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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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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浅见从机场坐上出租车到达那坝海港饭店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www.maxreader.net见浅见到来,前台服务员忙满脸堆笑地表示,以前的那套房间还留着,接着叫服务生带浅见去。

一进房间,浅见便给家里打了电话。果然,是须美子第一个接电话。

“少爷,怎么一直不和我们联系?你现在在哪里?你不告诉我们真是急人啊。”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小心给忘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呀,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六次打电话找你。”

“哪里打来的?”

“是同一个人。是真相社的,名叫福川。少爷,真相社这单位名誉不好。那里的工作你无论如何得辞掉。”

“知道了,辞掉这份工作的事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浅见接着拨通了真相社的电话。“啊,是浅见先生啊……”从福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等对方的电话似乎已经很久了。

“有什么事情吗?听说你打电话到我家了。”

“是的,我先是给琵琶湖饭店打的电话,得知你已经离开了,随后我又打到你家里。你家里也说联系不上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不可能在冲绳吧?”

“没错。我又回到那坝海港饭店了,我说福川,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琵琶湖饭店的?”

“什么?我没有问,好像是有谁说过……”

糟了——福川觉得自己很狼狈。

“没关系。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警方认定风间的事件是个谋杀案,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麻烦你调查下去了,你就不用查下去了,这事……”

“明白了。那么就把这一阵子费用结清,剩下的还给你们。把你们的银行账号告诉我。”

“不,剩下的钱就不用还了。我只是想请你就此终止调查就行了。真的用不着调查了。所需费用都给你算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能终止调查。接下来我自费调查,你们不用担心。”

“继续调查?这太麻烦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经费方面,剩下的也真不用再还了。”

“不是这个问题。已查明不是自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没有调查的必要了,但事情的真相尚不明。不查清真相,我心里就不顺。”

“不要这么说,你还是回来吧!”

“我很吃惊。”浅见笑道。

“你这么急着让我终止调查,我怎么觉得福川你倒像是罪犯呀。”

“啊!你开什么玩笑呀。我可不是杀人犯。我可有不在场证据。”

“即使不是你福川,也可能是你公司里其他什么人比如保险收益人中的一个。我不会怎么的。但警方会这样怀疑的。”

“你别乱说……”

“或者是福川受到谁的托付了吧?叫浅见不要再查下去?”

“哎,这个……”

福川一下子哑口无言。突然间没有话反驳,这就等于承认了。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福川一下子以一种强硬的口气说话。

“浅见,你说得没有错。是有人提出忠告。一旦认定是谋杀案,而你又在里面胡乱查下去的话,警方就会不断地查下去,这样就不会有好的结果。我们不可能这样等下去。我们想马上得到保险金。就是一时拿不到,但这保险金总是要赔付的。债权人里面有的人像流氓,更不幸的是,职员们今后就无路可走啦。你是单身汉无所谓,可我们这些人有家有小,再说社长他还有夫人和孩子。公司完了,我们怎么办?这不是社长一个人生命的问题。大家现在都感到不安,几乎都成精神病患者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插手了。”

福川最后又变成了央求的口气。

“福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

“你们的杂志表面上是伸张正义。可你们做了些什么?总是哗众取宠胡乱做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侵犯了个人隐私和名誉。这给多少人带来了痛苦,你们不知道吗?正如福川你所说的,受到攻击的不是单个人的问题。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而受到攻击。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而蒙受耻辱,这一切你们都没有反省过吗?你们觉得这很正常是吧?”

“这个……确实很难说是正义之举,不过这一切都是公司的——也就是说,这是社长的方针,我们这些职员只是服从而已。好还是坏,要问这一点,自然是非正义的。不过,这是社长他……”

“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社长身上,这次对于社长用生命做代价换来的钱,你们又想将其瓜分掉,然后使公司散伙,这就是你们的愿望吗?”

