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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归仁城旧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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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天整个上午。www.xiaoxiaocom.com浅见走马观花般地快速游玩了首里城玉陵、嘉手纳基地等地方。快到正午时,浅见刚要浏览一下《每朝新闻》,分社社长牧田来了。

“正好。浅见,一起去吃饭吧。有点远,不过那家店很不错。”说着,便迈开大步,摆动着双肩走了。那架势好像是孩子王带路前往宝藏地点似的。

“这家饭店虽然不很干净,可是纯粹日式菜肴,价格也便宜,冲绳这儿只有这家店了。对我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来说,冲绳菜真是伤脾胃,那根本就不是菜。”

那意思是说冲绳人是乡巴佬,本土的人才是真正的日本人,即“大和人”。

“那个店的老板娘,你一见就明白了。那健壮的体格根本就是相扑场上非叫对方认输的架势。”

一路上,牧田就这么不停地向浅见介绍这家饭店的情况,看来,他对这家饭店是百分之百地满意。

老板娘明石和子,兵库县人,二十年前刚结婚不久便来到那霸。据说她丈夫学完厨师后,就决定在那霸干一番事业。在那霸,之前没有饭店能让客人吃到纯日本式的菜肴,果然不出所料,一开张生意就特别红火。但不幸的是,开店后第七个年头,她丈夫突然死了,以后,老板娘就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孩子,把饭店一直维持到现在。

从国道的一段缓坡走不远,往左转,便看到一家饭店,店前挂着一张招牌,上书:明石屋饭店,店面不大,有些破旧,也谈不上干净。

饭店里已坐满了客人。老板娘一看到牧田便快步迎了上来。正像牧田说的那样,果然是女中豪杰:动作利索,体格健壮,双臂生风。

“牧田先生,那边请,那张桌子已给你留下了。”

进门往右拐,一张不大的桌子正空着,上面还有一张牌子,上书“本席已有客人”。

“你说有话说,什么事啊?”牧田边坐边问道。

“我母亲打电话来的,已不是第一次说了吧?好像介绍对象什么的,总之挺麻烦的,拜托拜托。”

“说什么呢!”

“这位客人是?”明石和子飞快地看了浅见一眼,问道。

“啊,这位是东京来的作家,怎么,一起不方便吗?”

“哪里的话,牧田先生觉得没啥,我也无所谓。”

“那么,我换个地方吧。”浅见觉察到对方的心思。

“不要紧,用不着换地方,这人是我的朋友。”

牧田说着便叫老板娘快点讲刚才到底什么事。

“那我就说了,最近,有一个和那个人很像的客人到我家来过。”

“什么,那个男的,谁啊?”

“这个男人,就是上了新闻,在斋场御狱死去的那个。”

老板娘在牧田耳边低声说道,动作与她那健壮的体格很不协调。

“啊,真的?”牧田听到吓了一跳,他急忙向四周看看。

《琉球新闻》和《冲绳时撤》是冲绳的两大地方报纸,发行量在所有报纸中占绝对的优势。作为中央版的《每朝新闻》,目前仍不能与之抗衡。所以,人人都希望能得到独家新闻。

牧田听到这,一种职业的敏感立即浮现在脸上。

“这种话我对谁可都没说。”老板娘郑重其事地说。

“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是不是真的?没错吧?”

“报纸上的照片不太清楚,我不敢说有绝对把握,基本上不会错。”

牧田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一张有折痕的照片。

“长得是这模样吧?”

“没错。”

明石点点头。也许是看了照片受到某种触动,明石和子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没错,我记起来了,他当时吃了一碗清汤面和一份酸饭团,好像他很喜欢吃油炸的食物。”

“那家伙,就他一个人?”

“啊呀,对一个死去的人用‘家伙’这个词不太好吧。”

“哈哈,是我不对。那么,就他一个人?”

“一个人来的,只是那会儿不时地看手表,好像约了什么人。”

“这么说,谁也没来?”

