗?
刘鸾心里一惊,旋即敛了敛神色,再不看床上躺着的那人。
恰时,那太医也松了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公主无需担心,驸马左不过是脾胃不适,今日又吃了什么不对付的东西。”
“待微臣回去开副药,好生用着,不日便会转好。只是...”
“只是什么?”刘鸾话语里忍不住的急切。
她早就知道卫和桓脾胃不好,哪成想竟还严重至此。
旁的也就罢了,偏巧这人不惜命的吃什么不对付的东西,
眼瞧着他的胳膊上起了些小红疹子,
真是活该啊,活该。
只见那太医欲言又止道:“驸马的脾胃还需慢慢调理才是,日后得精心养着。回头微臣写道方子,公主照着来便是。”
“这是自然。”刘鸾摆了摆手,便见得芍药取了些金瓜子放在那太医手上。
哪知这太医前脚才离去,便见得管家匆匆忙忙的过来,说是驸马的侍卫现下正在府外候着。
想必是裴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