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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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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松和戚嘉南如愿以偿, 都拜在了匡正的门下。www.maixi9.com

行过拜师礼后,大家就都算同窗了。

阿芙喜滋滋的,和戚嘉南各拿了一盒心爱的点心出来分享, 以庆同窗之谊。

宋辛却还是没给他们一点儿好脸色看。

毕竟,阿芙一口一个哥哥喊得那么甜的, 都是他们。

而他。

只配一句“好的少爷”。

想想都气。

再想想从前,阿芙喊他哥哥都没这么甜, 就更气。

戚县令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能拜匡正为师, 高兴得一整夜都没睡着,亲自送了张金丝楠木书桌和一整套顶顶好的笔墨纸砚到容庄来,花了许多积蓄都不在意,只千叮咛万嘱咐戚嘉南要好好学习, 不要再似从前那般混日子了。

郑松买不起桌子,宋辛也不同意他搬下人用的破旧桌椅进来拉低他书房的档次。

他本意是让郑松站着听课,刻意为难。

不过戚嘉南却大气得很, 直接分了一半的桌子给郑松。

两人就这样坐在了离宋辛不远的后方, 也成了同桌, 不过没有划宋辛他们桌上的那条分界线,倒显得这俩同桌之间感情更好一些。

只有郑松知道, 来容庄是戚嘉南强行跟着他过来玩的。

换了先生还和戚嘉南当同窗,他是有些郁闷的。

和戚嘉南从同窗进一步成了同桌, 郑松这心里头就更加七上八下了。

戚嘉南的性子,他最熟悉不过。

读书是万万不可能读书的, 换个先生也没可能。

反倒是个祸害。

果不其然。

第一天上课。

宋辛和戚嘉南都坐在靠窗的那一边, 齐刷刷头偏向左边地睡着了。

姿势十分整齐,睡得也都极香。

甚至郑松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戚嘉南嘴角流出的一丝晶莹口水。

郑松:......

他没想到,在这儿上课是这副光景。

在郑松心中, 学堂是十分神圣的地方。

可是被这两个纨绔子弟如此亵渎,他心里莫名不爽。

然而阿芙好像对这一切接受良好的样子,小身板坐得笔直,眼睛直盯着先生,时不时声音清亮地回答问题,完全不把这睡觉的两人当一回事儿。

而匡先生也好似完全不在意,只对着醒着的两人讲课。

要换了郑松在私塾里的先生,那戒尺早就挥得老高了。

听了一整日的课,郑松终于适应了几分。

这京城来的名师,果然就是不一样。

随着匡正最后一句“今日的课就到此处,你们可以走了”,宋辛和戚嘉南同时醒过来,睁开眼坐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郑松:......怀疑他俩根本没睡着,合着躺了这么久就等着先生的这一句是吧?

和两个学渣一起上课是什么体验。

学霸郑松表示心里极其难受。

尤其是看到戚嘉南坐直身子后露出的桌上那一滩晶莹。

郑松心里更难受了。

宋辛的睡相倒是极好,醒来依旧好看得过分,甚至脸上都不似戚嘉南那般留了几道压出来的印子。

阿芙似乎早就习惯了宋辛这样,笑容甜甜地将手里的书推过去,“少爷,先生说今晚的功课便是把一篇背熟。”

“好。”宋辛的声音睡得有些沙哑,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阿芙的肩膀上,“扶我回房吃饭。”

“好的少爷。”阿芙点点头,认真地履行丫鬟的义务,全程都无暇回过头来看郑松一眼。

郑松瞧着她和宋辛相互支撑着离开书房的背影,心里更更难受了。

叹气。

叹气。

戚嘉南这会儿有精神了,打趣似的看着郑松,“你的小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跑了,啧啧啧。”

郑松剜了戚嘉南一眼,平日里脸上始终挂着的温和谦柔不见了,就好像在戚嘉南面前褪下了那层伪装的面具。

戚嘉南弯起唇角,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郑松,我发现宋少爷说得没错。你这人......确实挺装的。”

说罢,戚嘉南起身,找匡先生吃饭去了。

在这儿读书唯一的乐趣,就是可以在吃完饭后听先生点评饭菜,再顺便讲讲这天底下的其他美食。

接连几日下来,都是如此。

郑松也渐渐有了心理建设,可以熟视无睹地听课了。

而阿芙,自然是更高兴的,又多了两个同窗,热闹许多。

虽然宋辛还是偶尔地冒一两句冷嘲热讽的话,但是看在匡正和阿芙的面子上,还是没有真赶他们走。

只要他们不与阿芙有过多的接触,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到了一个大日子。

宋辛的生辰。

京城里来的两架马车早两日就到了,装满了给宋辛的生辰贺礼,还有一封用金皮烫出来的书信。

乖乖,两架马车的贺礼,看得阿芙眼睛都直了。

戚嘉南也发觉一个小小县令的儿子完全威风不起来,与宋辛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郑松则默默走开了,去凉亭里读书多好,何必在这儿浪费光阴。