“没有。只是,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然后,外面电话又打进来了。”

“电话?是用手机打的?”

“没错。”

“说了些什么?你没听到吗?”

“我可没有竖起耳朵听。”

“倒也是,不过总能记起点什么吧?比如说‘喂喂之类的话。”

“这个当然能听到,好像说了声‘女人’什么的。”

“女人?”

“是的,我记得他讲了好几次什么‘女人、女人’的说着说着还笑了。两人是不是在出什么馒主意啊?”明石和子不高兴地说。

“谈到女人会笑?”

牧田看着浅见,那眼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好像在试探眼前这位伙伴的反映。

“他说的那个恩纳,是恩纳村这个读音的恩纳吧?”

浅见很客气地说。

“对,有这可能性。”

“风间几次说到‘恩纳’,大概是讲‘恩纳的女人’,读音相同,也就忍不住笑了吧。他要拜访的式香樱里也在恩纳村。”

“如果他来冲绳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式香樱里是事实的话,那么这条线就拉得太长了。”

“怎么办?通知警方吧?”

“说什么胡话,这些情况告诉警方?太愚蠢了吧?”

警方与当地报纸业关系甚密。牧田对此很清楚。

“关于风间的行踪,警方调查恩纳村了吗?”

“不,好像还没有,那霸市区调查已经够受的了。这家饭店没来过吧?”

牧田一问,明石和子忙摇头。

“没来过,如果来过,刚才的话兴许我都对警方说了。话又说回来,警方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来调查的,没有谁会注意到我这个地方的。”

“是吗?”浅见吃惊地看着老板娘。

“什么,你说的是那样吗?什么事?”

“噢,就是老板娘刚才说的‘谁也不会注意到’这句话,真没有人注意到吗?”

“当然啦,是吧?牧田,普通游客,谁会注意这里?”

“是啊,即使注意到达一点,这么脏的饭店,谁也不愿意来吧。”

牧田和明石和子二人有说有笑,而浅见则神情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店内一片混杂,老板娘不能再这么谈下去了。“那么,二位就来个秋刀鱼盒饭吧。”说着便匆匆走开了。

“有什么事吗?”牧田觉察到浅见的表情。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既然没有一个客人注意到,那么风间是怎么进来的呢?他怎么知道这家饭店的?难道不奇怪吗?”

“是啊,对啦,也许在冲绳的时候,来过这儿。”

“什么?风间在冲绳呆过?”

“嗯,你还不知道啊?十年前,风间在某家杂志社工作,因工作关系曾来过冲绳。我记得和他还见过一次面。”

“你是否记得有谁跟风间关系比较亲密?”

“不知道,我倒是听说过有关风间的传说,说跟这种人交往没什么好处。”

“从谁那儿听来的?”

“什么?这我倒记不清了,讲这种话的人早就回本土去了吧。”

“风间给人的印象很差,他是有可能到过这饭店。”

浅见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应该来过,好也罢坏也罢,来冲绳的人总要来一两次这家饭店的。”

“这么说,可能怀念这才到这里来的。”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这儿也不是什么上等饭店路过时会一时冲动得想到这儿来。

“不过,浅见,看来被约的人好像很熟悉这儿,这才指定在明石屋饭店见面。”

“我不这么认为,假如要杀对方,绝不可能选择自己经常去的饭店下手的。”

“有道理,不过,老板娘讲的‘那个风间模样的人不停地看表’这句话还是可信的,从这一点来看,肯定是在等什么人。”

“即便这样。那情况也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化。所以,对方没有在这里出现,而选择了其他的某个地方。”

“情况变了?”

“比如说,突然有事不便来,或者,在这家饭店不太方便。也就是说,一开始并没有想杀风间,后来情况变化,不得不杀死对方。”

“唉,这也有可能。浅见想得很全面啊。兴许正像黑须说的,你是货真价实的明侦探?”

