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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帝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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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凌晨两点是最令浅见厌恶的时刻。www.xiaoxiaocom.com而此时正好是这个时刻。

尸体共有三具,分别是永井智宏、堀内由纪、赤冢三男。而中原清也处于假死状态。

立花虽然没死,但也睡得不省人事。

浅见身处这种难以置信的惨剧的罪恶之地,尽管如此,不知为什么,自己并没有那种不能抑制的恐惧感,也许是因为死的都是名人的缘故吧。

现在凝视着他们凄惨的死相,却觉得他们好像马上就会说着“啊,睡得可真舒服”,挺身起来。

因为他们的生活本身就处在虚构与现实之间极其暖昧模糊的境地。也许连演艺圈中的同行们都难以辨别他们何时是真、何时是在作戏。

所以尽管活下来的人或因恐惧而战粟,或因愤怒而哆嗦,可看上去只能令人疑为又在作戏。

但是,赤冢的死还是给人相当大的打击,因为他可称得上是时下最红的笑星,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而已。广野五官扭曲,现出愤怒之色。

“那个老头儿他……”广野对谷川秀夫和浅见说道。

广野打头,谷川、浅见依次尾随其后,在路过中原清的房间时,神保照夫和光子注意到三人神态有些不同寻常。于是疑惑重重地走出来跟在三人身后。

“赤冢先生怎么样了?”光子问完后,只见浅见一声不响地把头向左右晃了晃。

“啊?该不会是……”光子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停下脚步,在一慌神之间,眼看被大家给撇下了,于是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广野停住了,一扇红木制的大门堵在五个人的面前,在选材和工艺上都与其它房间完全不同。这扇厚重的门扉像是在向众人宣布这是主人的房间。

广野没有踌躇,一开始便铆足了劲儿,上前敲门。

“加堂,开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喝道。

没人答应。谷川也上前和广野一起使劲敲门。

“真结实呀。”站在纹丝不动的大门前,谷川轻轻叹了口气之后,回头朝浅见发了句感慨。

“我们把它踢破吧。”神保用鞋跟果断地踢了一脚,被弹了回来,一不留神,摔坐在地上。但是,谁也没有嘲笑他可笑的样子。

广野使出浑身气力,将整个身子朝门上撞去,这次本应会对门造成相当大的冲击,但大门却丝毫不见有松动。

于是神保和广野一同朝门上撞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很明显与撞门声不同。

“是枪声吗?”

广野顿时神情紧张地回头问道,大家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势没动,侧耳倾听。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根本听不到任何响动。

留在中原房间内的人们也都一个个出现在走廊里,一同跑了过来,三岛京子、芳贺干子、白井美保子、令奈……最后连中原夫人幸枝也撇下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丈夫,一边喊叫着“等等我”,一边在后面赶上了大家。

加堂房间门前一张张惊骇的脸面面相觑,人们呆若木鸡地站立着。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片冈清太郎惊慌失措地跑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了枪声。”

“就在房间里。”

谷川朝加堂的房间呶了呶下巴,反问道:“你没有房门钥匙吗?”

“有串各房间的钥匙,我这就去拿,请稍等。”

片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回来了一串钥匙。

每个客房的钥匙都在上面,其中惟一的一把电子钥匙大概就是加堂房间的。

片冈哆哆嗦嗦地把电子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向右一扭,“咔嚓”一声打开了锁。

片冈退到一旁,没有得到允许直接进入主人的房间毕竟多有不便。

“谷川先生,请。”广野说。

“哪里话,这种场合还是最好由侦探先生先进,那就拜托您了。”

谷川朝浅见点了点头。

“大家最好往后退一退。”

大家紧张得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全都贴墙壁站立。

浅见在众目睽暌之下,轻轻地把门朝里推去。

2

浅见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他放开手飞快地后退,惟恐有人从里面向外射击。

但是,室内却没有任何有人活动的迹象。

浅见小心谨慎地朝房间里窥探,里面弥漫着烟气和臭味,一位老人伏身在右边的一张宽大桌子上。

“加堂先生!”

