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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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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婚礼日期定在了七月。www.kanshushen.com

任渺渺和江勉都不是那种心细如发、擅长打理家务事宜的人, 于是直接找了靠谱的婚庆公司全程策划。

他们俩偶尔出点针对性意见,婚礼流程就这样定下来了。

酒店依然是在孟仙居,酒店后面的庭院里有一片仿英式庄园的绿色草坪。

草地如茵, 面朝大海, 东面伫立着一个三棱体的玻璃钢构, 上面顶着泛着银辉的金属十字架, 西式婚礼就在这里举行。

新娘身穿繁复圣洁的婚纱, 在父亲的搀扶下款款入场。

而新朗站在彼端, 同样俊朗、挺拔, 英气逼人, 背后是蓝天大海, 还有钢琴声的悠扬浪漫。

在牧师的主持下, 二人起誓、交换戒指, 接吻。

一对新人宛如天成, 无比般配。

双方的亲属朋友无不面带笑容,掌声阵阵,送上诚挚的祝福。

而当事人任渺渺深深感到,办婚礼太累了。

西式婚礼结束后,她立马回酒店房间, 换上稍轻便的红色一字肩长裙, 去大厅继续进行中式婚礼。

证婚人致辞、新人敬茶、以及对双方家长改口。

西式典雅浪漫,中式热闹世俗, 各有千秋。

虽然繁琐,但中式婚礼的证婚人是德高望重的吴院士夫妻, 她还是相当开心的。

高朋满座,众人皆仰头看着台上新人,在司仪热情的主持之后, 证婚人上场了。

吴院士精神矍铄,笑着接过话筒,对着众宾细细讲新人如何在校园结缘相恋,讲他们俩是何如的才华横溢,何如的般配,又是怎样的相互理解与支持。

江勉一身黑色的熨帖西装,耳朵听着老师的话,眼睛不时瞥向身畔的妻子。

听着听着,任渺渺不禁对他笑了笑。

嗯,吴老师讲的许多事情是不假,但是他们真实的相遇,以及其中乌龙翻转,远比证婚词精彩得多。

不过,鼓掌的满座宾客并不在意真假。

只有在双方的朋友某桌宴席上,几个年轻人发出阵阵低笑。

顾怀卓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仰着下巴看着新郎,神色微微挑衅。

挨在旁边的沈娉婷看了眼他,也笑着叹息:“故事有两个版本,看来真实的那个,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吗?”

“可不是?”他懒懒地倒了杯白的,“按理说,江勉可得好好谢谢我,等会儿我得狠狠灌他几杯。”

猴子与李扬飞面面相觑:“为啥?”

“草,你们那天晚上都去把妹了,还是眼瞎啊?”顾怀卓又惊又笑,“当晚,江勉盯着对面姑娘看了半天,眼睛都直了。我就是顺水推舟啊,不然照他的臭脾气,我一句撺掇,他就会听我?”

一瞬间,众人皆目瞪口呆。

*

婚宴真正的结束是晚上九点。

任渺渺和江勉同双方父母在酒店送走最后一波宾客,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们的婚房在离酒店附近,三分钟的车程就能到。

是附近的一处高端小区,200平出头,四室二厅三卫。

因为海大的房子刚刚交付,住不了,又不能委屈任渺渺,江勉最终还是暂时接受了江父的馈赠,等海大那边的房子弄好了,再搬回去。

回家之后,任渺渺先去洗澡卸妆了。

她身穿浴袍,对着镜子揉了揉脸颊,面部笑僵的肌肉稍稍放松。

转身扶住门把手,刚打开个门缝,江勉臂上挂着衣物,正准备进来。

“老公?”她兀自笑了。

在亲朋好友面前端庄了一天,终于只剩他们两个,可以不假任何伪装,跟他撒娇了。

江勉:“洗好了?”

任渺渺仰头啵了一下他的侧脸,“我先去卧室吹头发,床上等你啊。”

话音一落,还没来得及搂她的细腰,她已如一条身姿滑腻的鱼,从他掌心溜走。

江勉扯了扯身上的衬衣,低头一嗅还是沾着浓浓的烟酒味。

他晚上没怎么喝,想必中午被顾怀卓他们灌得太多。

那就好好洗洗吧。

另一边。

没来过婚房几次,任渺渺对屋子里的陈设还感到有些陌生与好奇。

刚刚吹完头发,她靠在床边,拨弄旁边的折杆台灯研究调亮度,又翻了翻精致的床头柜。

这时,正在充电的手机滴滴闪进来好几条消息。

沈娉婷:【你们从酒店回去了吗?晋升少妇的感觉怎么样啊?】

沈娉婷:【哎哎,你知不知道今天顾怀卓他们把江勉灌成那样,是为什么?】

任渺渺:【刚回,怎么了?】

沈娉婷:【嘿嘿,江勉一早就看上你了,你知道吗?】

任渺渺怔了一下:【你说第一次见吗?】

他们在塔州时,江勉说过。

但她不信,毕竟他那个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沈娉婷:【你知道啊?也是,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真是缘分,妙不可言呀hhh】