“哪里,这些情况,谁都会想到的。”

老板娘将两份秋刀鱼饭端了上来,果不其然,这菜味道很香。

“吃了这顿饭,你会时常想起秋刀鱼的。这里的秋刀鱼是特地空运来的。店面虽脏了点,老板娘虽胖了点,可味道是绝对保证的。虽说死了丈夫,但在做菜这一点上还是了不起的。”

“一会说好,一会说坏,不讲话不行吗?”老板娘生气地走开了。

吃完饭,牧田在发票上签了字便匆匆离开。

“我们各付各的。”浅见说。

“用不着,都在公司开销里报了。”

“对不起,请等一下。”浅见突然停了下来。说着,他又返回店里。

“刚才的发票。”浅见对收款台旁的老板娘说道。

“啊呀,用不着的。牧田一般都是赊账,只不过是请你吃饭而已。”

“不是这个,这种能够赊账的客人,除了《每朝新闻》外,另外还有别人也可以赊账吧?”

“是啊。不过,浅见先生用不着介意,仅仅是一顿饭而已。”

“是吗?那太感谢你了。我有件事想问一下,老板娘你刚才说,那个客人曾打过电话?”

“是的,我是这么说过。”

这里面是不是?——浅见想。

“电话打来的时候,风间是在桌旁说话的,而他自己打电话为什么要离开座位呢?我觉得有点奇怪。”

“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打电话时用的是那部电话。”

老板娘指向店前的那部公用电话。

“那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呢?”

“这个吗,用手机的话,有时就听不清楚。”

“是这样……”浅见谢了老板娘,一路小跑朝牧田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牧田怀疑道。浅见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噢,这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不,没什么。要是有点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我总喜欢确认一下,这也是我的坏毛病。”浅见苦笑道。

“把与风间见面的地点选在明石屋饭店,说明对方是明石屋饭店的常客。也许,和牧田一样,吃饭可以赊账。如果是这样,那么从饭店的账本上能找出此人的签名。”

“对呀,即便没有赊账,问问老板娘也可以了解那些常客的姓名,然后再一一加以排除。这可是了不起的发现,名侦探就是名侦探,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这点发现不值得阁下这么信服。这不过是个假设而已。”

“不,不是。那,另外一个电话呢?”

“这也是个假设。接电话时桌旁用的是手机,而打电话却用外面的公用电话,显然有点不对头。正如老板娘说的,可能是听不清楚,也可能不是这个原因。”

“那理由呢?”

“理由就是,不想留有通话记录。风间应该有很多丑闻信息的来源。风间应该有这样的习惯,即他注意到,不能在通话记录里使情报提供者的地址让别人查到。或许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在这一点上,公用电话是最安全的。”

“确实是这样。这么说,打电话的人很值得怀疑?”

“至少不该打给公司。要是调查从饭店打到外线的电话,自己公司的通话地址应该会被记录下来。”

“嗯,我觉得你说的对。浅见先生,刚才我们的谈话请不要泄漏给其他报社。拜托拜托。”

“知道。黑须跟我也是这么约定的。”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牧田孩子气地握住浅见的手。

正午时分,走在国道的浅见热得全身都是汗。

2

聪子睡得正迷糊,突然间电话响了,起初还以为是闹钟的声音。她慌忙起身,突然间感到头部一阵剧烈地疼痛,“好痛……”拿起电话时不由地叫了一声。

接着是式香樱里的声音。“是汤本吗?”听到这,汤本急忙看了一下时间,已是10点多钟了。

“我是汤本。”汤本只觉得自己的声音直冲脑门。

“我在下面大厅里。”

“你在大厅里?”

“都过了10点了。”

“啊?”