浅见不禁失声叫道并赶上前去,其余的人也都跟着一起拥进屋子里。

“啊,女人们最好不要看。”

浅见说的时候,女人们已经踮着脚、挺直身子从他身后向里瞅着加堂了。

只听一个个“呀……”、“不……”,失声悲叫,尽管如此,可谁也没有离开现场的意思。

不知是血还是脑浆的粘稠液体从加堂孝次郎头部的右侧流到了桌子的中央,他就像是溺在这“海”里似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请问,是不是已经死了?”片冈从众人的后面,声音颤抖地问道。

“死了。”广野愤恨地说道。

“大开杀戒之后,又死得这么干脆,这老头儿,在想什么呢?”

对此,谁也没有吱声。

浅见从各种角度用心观察握在加堂手里的手枪。

“好像是用枪直接顶在头上,然后扣动扳机的。”

加堂握枪的手搭在桌上,并且贴近耳边,头部的弹痕让人联想到当时枪口顶着脑袋的情形,伤口周围绽开,显然是因为枪口离头部太近而被打花了的缘故。

鲜血沾在枪口上,现出暗淡的光泽。想必当时手枪是被紧紧地握在手里的,死后尸体一僵直,把手指从扳机上掰开,那可就很费劲了。

加堂曾经如帝王一般支配着整个电影、戏剧、电视世界,尽管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为此而哀伤。非但如此,还对像赤冢这样的实力派艺人死于加堂之手而抱以极大的愤慨。

“这老头为了什么要杀死由纪呢?”神保哀声道。

“我丈夫不也一样吗?你们说他究竟对加堂先生做过什么呢?又不像中原先生那样,遭毒手还有原因可寻。”

京子话音刚落,就听中原幸枝尖叫道:“你胡说!”

“我丈夫无论话语如何尖刻,那也不过是些黑色幽默而已,根本就没理由遭人毒手。”

“中原夫人,别激动,中原先生还没有死。”

“当然不会死。你说还没死是什么意思,听你的口气我丈夫好像不久就要死了似的。”

“别误会,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谷川皱起了眉头。

“可是,为了什么呢?其目的是什么呢?”光子诧异地说。

“我简直不能相信人们将会这样一个个的死去,就好像是在看恐怖电影或者侦探连续剧一样。”

“电视剧吗?……的确……”

浅见顿觉眼前一亮,重新又恢复了往常那洞察一切的机敏眼神。

“或许会有遗书之类的东西。”

谷川打开桌子的抽屉查看了一下,却没发现此类东西。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也没有理由杀这么多人呀!”白井美保子悲伤地说道。

“加堂先生该不会是精神错乱了吧,我看只能这么解释了。”

她也曾和加堂一起联抉出演过影视作品,因此无法对这位老人恨之入骨。

“不管怎样,噩梦般的惨剧终于落幕了。”谷川用手轻轻抚着妻子的肩头安慰道。大家也都释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所有这些命案是否加堂先生所为,我认为这样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浅见对谷川的发言持否定态度。

谷川对他投以惊异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还没弄清加堂先生是不是犯人。”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不光谷川,大家就像是看一个异端者一样,全都把目光投向浅见。

“我说错话了吗?”浅见心里一阵慌乱,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可不是吗,加堂就是因此而自杀的,这难道不是最有力的证据吗?”

“自杀的确是发生了,可是他是否杀人……或者说谁有证据断定是加堂所为呢?”

“你这种侦探真是少见啊,证据该由你亲自去找呀!”