浴室那边,灯光被水雾扰乱,任渺渺收回目光,心底泛起嘀咕:【知道什么?】

沈娉婷:【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围绕“知不知道”,两人跟说了一通绕口令,沈娉婷急了,明知道她最不喜欢听语音的,还发过来长达一分钟的消息。

任渺渺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回过神,忙从抽屉里翻出耳机。

插上,按下了播放键。

十分钟后。

江勉擦着湿发,推开了浴室的门,发现任渺渺正靠在床头,闷闷不乐。

她一双纤细的双手搭在被面上,目光平静,直勾勾地看着他,双唇紧闭,却好像有话要说。

“怎么了?”懒得再吹头发,他径直过去掀开被子。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他坐下,“江太太想听什么?”

“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跟我交代的。”

寻思着今天没惹她生气啊。

但少女的脸上写着严肃冷静,与刚刚的热情灵动,判若两人。

江勉愣了片刻,失笑,附身吻了吻她的侧脸,“我爱你。”

确实没怎么对她讲过。

“哎呀,不是这个。”她心跳扑通乱了一下。

那声哎呀叫得像撒娇。

江勉侧靠床头,低头看着她,正色道:“你让我凭空猜,要猜到什么时候去?要我说什么,不如直接问。”

良宵苦短,领证那天盖棉被纯聊天就算了;婚礼当晚,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任渺渺舔了舔下唇瓣,又改问,“或者说,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

这样表述更准确些。

江勉忽然笑了声,眉眼舒展开来。

实在难以理解女人的脑回路,这几年恋爱是白谈了吗?结婚当天晚上,他媳妇儿竟然问他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她投过来的目光幽怨不忿。

他忙敛笑,搂住她的肩膀赔不是,“在塔州不就说了?”

“那当时我没信。”任渺渺撇撇嘴。

当时没信?江勉捕捉到信息,“但是现在信了?为什么?”

摆了许久的臭脸,她终于破功,仰头对着他笑了:“你那天在看我。”

娉婷说,他一直,一直在看她。

光影明灭的酒吧里,他一直坐在那,仿佛她是在一片幽暗里的光。

经年的回忆一闪而过。

江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唇角轻扯,勾起了个弧度。

任渺渺也看着他笑,眸中盛着幽幽的湖水。

很快,男人不由分说地欺身下来,向下印着细细密密的吻。

灯没关,屋子里明亮又通透,照亮两个人前所未有的坦诚。

影影绰绰、窸窸窣窣,拉紧的窗帘成了投影的幕布。

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他隐忍又克制,撑在身上,扶着细腰,面色极认真地开始讲那晚往事。

或许交替的灯光频率刚好,或许是当然放的音乐还不错,又或许在混杂的人群里,只有她刚好落进了他的眼里。

他的手指交替点在玻璃桌面上,遥望着少女面带绯红,神色恣意而放纵,不知名的手一下一下扣响他的心门。

任渺渺脑袋昏沉,讲话也断断续续的,“所以、你就看着我……”

“有些人,你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会与她有故事。”江勉附身下来堵住她的唇齿,

任渺渺心知他又开始诓她了。

但意识没有清醒太久,就又被他带着节奏,流窜电流从大脑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至蜷缩的脚趾,她已完全不由自专,随他同上青云。

欢愉之后,二人靠在一起休息。

江勉体贴地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她很不给面子,将他手拍掉了,“拿开,讨厌。”

刚刚那次确实是愉悦的,但一码归一码,她还气着。

从前她以为,江勉是慢慢喜欢上她的,她可以接受他最开始的冷淡。

但现在,她无法接受。

喜欢她,却冷淡地拒绝她?

喜欢她,却试探与捉弄她?

喜欢她,却看她的滑稽而无动于衷?

脑袋里有太多声音要问了。

但任渺渺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江勉长长舒了口气,“你有没有在海大论坛查过我?”