真是没把握好自己。当时自己肯定出丑了。

“对不起,睡过了,现在就起来。马上下去。”

“啊,没关系,不要急。”

“可是,让你等了三十分钟,真是对不起……”

“不要紧。我在体息室喝着咖啡呢,你悠着点。”

聪子放下电话,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这时聪子才注意自己戴着胸罩,穿着睡衣,但睡裤却没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聪子一边用冷水洗脸,一边搜寻着脑中片断的记忆。从香樱里的口气来看,是和她本来约好10点在饭店大厅碰面的,不过,她根本记不起来了。昨天晚宴的情况也是模模糊糊的,她只是依稀地想起在比嘉家宴会结束后自己站起来,就这么一点。以后怎样就不清楚了。

是搭浅见的车回饭店的,这点没错吧,下车时好像是抓着浅见的手。但是,路途中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到饭店后,自己是朝服务台方向去的,这还有点记得。不,我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我真是在服务台拿的钥匙吗?

这么说,是浅见将自己送回来的,然后打开门,一直将自己送到房间……

“不……”想到这,聪子不由得觉得脸上发烧。也许是浅见帮她脱了衣服,穿上睡袍的。否则自己不可能还戴着胸罩。但是,睡裤为什么没穿上呢?不可能!想到这,她忙往下看,幸好短裤还穿在身上。

再者,浅见做到什么份上,什么情况下离开的?

聪子照了照镜子,昨天的化妆还没脱落,头发蓬乱,一副狼狈相。

“啊,不……”聪子发出绝望的叫声。看到自己这副丑态,浅见一定很扫兴。聪子偷偷喜欢上了浅见,正是因为这样,她觉得受到的打击很大。

聪子匆匆忙忙洗漱完毕,穿好衣服直冲大厅。都快11点了。约好是10点的,这么说让式香樱里等了近一个小时。

式香樱里坐在休息室的桌旁,呆呆地望着窗外。

“对不起,对不起……”

聪子双手合十地站在式香樱里面前一再道歉。

“早上好。”香樱里热情地问候聪子,没有一点埋怨。丝毫看不出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服务小姐走上前来,聪子要了份咖啡。

“对不起,喝醉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听到电话响,我这才醒过来。我这么说,也许你不高兴。约好的事我都给忘了。真是抱歉。”

香樱里坐了下来,她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根本就没什么,不过,汤本你可真是能睡啊。上车后,浅见怎么叫你,你好像都没有睁眼。”

“啊呀,丢死人了。对了,我跟你约了什么事啊?”

“啊,这是我提出来的。我说给汤本小姐带路,结果你说把浅见一起叫上吧。”

“真的?怎么搞的,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聪子喝着咖啡,她想借咖啡的刺激来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宴会结束时,你已醉了吧?”

“是啊。对了,可能和浅见也约好了吧?他在干什么?”

“等一下。”聪子说着朝服务台走去。她想给浅见房间打个电话,可那房间的钥匙此时正放在服务台的钥匙盒里。“浅见先生9点半左右出去了。”服务员说。

“很好,好像跟浅见没有约定什么。”

回到香樱里那,聪子把情况说了一遍。不知怎么的,一股寂寞之情涌上心头。

“原来是出去啦。”香樱里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聪子感觉到,香樱里也在暗暗地爱着浅见。但是,香樱里很快恢复了原先的神态,“那么就我们两人去吧。”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马上就到中午了,你不饿吗?”

“一点不饿,”聪子摇了摇头。头痛,一点食欲也没有。

“那么,如果饿的话,就在途中的小店吃点什么吧。”

不愧是旅游协会的员工,办事细心。聪子觉得很佩服。

聪子以为是出去转转,首先去的地方该是首里城一带吧。香樱里从那霸市区的一头将车开上冲绳汽车道。她没讲地点,车子一直朝北面开去。

开车就少讲话可能是香樱里的习惯,只要聪子不开口,她就不主动讲话。途中的景色变换个不停,因此,聪子倒也不觉得无聊。

香樱里有时也像个汽车导游似地作一些介绍,这左边是普天间基地,那一带是嘉手纳空军基地,这一带山中在进行实弹射击等等之类的话。

开车游览,才真正感觉到冲绳这个岛屿到处都是军事基地。在岛的中部地区,位置好的地点几乎都被军事基地占用。

接着车子驶过宜野座。最后,车子终于到达终点站——许田。这里已是名护市地界了。沿着58号国道继续朝前,穿过名护城区向左拐驶向另一条公路,该路环绕整个半岛,呈反时针方向。