宋辛懒懒倚在廊下,勾起唇看着下人们清点从京城过来的贺礼。

都是些司空见惯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新奇的,不过都是花银钱就能买到的,也不必费心思。

像极了宋家待他的一贯作风。

反正是个过几年就要消失的死人嘛,对他太好反倒生离死别的时候伤感情。

宋辛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讥诮,双手抱胸,就这样不冷不淡地看着。

阿芙捏着那封金皮信跑过来,献宝似的递给宋辛,“少爷,您的信!这金子烫出来的信,阿芙还是第一次见呢!”

很稀奇的口吻。

宋辛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道:“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阿芙愣在原地,杏眸眨了下,“可是少爷,这是您父母给您的信呢。”

“我不想看。”宋辛站起来,一副拒信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要是不喜欢,就直接扔了吧。”

乖乖。

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怎么说扔就扔呢?

少爷就是少爷,一如既往的阔气。

可是......

阿芙将信揣在怀里,第一次意识到少爷和父母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他的心里还横着许多事,但是都没提起过。

阿芙望着宋辛有些单薄的背影,抿紧了唇,晶亮透澈的杏眸里,露出思索的神色。

......

宋辛不喜欢他的生辰。

他从小就想,父母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

生下来受苦么?

若是他们生他要经过他的同意,那么他一定不会同意。

他的生辰,是他一切苦难的开始。

苟延残喘求生的每一天,都让他备受折磨。

可他也没有寻死的念头,就像是潜意识里有人在告诉他。

他还有该做的事没做,还有该见的人没见。

不能就这样离开人世间。

所以宋辛一直是要死不活地度过每一日。

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也没有任何欲.望。

就只是重复而无聊地艰难度日。

生辰于他而言,更像是一道疮疤。

每到这一日都在提醒着他,他在这世上受的折磨又多了整整一年,离他十八岁的死亡又近了一步。

他不喜欢,可宋府却总是喜欢张灯结彩地给他过生辰。

好像是为了庆祝他终于在病魔的折腾之下又辛辛苦苦熬过了一年。

苦是他受的,功劳都归他们。

来了容庄,一切都听他这个少爷的,总算生辰这日没有那些刺眼的红灯笼彩绫罗了。

宋辛只想过个平平常常的生辰。

可是他还没踏进书房,就被阿芙拦住了。

“少爷,今儿天太热,先生说放我们一日假!”阿芙笑吟吟的,杏儿眼浸在一汪清潭里。

这时已是夏日的尾巴,暑气难消。

吹过来的风都鼓动着浮躁的热意,让人肌肤都生出黏腻的不爽利。

只是平日里也热,可也没见过先生放假。

宋辛猜到,是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

他不想过这个生辰,可是看到阿芙眸子里的期待和欢喜,宋辛开口的话就成了。

“好,那我回房了。”

“回什么房呀,一块去泅水呗。”戚嘉南从书房里打着折扇走出来。

平常这个时辰是戚嘉南最困的时候,但是今儿不用上课,一切就不同了。

戚嘉南比谁都有精神。

宋辛默不作声地垂眸。

他不会泅水,不想去丢人。

阿芙笑得眉眼弯弯,扶着宋辛的胳膊道:“少爷,您去吗?”

郑松插了一句,“宋少爷身子不好,你们就莫要为难他了。”

“谁说是为难了?”宋辛拧紧眉,看着阿芙亮晶晶的眸子,心里头莫名又涌上来一股子少年意气。

宋辛虽无欲无求一心等死,但就是不愿意在阿芙面前丢这个人。

“走,阿芙,我们去泅水。”

“好耶!”阿芙偷偷朝身后的郑松和戚嘉南眨眨眼,然后便扶着宋辛往林子里走。

郑松无奈而宠溺地摇头浅笑,戚嘉南则也做了个鬼脸,折扇一打,又开始装翩翩公子。

林子里的那条小溪离宁院有段距离,即便是精力旺盛的阿芙走过去,也有小半个时辰,更别提是宋辛。

但刚踏出宁院,就有马车在等着了,仿佛早就恭候多时,算准了宋辛要出门。

宋辛忽然明白了什么,掀了掀眉头,睇了阿芙一眼,“有出息了?知道算计我了是不是?”