有些事,是很不想跟她讲的;但不讲清楚,她要在新婚之夜生一晚上气。

“查过,”她双臂环胸,没好气道,“查不到。”

“是因为我让熟人帮忙删的。”

任渺渺一怔,但这个解释是情理之中的。他曾经那么意气风发万众瞩目,怎么可能籍籍无名,而且光凭他那张脸,就足够在校园论坛屠版了。

她抿了抿唇,“那又怎样,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江勉稍稍沉吟,说道:“大一的时候,家里不是出了点事吗?”

她没再接话了,且眸子里的凌厉柔和几分,思绪飘远:他大一的时候啊,家里……

江勉将她揽入怀里,收紧手臂,她才回过神。

仰头,男人的侧脸俊毅又硬朗,说话举重若轻:“之前在系里还算小有名气吗?然后被人肉了,对日常有些困扰,所以找李扬飞帮盯着删了。”

顿了顿,继续道:“年轻,多多少少有些轻狂张扬和自命不凡,遇到事儿了,才给磨下去。”

她张了张口,“所以……”

所以他曾经是张扬的天之骄子,从那时起,开始收敛锋芒。

“所以,那之后把有些事看得很淡了。”

比如院里出风头的比赛不想再去;比如有些虚名荣誉懒得再争,再比如索然无味、看不到结果的感情,也被喊停。

嘴上说的是风轻云淡,但事实上,是他对自己更加严格了,把更多精力潜到了学业之中。

至于感情,他不想去猜忌与斡旋,也懒得为了恋爱而去将就,他不会再轻易开启新的感情,除非真的遇到了认定的人。

那晚的惊鸿一面,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看着她酣畅的样子,不由想起自己十几岁时,轻狂放纵、自命不凡的自己。

她好像浑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周遭的一切是画面的暗角。

不久,顾怀卓看出了什么,有意推波助澜。

他顺势故意输了骰子,任凭他提条件。

“江勉,”顾怀卓拍着他的肩膀,“对面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你向来无往不利,去要个微信呗?”

轻摇了两下酒杯,橙色的酒水在杯中激荡,那边的人影也摇摇晃晃的。

江勉透着杯子看着她,不赞一词。

猴子和李扬飞对着顾怀卓嘘声,“啧,老顾你开玩笑啊,咱们江勉是什么人?哪回不是小姑娘前赴后继的,他什么时候自己出过手啊?”

顾怀卓但笑不语。

这时,他放下酒杯,笑了笑,“我去看看。”

猴子二人怔住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向落单的少女走去,以醉酒为由,放纵了自己一次。

那时候,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里染着浓重的醉意,却依然神采飞扬,顾盼生姿。

他觉得他们会有故事。

当然,后面事情不用再讲,不欢而散,任渺渺也知道。

他在心里暗暗笑自己醉酒误事,居然觉得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会有故事。

说好听了是社交,说难听了,这不是他在耍流氓?

结完账出去,谁知真让他撞到了耍流氓的人。

第二次交集,他拉了她一把,随后便跟着朋友们去路边打车。

春风料峭,瞬间将人吹醒。他脑中一个激灵,再叹一声真的喝多了。

所谓感应到的两人之间的故事,大概那个晚上就可以讲完。

“后来一想,原来那晚只是楔子。”讲着讲着,江勉不由笑了出来。

任渺渺扣了扣他胸口的衣料,“那后来,我那样追求你,你还拒绝我呢,又为什么?”

“酒精作祟,恶从胆边生啊,”江勉捏了一下她柔软的脸蛋,低头笑了笑,“人清醒了,想清楚了,才做决定啊。”

她又拿开他的手,“那你天天在想什么?”

江勉冒着新婚当晚被家暴的风险,舒了口气,终于坦诚道:“想那晚是不是一时兴起,想你是不是只空有皮相,想你是不是……”

“闭嘴!”任渺渺对他胸口狠狠锤了下去,“你在说我胸大无脑吗?感情你前面对我那样,是觉得我人品差、生活混乱、目光短浅,配不上你,是吧?”

江勉忙囫囵把她抱住,“没有。我在向自己确定,你是不是那个人。”

“然后我确定了。”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跟我谈恋爱,要奔着结婚去的。那时候,是不是把我的小姑娘吓坏了?”

“切,我是见色起意,”任渺渺轻吸鼻子,笑着往他怀里靠了靠,啐道,“那你就是见色起意之后,还权衡利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过,他对她的感觉,真的从第一眼就开始了。

江勉搂着她,忙赔不是,“是我想得太多,我写检讨,可以吗?”

她没讲话,只是挂着淡淡的笑。

两人已聊了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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