从国道出去驶向另一条岔道,岔道两旁白色的土地上长满,低矮的灌木,不一会,开到目的地——今归仁城迹。

从停车场到城迹的本丸之间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路两旁长着绯寒樱花树,这种樱花在日本是开得最早的。

“这里就是北山王建造的城堡。在中山王尚氏统治该岛之前的九十四年间,这里是非常繁华。”

香樱里边看边作解说。

14世纪以前的冲绳历史上称作“按司”,当时群雄割据,战事不断。其中有几个势力最大,北山——以今归仁城为据点,中山——以浦添城为据点,南山——以岛尻大里城为据点。历史上把这三派鼎立时期称为三山时代。

15世纪初,尚氏率兵袭击浦添城,灭了中山王,夺得王位,不久就率大军灭了北山王、南山王,统一了天下,琉球王朝从此建立起来。

但在1470年,一个叫金丸的人发起政变,夺了尚氏的王位,即位自称为“尚丹”。所以,以后人们就叫旧王朝为“第一尚氏”,新王朝为“第二尚氏”,将两个朝代区别开来。1879年(明治十二年),明治政府派军队警察前往收复,结果以和平方式收复,从此,琉球王国时代即告结束。一直到以后的冲绳县成立,期间经历了四百年。后来的尚氏家族和那些废藩置县后的旧藩主一样,被列入华族。

香樱里现在所讲的仅仅是琉球——冲绳历史上的一小部分。尚家的最后一名女子嫁到井一家。此前还主持了茶会。听着这段历史介绍,聪子觉得真是奇特,历史竟然如此紧密地联系到今天。

今归仁城是建在平地上的城堡,规模很大。但和山城不同,高度不是很高,穿过建在石墙里的门洞,经过几段缓缓的坡道、石阶后到达的地方便是本丸旧址。然而,这里并没有什么建筑物。石墙上面只有块广场和一些小树木。

“这里的御狱,其受崇拜程度仅次于斋场御狱。这里被誉为圣地,是冲绳巫女必须祈祷朝圣的地方。”

从广场进入小树林,树林深处有些昏暗的地方正聚集着五六个女子。

“那些人正在祷告。”香樱里停住脚步,靠近聪子耳边小声说道。

“真的?”

香樱里的话里带有某种神秘色彩,聪子听了这话,不由得全身打颤。

由于和那些女子隔得较远,而且对方又在树阴下,所以看得不很清楚,但是看得出来,她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称其中一位为老太婆也不为过。她们的衣着很粗糙有的穿着下摆很长的连衣裙,有的则穿宽大的罩衫,另外下身是在农村干活穿的劳动布裤子。

这些人看上去和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看着这些人的模样,聪子想起了曾经预言马克贝斯(音译)未来的三个老太,不由感到有些害怕。

森林深处有石造的灶台,缕缕青烟从里面冒起。兴许那就是朝拜之地。巫婆们在那铺纸什么的,围着灶台坐着。其中有人叩拜时则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触到地面,有的则仰头合十而拜。也有的坐着什么动作也没有。

“你在这儿等一下。”

说着,香樱里迈着从容的步伐朝前走去,很大胆。可聪子心里很担心,害怕会出什么事。果不其然,巫女们一下子都回过头来看这个不速之客。显然她们是以一种责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来访者。

香樱里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在巫女们的背后停下后,面向灶台蹲了下来。巫女们以一种凶险的目光盯着香樱里,那架势像是要咒骂眼前这位擅自入侵者。看着眼前的情况,聪子一下子慌了神。

突然巫女们动了起来,一个个站了起来朝两旁退,留出了灶台正面的空间。接着,一个看来是首领模样的巫女说了声“请”,给香樱里腾出了地方。那样子,好像她们敬畏什么似的。

香樱里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存在似的,径直朝为自己腾出的地方走去。接着,慢慢地跪下来双手台十低下了头。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也和香樱里做了同样的动作,一同开始祈祷。好像大家正在迎接一位年轻的祭司。