“不,不,没有这个意思……浅见先生,你是真的要继续查下去?”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

“拜托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们这些人确实不是好人,这个我承认,你就宽恕我们吧。求你了。”

就拜托你了——福川说这话的神情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可以想像得出福川当时肯定是拿着电话深深地低下头。话中带着哭腔。

浅见压不住心头的怒火,猛地将电话放下。

这种愤怒不单是针对福川,同时也表明自己一贯义无反顾地伸张正义的决心。对世间一切不平事的反抗,尤其是那种使人发狂的生命险之类的罪恶,浅见觉得心中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气愤。

保险制度其基本精神在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救助。但是罪恶者将其用作牟取钱财的手段,且这类案件不断发生。父母谋杀子女,子女谋杀父母,兄弟姐妹间互相残杀,朋友之间,社长和员工之间。这种以骗取保费为目的杀人事件不胜枚举。表面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之一角罢了。

不仅仅是这些明显的犯罪行为。保险制度本身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如保险公司经营者资质,社会本身的资质等等。

浅见一位友人的母亲,数十年来辛苦投资“长寿险”保险合同约定:期满时,一过六十岁,每五年保险公司就支付六十万日元。朋友的母亲签下此合同,作为晚年的幸福生活的支柱,一直谨慎地保存着这本小册子。上面确实明明白白写着每五年支付六十万元。

接着合同一到期,最初的保险支付金送来了。但其金额是六千九百日元。大约六十万日元的现实竟是这种结果。朋友的母亲叹息道,每年辛苦从有限的收入中交保费,这些钱现在到哪里取去?

这真是天大的欺骗。合同里有这么一句话:若因社会变动等原因造成的赔付则不在此类。但是,这些条款如果不用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楚,外行是不可能仔细研读这些条款的。百分之九九点九九的投保者受到办保人员的甜言蜜语和宣传画册的欺骗而签了保险合同。

因意外死亡或突发疾病而过早离开人世,这些人留下的生命保险金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经济来源。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中途就停止交纳。这些保险使人充满幻想,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欺骗。浅见的朋友气愤地说。

作为单身的浅见还没有真正考虑过保险的问题。到目前为止,他只投保了汽车任意险,生命险则未投。但是,正是这种生命险造就了恶性犯罪的温床,这一事实不容否认。只要留意每天的媒体报道,你就会注意到这一点。而且这些新闻报道都和人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风间了的死亡事件正是这样,不管罪犯是谁,只要他不涉及有关保险金的受益人,则保险金就必须支付。此人不仅是案犯,同时又是那些保险金受益人的恩人。

浅见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可能妨碍到保险金的有效赔付,所以,这些人觉得浅见就像是恶魔一样的可恶。浅见自己也对自己的“正义”感到怀疑。真是愚蠢之极、可恶之极。给福川出点子只有琵琶湖电视台的越坂,没有别人。越坂对于浅见的调查怀有极度的恐惧。浅见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耍花招?再怎么暗地里教唆福川,浅见的意志也绝不会改变。越坂活动越频繁,浅见看得越清

只是越坂自己不明白这一点罢了。

浅见搁下电话大概十多分钟,突然间又猛然地响了起来。

肯定是福川打来的。浅见冷冷地瞧着电话,一动不动。

电话铃响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浅见走出房间。

2

浅见去了《每朝新闻》分社。牧田社长正在为明天的排版忙得不亦乐乎。

“你在会客室稍等片刻。我这就来。”

大约一小时后,牧田来了。

“由于事故,一个人未能来上班,这不,我只好出马,这些工作我又没干惯,真是够呛。”

“事故?是交通事故吗?”

“是啊,对面开来的车越过线冲上来,彼此就撞上了。说是驾驶时打瞌睡了,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搞的。我们这员工想避开,结果就冲上人行道上去了,好像把一个行人给撞倒了。

“伤得重吗?”