方才为了激他去泅水,这三人的配合还打得挺好。

阿芙白生生的小脸浮出殷勤的笑容,扶着宋辛往马车边的梅花软凳走,“少爷莫怪,这天儿太热,阿芙也是想带您去小溪边解解暑嘛......那儿可凉快哩!”

她脸上满是“信我信我”的表情,活泼又天真。

宋辛想着假日难得,这小丫鬟念叨着泅水很多回了。

他便去看一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大不了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坐在旁边看她泅水就行。

见到宋辛上了马车,阿芙转身和戚嘉南击了下掌。

原本看着阿芙脸上挂着清浅笑意的郑松在旁边一怔,嘴巴一张,想要说话。

有几句“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已经憋在郑松心里很久了。

只是他一直在想要如何委婉又清楚地告诉阿芙。

郑松还在纠结,马车的帘子已经挑起来,露出宋辛半张冷白的脸。

“你们还在做什么?走不走?”

“走走走。”阿芙吐了吐舌头,又听到宋辛叫她上马车去。

“少爷,能让他们也上来吗?外面好晒呀。”阿芙瞧着外头郑松和戚嘉南两人在热烈的日光下走,脖颈都晒出了一层薄汗。

宋辛懒得抬眼,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能。”

只要阿芙白白嫩嫩的不晒黑就行了,其他人关他何事?

阿芙无奈地坐在宋辛身边,头顶忽然被扔了条帕子。

“手擦干净。”

“?”阿芙摊开手,她的手明明白白软软的,一点儿都不脏呀。

“男女授受不亲,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宋辛冷冰冰地训她。

“可是少爷......”阿芙扁起小嘴,想要反驳。

“学以致用,不懂?”宋辛又睇了阿芙一眼,然后眯上眸子,闭目养神。

阿芙不敢再打扰他,还是乖乖地用帕子擦了擦手心。

还有一句话打算等少爷醒了再告诉他。

“男女授受不亲”先生没教呢!

......

林子里的树太密,马车走不进去。

只能停下来,宋辛自个儿走。

被阿芙扶下来,宋辛的脸一下就黑了。

放眼望去,根本就没有小溪,这说明他走去小溪边还有很长的距离。

而他的身子骨,根本不允许他连续走很久的路。

让阿薇抱,抑或是停下来休息,都会显得很丢人。

宋辛皱着眉头,走了四五步,开始体力不支。

脸色发白,鬓角沁出了些许汗意。

在树影斑驳间细微发亮。

宋辛正要强撑着继续走,忽然戚嘉南蹲在地上,指着树干的底部,“小阿芙,快来看,犟牛儿诶!”

宋辛扶住树干,阿芙趁机凑过去看,然后耸着肩膀笑,“小南哥哥,林子里这玩意儿多得很,不稀奇的。”

“是么?”戚嘉南用折扇搔搔头,“我在江淮县见得还挺少的。”

才聊了这么几句,宋辛就板着脸道:“还走不走?”

见阿芙和那戚嘉南的脑袋快挨到一块去了,宋辛十分来气。

这一生气,自然也就忘了身子的不康健,自顾自往前冲。

“少爷我来啦,你等等阿芙!”阿芙忙站起来,去追宋辛的脚步。

到底是力不从心,宋辛没走多远,胸口就跟个破风箱似的,剧烈起伏。

他抬起削瘦冷白的手,撑在树干上,往回瞥一眼。

郑松和戚嘉南又没走了。

他俩围在一棵树下,正抬头看鸟窝呢。

宋辛假装等他们,实则是在偷偷等力气恢复。

他是力气去得快,来得也快。

等戚嘉南想要尝试上树掏鸟蛋结果被郑松一本正经板着脸训了一顿后,宋辛的力气也就恢复了。

他扯了扯阿芙的小揪揪,淡声道:“继续走吧。”

“好喔。”阿芙仰起下巴朝后头的两人喊,“小郑哥哥小南哥哥快走哩!少爷等你们好久了!”

听到她喊“哥哥”两个字。

宋辛:......又生气了。

阿芙扶着宋辛往前走,这段路不是特别长。

宋辛方才走走停停,休息了两回,终于看到这条阿芙心心念念要来泅水的小溪了。

阿芙跟快要飞走的蝴蝶似的,已经跃跃欲试。

宋辛站在树下,望着小溪,继续不留痕迹地恢复力气。

这儿确实很美,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树木丛生,芳草鲜美。

从树影稀疏中吹过来的风裹挟了几分凉意,暑气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拦在了外头。

阿芙拉着宋辛往小溪走,“少爷,你也下来一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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