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缘何又要等他回来,又为何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过这话问出来,倒是显得她面皮厚了,她敛了敛神色,佯装方才无事一般,“你要去哪儿?”
哪成想却被卫和桓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遭,
只见他似笑非笑道:“这是舍不得我了?”
“姐姐?”
愣神间,刘鸾只觉得耳垂一凉,而后覆上了一团热气。
!
分明方才又说要等回来之后再议,那刚刚又是什么!
“你你你...”刘鸾涨红了脸,倒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手指不由得指着他佯装恼怒,“大胆!”
却见卫和桓旋即又如同先前那般淡淡的神色,好似这般孟浪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我五日后便要离京了。”月色清冷,连带着月下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凉的。
先前早有了心理准备,刘鸾倒是没有过多惊讶,只不过心头还是有些烦闷。
而后只听得卫和桓缓缓道:“信都国江氏起了反叛的心思,想要联合济北国。”
“所以你是想...”心头隐隐升起不安
现下削藩的势头日起,各诸侯国早就从坐立不安遥遥观望,到现下的蠢蠢欲动。
可卫和桓现下不单是驸马,还是诸侯大国济北国的世子。
余光中瞥见卫和桓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父王想反。”
刘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眼下这般情势,他自然是不会同她定什么海誓山盟的。
毕竟,若是卫和桓登上了那个位置,到底最后她便是累赘罢了。
想到此处,刘鸾轻嗤一声。
哪知身侧人轻轻握住她垂在身侧微凉的手指,紧了紧,
“信我。”
彼时,树叶轻颤伴着残夏的蝉声阵阵。
刘鸾微凉的指尖瑟瑟的碰上了他温热的掌心。
“好吧,本宫就勉为其难的...”她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
“无条件的...”
“信你!”
月光打在了她浅浅的酒窝上。
***
不知怎的,刘鸾总觉得自从卫和桓从宫中回来后有些不正常。
先是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卧房里,打了个地铺同她说什么悄悄话。
而后又非要拉着她游湖,采莲,垂钓......
甚至还成日的待在厨房中弄得灰头土脸。
“现下又不是我生辰,吃什么长寿面啊。”
午膳时刘鸾走进前厅便瞧见了一桌子的长寿面,整整齐齐的摆了二十余碗。
“再说这么多,我们两个又怎么吃的完。”她拿起木箸翻了翻碗中要坨掉的面,颇是不满的嗔怪。
哪知卫和桓手撑着头抵在桌上,笑的莫名其妙,对上她投过来的视线后,心虚似的垂了头,“最是长寿面好学,我便做了这个。”
“姐姐不会嫌弃我手艺不好吧?”
也不知道是哪儿吹来的怪风,这人还成日的追着喊她姐姐,倒真真是烦人了。
见卫和桓这般,刘鸾叹了口气重又拿起了木箸警告,“以后不许这般喊我。”
而后硬着头皮用了一碗。
哪知才要放下木箸,便见得卫和桓忙不迭的推过来另一碗。
...过分了啊。
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说,倒也不必这般。
哪成想还未等刘鸾开口,卫和桓瞧着木桌叹了口气,先一步道:“桌子还是有些小了。”
“不然,还能放得下几十碗,我得再做几十碗才行。”
???
“你知不知道,长寿面其实可以一年一做的?”刘鸾拿帕子掩了唇,低笑一声。
哪知卫和桓神色有些不自然,而后扯了个笑容,倒也没答话。
见此,刘鸾心觉奇怪,心头盘算了好久愣是没有想明白,
轻轻扯了扯卫和桓的衣袖试探道:“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却见府内传来一阵骚.动,而后只听得一熟悉的嗓音渐渐的近了。
惊得刘鸾立时扔掉了手头上的木箸,急忙追出门外。
便见得那道声音的愈来愈清晰,那道声音的主人离着愈来愈近。
四目相对时,一切似是戛然而止。
“伍什?”
许久不见,刘鸾鼻头不由得酸涩,竟也顾不上那般多,紧紧的上前拥住了他。
后者亦是喉头哽咽。
这么些年,自养父母离世后伍什便陪在她身旁,若是说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
伍什于她而言,比家人还要亲密几分。
哪知屋外泣不成声,
怅然安静下来的屋内,卫和桓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根木箸,
而后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