“不是很重,右腕骨某处骨折,听说要休息一个月。对了,我想等你来了就给你看。还是上次讲的,明石屋饭的常客,一共是二十人左右。”

牧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一共是十八人,上面列有常客的姓名和所属公司名。每一张都是有名的大公司设在冲绳的子公司或分店。

“没想到就这么一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有的客户说不准什么时候工作上有所调动,那样一来就麻烦了。”

“那么,这里有什么可疑的没有?有没有要和风间见面的人?”

“嗯,这个实在是没有指望了,不用说等风间的人从这张纸片上看,和风间相识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据老板娘说,这些人来冲绳一般是三年,最多呆上五六年。像我这样一呆就是十四年的是很少见的。风间在冲绳的时候大概还只是个高中生。”

浅见看着手上的名单,逐一加以判断,但丝毫没有头绪。

“风间到冲绳到底干什么来了?”

“不太清楚,不过可能是筹措资金。”

“筹措资金?到冲绳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总该有点头绪吧,难道认识风间的人就这么少吗?当时从本来到这里的新闻采访人里面,至今仍留在冲绳的有我一个,还有琉球电视台的西崎。”

“西崎和风间之间彼此很熟吗?”

“怎么说呢?西崎是在电视台工作的。而风间主要是在报社工作,也不能说两人之间有多熟。可能至多就像这样,认识这个人,知道他的名字而已。谈到筹措资金,也不知数目是多少。不过,西崎无论如何不会为他拿出来的。就算他到过西崎那,但也该很自然地到我这来一趟才是。”

“筹措资金这事,说明真相社面临严重的财政困难。风间所要的可不是小数额,而应该是以亿万单位来计算。”

“什么?上亿?开什么玩笑。”牧田仰面大笑起来。

“西崎确实比我们有钱,不过要他拿出这么多钱,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有这么多钱。”

“当然,从一两人那儿筹不到这么多钱的。风间可能是在到处筹钱。来冲绳前,他去了滋贺县,拜访了琵琶湖电视台的越坂,其目的可能要从他那儿借点钱。”

“越坂?”

“牧田也认识越坂?据说他曾从大阪电视台到冲绳来采访过有关美军基地斗争的事。”

“认识认识。很久没听说他了。最近他老实多了,当年他可是年轻气盛啊。噢,他被调到当地电视台去了。难怪我有一阵子没听到他的名字了。”

“越坂也是明石屋饭店的常客吗?”

“是,他常去那儿。他虽不能赊账吃饭,不过还是那儿的常客。风间拜访过越坂,对了,浅见,越坂有杀人嫌疑吗?”

“哪能这么快就下结论。不过,我觉得越坂这个人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越坂跟真相社联系过,要求我不要再查这件案子。”

“噢?是真的吗?越坂会干这个?我觉得越坂还是比较严肃的一个人……不过,时间总是能改变人的。风间这人也曾是左翼派人士。可是,越坂他?如果说他是罪犯,这个,我很不愿意看到这一点,我不相信会是他。”

牧田断然肯定不会是越坂,他的表情表明他内心的怀疑。看来,牧田对越坂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你看你,我又没说越坂就是杀人犯。”浅见安慰道。

“这个暂且不谈。据明石屋饭店老板娘讲,风间当时显然像是在等人,但中途有电话打进来,谁也没有出现,然后他就离开了。”

“是这样……”

“于是我就想了,也许对方觉得要是在明石屋饭店和风间见面的话,可能会见到什么熟人,所以就改变了约会地点。”

“嗯,不会吧,这个从一开始就该知道的。”

“假如没想到这一点那会怎么办?就是说,没有考虑到有人万一可能认识风间,还有和风间见面的那个人。那该怎么办?”

“是啊,这也有可能,有些事未必就能考虑到……这么说,这家伙不是常客?”