祈祷时间很长。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默默地祷告。不一会香樱里抬起了头。随后巫女们一个个都抬起了头。

香樱里结束祷告,开始对巫女们讲话。那样子好像是在询问什么事。巫女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地谈了起来。最后,最年长的巫女作为代表讲话。香樱里深深地施了一礼,站起来朝这边走。巫女们目送着香樱里,还不时地低头施礼。

“走吧。”香樱里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停下脚步。这种情况和在斋场御狱时一样,香樱里刚哭过,和斋场御狱一样,一个灵魂仍在那一带飘扬。

虽然香樱里在年龄上比自己小,但眼前的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给人一种刚毅凌然之感。

聪子想着想着,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香樱里回到车上时,泪水已干了。她又恢复了以前的神态。

“发生什么事啦?”车子开动时,聪子问道。

“她们都说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一个叫风间的人的灵魂。”

“什么?”听到这话,聪子感到紧张得不行,但香樱里显得若无其事。

“那几个人里面没有人直接见到过,但她们听说,那城镇的巫女见到了似乎是风间这个人的灵魂。”

“……”聪子没有反应,她不知这一切是否可信。

香樱里这边暂时不表。警察对巫女之类的话似乎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果警方不信任香樱里的话,就不会带香樱里前往斋场御狱——当时的事现场去验证了。刚才那些巫女们表现出了对香樱里的非同一般的态度。她们对像自己女儿、孙女般大小的香樱里表现出如此尊敬的神情,真是非同寻常。聪子思考着。自己在远离冲绳的本土长大,对这些真是无法理解,也许在冲绳存在着一种另外的特别的世界。

“到与那城看看吧。”香樱里说。

“与那城在什么地方?”

“石川市南面一些,从那向东就到了。与那城是个半岛,有一部分路伸向大海。”

虽然这么说,但聪子并不明白伸向大海的道路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么就和浅见一起去吧。他可比警方机灵。如果灵魂的说法是真的话,那就说明与案件有某种关联。我觉得最好和浅见商量一下怎么办。”

“是啊,就这么说定了。”

不知怎的,一提起浅见的名字,香樱里的神情就变得开朗起来。

“难得来到总部,我们就去看国有冲绳纪念公园吧。”

1975年这里曾举办过国际海洋博览会,而后就在这里建造了公园。规模实在太大,所以也只能大致看看。

“我是在海洋博览会举办的第二年出生的。听说我父母还是因为海洋博览会认识的,而冲绳也借此次博览会完全改变了以往的模样。这里建成的度假村和众多的饭店宾馆都是为了开博览会才建的。”

纪念公园比预想的要大,但遗憾的是,游客很少。在周围乡村转转,也难得见到一个人。

聪子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台里打电话。越坂部长曾吩咐过,一天至少给台里打两次电话。

“有什么发现?”越坂一接到电话便立即发问。拜访冲绳南部旅游协会,结识了比嘉、式香樱里以及去斋场御狱等情况昨天已经讲过了。后来,对了,关于昨晚宴会的事可不能详细说明。另外,关于撰稿人浅见,也因种种顾虑而未能说出口。

“现在,式香樱里带着我在今归仁城这个地方正在谈未能之类的事。但是,能否从这里查到线索现在还不知道。”

“是吗?不用慌乱。你可以拜访一下琉球电视台的西崎。我这里也马上联系一下。”

平时,越坂讲话的口气总是那么严厉。但今天讲话很有人情味。

在海岸某家提供海鲜料理的西餐馆吃午饭时已经很迟,回到旅游协会时已是傍晚时分。“怎么样?”比嘉一见聪子便问。

“真开心,式香樱里带我去了今归仁城。”

“噢,去了今归仁城啊。”比嘉朝香樱里看了看。

“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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