“对,风间不是常客,但他知道明石屋饭店这地方,当年他在冲绳的时候,明石屋饭店肯定留在他的记忆里。这么一来,指定明石屋饭店的人可能就是风间。而对方不知道这地方,当时就决定了。但后来一想,万一那里有人认识风间,或者有人认识自己怎么办,所以对方就慌忙打电话来,要求换个地方。”

“这么说,罪犯不是越坂。”牧田这下松了口气。

“哈哈,不要这么轻易地判断。这些还都是假设而已。”

“浅见你说的没错。明石屋饭店是熟客云集的地方,兴许其中有人认识风间以及风间要见的那个人,所以,案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地点见面。而越坂过去常到明石屋饭店用餐。所以,越坂不可能是案犯。这就是我的三段推论法。”

“你这么说的话,见面地点是否就是明石屋饭店还是不能肯定的,对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我敢肯定,见面地点就是明石屋饭店。你还记得老板娘讲过的那句话吗?所以说,应该不会错的。要知道,那家饭店的伙计可不是一般的人,尤其那位老板娘,老谋深算,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物。”

“我们暂且就相信老板娘的话。这么一来,我们的搜查总部目前就将越坂这一嫌疑对象排除在外了。”

“对,我们就不用怀疑越坂啦。”

牧田说到这得意地笑了。其实,在浅见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怀疑越坂。然而,这种容易受感情左右的想法是需要警戒的。从目前情况来看,越坂的嫌疑最大。如果事发当日,越坂到东京出差是事实的话,那至少肯定他不是案犯,但是也有可能像聪子所说的那样,他这是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

离开《每朝新闻》社,浅见径直去了旅游协会。就在浅见进入大楼站在电梯前等候的时候,比嘉走出了电梯。

“啊?是浅见啊,你不是到滋贺县去了吗?”

“我刚回来。”

“是吗?你看上去很忙啊。”

“哪里。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这么说,有一定进展啦?”

“不,没有丝毫进展,好像又回到以前的起点上了。”

“是这样……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下。”

“你请忙吧。我只是顺路经过这儿。不过,比嘉你看上去倒是很忙。”

“是啊,可能是八国首脑会议决定召开吧,冲绳的观光旅游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对了。式香樱里大概现在有空。你去找她吧,兴许晚上能一起吃顿饭。”

比嘉说着朝浅见挥挥手离开了。

怎么办?浅见踌躇起来。明知道比嘉不在,看望香樱里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回头一想,这么思前顾后的倒有些动机不纯了。

进门时,香樱里正在打电话,见浅见进来,她莞尔一笑,搁下电话朝浅见走来。

“刚才比嘉来电话说你来了,你果真回来了。汤本也一起来了吗?”

“没有,她没来。”

“噢。”香樱里露出真诚的微笑。

“工作上还有点事,马上就完,你稍等一会。”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是路过这儿而已。”

“你别这么说……”

香樱里满眼哀怨,她急忙回到办公桌旁,慌乱地收拾了一下,跟邻桌的女孩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而浅见一直在旁边看着。

5点多钟,外面还很亮。冲绳的日落时间比东京一带要迟一个小时左右。

“比嘉要我请你喝布古茶。一起到彦根去吧,那里举办茶会活动,那里的沏茶高手会为我们沏茶的。”

浅见坐上香樱里的车,不一会到了一个丘陵地带,这里位于那霸市中心偏东一点的地方。此处有一个叫“尚家御庭”的文化古迹。据总经理说这里是琉球王朝最后一个国王尚泰的宅院。

院里除了一株株高大的榕树以外,还有热带、亚热带植物四千余种,枝繁叶茂。庭院的一处资料馆模样的建筑里,向游客提供闻名海内外的布古茶。

关门打烊是6点钟,现在只剩下三十分钟,所以也看不到几位客人。建筑物的一角有一处灯光很亮的椅子式白茶座。比嘉事先好像已预约过了,一位女服务员正等着。

“这位是森缘女士。”

香樱里介绍道。一见眼前这位品貌端庄、清丽高雅的中年女士,浅见想起了他曾在录像里看过她。她的名字当时曾出现在字幕上。

森缘女士一见二位客人到来,连忙开始沏茶。

布古茶在制作过程中泛出蛋白甜饼样的白色泡沫,看上去就特别有趣。品茶时,一般客人会担心这种泡沫碰到鼻尖上,可当你将茶碗倾斜时,茶水正好流出进入口中。虽然嘴边会有一些泡沫,但并不给人留下动作不雅的感觉。

“难怪有人说,‘这才是高超的手艺’,就是这样的吧?”

喝完茶,浅见问道。

“真是过奖了。”森缘女士微微一笑。她笑得很可爱,也很迷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岁。”想到这,浅见突然觉得心中“咯噔”一下。

十年前的森缘女士也就三十四五岁,比浅见稍微年长一些。但与风间、西崎、越坂他们年龄倒十分相近。

浅见突然间疑念顿生。

十年前,香樱里也就十二三岁,也就是初中生的年龄。风间和香樱里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和谁有什么关系的话,应该是森缘女士这样的年龄才对。

但是,风间为什么直接点名式香樱里,而特意跑到琵琶湖电视台来询问呢?

“对不起,请问森缘女士认识风间了这个人吗?”

此时,森缘女士正在收拾茶具。

“什么?风间?”

“这个人前些日子在知念村的斋场御狱被人杀了。”

“不知道这个人。”

森缘女士说话时眉头紧锁,言语中带有责怪的意味。

“浅见你……”

香樱里拉了拉浅见的上衣下摆,责怪道。

“啊,对不起,我说得有些唐突了。只是,风间看了森缘女士在彦根举办的布古茶会后就来了冲绳,我想他是否和你联系过。”

“为什么他要跟我联系呢?”

“在那次电视转播中,所介绍的茶会相关人士只有森缘女士和式小姐。但是,他没和式小姐联系。所以我想……对不起,我说得毫无边际,让你不高兴了,实在请原谅。”

浅见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谈不上什么不愉快。我只是吓了一跳……原来是这样,只出现我和式香樱里的名字啊。但是,他确实是在电视上看到我们的姓名后才来冲绳的吗?”

“事实好像如此。只是,我听说风间向电视台了解的人物是式香樱里。”

“对,应该是这样才是。香樱里小姐这么年轻漂亮哪像我这么个老太婆……”

“森缘女士,你千万别这么说。”

香樱里抗议道,森缘女士则开心地大笑起来。

“可是,他来冲绳,知道了式香樱里的名字,那又为什么不直接跟式香樱里联系呢?”

“这一点还是有些奇怪。”

“看到电视上式香樱里的名字就来了冲绳,我觉得这一点还可理解。”

“为什么?”

“式这种姓氏是很少见的。而森这种姓氏可是遍及全国。我丈夫是静冈县出生的。式这种姓氏在冲绳恐怕只有一个。”

“真是只有一个吗?”浅见看着香樱里问道。

“是,也许是真的。电话本里也没有看到过其他姓‘式’的。”

“我还以为‘式’这个姓在冲绳到处都有呢。”

“据我父亲讲,‘式’家以前是侍奉今归仁城的北山王家的,只是以后渐渐败落了。小时候我不信,父母去世时我才感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香樱里话里没有丝毫的感慨,一副极其淡漠的样子。

“是冲绳惟一的姓氏……”

浅见大脑里反复回味着这一事实。

难道风间受到这个“式”姓的什么触动不成?

风间对冲绳的一切似乎并不是非常了解,那么是什么使得风间牵肠挂肚呢?

“啊,对了……”浅见突然叫了起来。两位女士吃惊地看着浅见。

3

“浅见,你明白了什么?”

出了尚家御庭,一回到车上,香樱里急不可待地问浅见。浅见当时向森缘女士道谢后便慌慌张张地离开,香樱里觉得非常奇怪。

香樱里直盯着浅见,她没有启动引擎。

“我想起点儿事。你的姓氏唤醒了风间的记忆。”

“因为我而唤醒了他的记忆?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风间这个人。”

“不是对你的回忆,而是对‘式’这个姓氏的回忆。唤醒他十年前在冲绳的往事的记忆。他与‘式’这个极其稀有的姓氏只有过一次接触。没想到这个姓氏在琵琶湖电视台的节目中再次出现。”

“什么?……”听到这,香樱里满脸惊异之色。

“难道和我父母的那个事故报道有关?”

“有可能。”

浅见望着玻璃窗外,默默地点了点头。

“风间可能在新闻报纸里了解到遭遇车祸的式有一个女儿。”

“他就因为这个找我?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不,是不是找你尚不清楚。”

“难道不是找我吗?”

“我认为不是。实际上他没有跟你有任何联络,对吧?”

“这倒是,可能他在要跟我联系之前就被人杀害了?”

“关于这一点,事实真相还不清楚。还是不对劲啊。因为风间要见你的目的、理由都不存在。”

“为什么?那他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呢?”

“他奔波的目的是为了筹措资金。即使找到你也筹不到资金。”

“这我理解。他是不认识我,但可能认识我父母,凭这点关系,他可能想从我这儿借点钱。”

“哈哈,风间要借的资金不是小数目,而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上亿?那么多钱,谁也不会借的。”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不过另一种情况可能是,不是借钱,而是用恐吓的方式……”

“恐吓……”香樱里一脸恐惧。

“所以,我想,风间不可能认识你父母。不仅如此,事实正好相反,风间是你父母痛恨的人。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什么意思?”

“你父母遭遇的交通事故可能是风间与他的朋友们驾车造成的。你不是说过吗?对面开过来的车冲出了中心线,你父母为了避开才坠落海中的。”

“这……”香樱里的神色中充满了悲伤。

“你是说,开车的人就是风间?”

“开车的人是不是风间暂且不谈,当时他肯定在车上。另外,车上至少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琵琶湖电视台的越坂。因为他们过去有过交往,所以他来滋贺县首先找的是越坂。当时双方没能谈妥。越坂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当然,这么大数额的资金对越坂来说也是不可能的。后来,风间看到了那个布古茶会播放的节目。从节目中看到你及你的姓名,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想起什么事?”

“他可能认为,如果到冲绳去的话,筹款问题可能有望顺利解决。所以,就来到冲绳……”

“那以后呢?”

“以后,大概见到车上的第三个人物,交涉有关筹款问题,但出现了麻烦,于是风间就被杀了……”

“谁干的呢?”

“如果知道的话,这案子不就解决了吗?”

“是……”

香樱里发动了引擎,车子下了一段短短的缓坡。车子开得很慢。天色渐渐晚了。

“不管罪犯是谁。他肯定是被风间提到了那次交通事故,所以,此人为保护自己,给风间喝了毒药,然后将其尸体扔到斋场御狱。”

浅见茫然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慢慢地说道。

“只是,有很多情况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风间为什么踏入这个危险的境地?要是想恐吓对方的话,他应该会事先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但他却毅然前往,给人灌了毒。他这种毫无防备的做法,真让人吃惊。你不觉得有点那个?”

香樱里默不作声地盯着前方。

“我不明白风间的所作所为出于什么原因,也不明白罪犯的行为。他为什么不把尸体扔在山区或森林之中,而把尸体扔到容易被发现的斋场御狱呢?我的理解是,案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选择抛尸地点。他不应该在条件如此不充分的情况下来杀人。难道风间没有注意到对方有周密的计划?要么就是突然之间凶杀案发生了。”

香樱里一直默默地开着车。不一会车子驶上了冲绳汽车道。看样子是打算朝北方开。

“现在到哪里去?”浅见问道。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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