“当然,我是要去调查的,可如今什么也没找到,所以我搞不清加堂先生是否真杀了人……”

“这个人真差劲,因为受雇于加堂先生,所以自然不会讲雇主的坏话了。”广野轻蔑地说道。

“不,我没有那种偏见。”浅见认真起来,争辩道。但是除了光子,其他人谁也不站在他这一边。

就在这时,那首奇怪的歌曲突然又响了起来,就是加堂唱的那首“一个人要谋杀另一个人……”。

3

“怎么又是那首晦气的歌曲呀!”女人们悲声叫道。

“哎呀,找到了,就是这个。”神保在对面说道。

他站在安放在墙边的音响设备前面,指着其中的走带装置说:“这支歌的真面目原来是这个,而且因为这台装置大概是带计算机控制的录音电话,所以拨打110和119时的恶作剧也是加堂先生的杰作吧。”

神保一边说着一边摆弄起这套装置来,马上就听到那个不负责任的“119”的应答声,“……很快就会到达您那边,所以……”

“果然如此。”神保欢呼道。作为被人公认是惟老婆是从的神保,这可真称得上是立了一件了不起的功劳。

“我,对音响非常感兴趣,所以马上就搞明白了。”

如果他不这么沾沾自喜的话,反而会更好。

“可是,这个声音好像不是加堂先生的呀。”谷川歪着头,确定地说。

“因为那是种演技,而且是加堂先生最引以为自豪的着名演技。”神保说。

“是吗?”

虽然谷川在这个问题上仍旧有些态度不清,可是也没有再提出反驳意见。

浅见唤来片冈,问道:“门的对面是卧室吗?”浅见指着与音响设备相反的方向——加堂自杀的那张桌子后面的门说道。

“是的。”

浅见走过去,打开通向卧室的那道门。在握住门把手之前,特意盖上手帕。卧室里并排摆着两张单人床,而且对面还有一道门。

“对面是化妆室和浴室,当然也有洗手间。”

浅见轻手轻脚地朝里面走去,生怕踏乱了地板,从而给事后调查取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其他人在门口提心吊胆地看着浅见。

浅见观察到没有从卧室、化妆室、浴室直接到外面的门,卧室和浴室的窗户都是又窄又长,就其宽度而言,人是钻不过去的。

卧室还有衣柜,虽然将衣柜里和床底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人藏匿过的痕迹。

“这下越来越表明犯人就是加堂先生。”谷川抛出最后的结论,似乎对浅见的细致工作有些不耐烦了。

浅见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反驳他,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下一步是等待天亮呢?还是从这里逃出去呢?”

因为侦探靠不住,所以谷川作为领导征求大家的意见。

“或许那样做有些危险。”浅见谨慎地说,“因为刚才在外面用枪射击的不是加堂先生。”

“的确如此,因为根本就找不到加堂先生出入这栋建筑物的行踪。”谷川首肯道。

“而且,开走那么多的车想必也不是加堂先生所为。”

“是吗?那么说是有从犯了?”广野也没有异议。

“难道加堂先生虽然在这里自杀了,可仍旧死不瞑目吗?”美保子不安地询问丈夫。

“嗯,也许是吧。”

“到天亮还有四个小时……”广野的视线落在手表上,然后坚定地抬起了头,“能不能行,我一定要试试看,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索性逃出去。”

“不行,那样太冒险了。”片冈阻止道。

“还是我去吧!”

“但是,也许我说的不妥当,那对你来说太勉强了,因为不但奔跑需要耐力,而且也许还要进行格斗。”

“没关系,这些年我没少吃苦,别看我外表瘦弱,实际上我很有韧性的。”片冈曲了曲臂膀,让人感觉其动作中总有些历史剧、古装剧式的历史陈旧感。

“我去看看情况。”片冈来到窗边,把头伸进厚窗帘里向外张望。

“外面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片冈摇了摇头,离开窗边,径直就要离开房间。

“你去哪儿?”浅见问道。

“去外面求救。”

“你不能去。”浅见说。

“你不是刚才同样遭到枪击了吗?不能明明知道危险还要去硬闯。”

“可是,那是我的义务呀。”

“既然雇主加堂先生已经死了,也就不存在什么义务了,现在你我都是同一处境的人了。”浅见想强调这一点。

“那,怎么办好呢?”

“还是我去吧。”广野站出来说道。

“令奈小姐你怎么想呢?”浅见问谷川女儿说。

“我……我、那个、我也不知道。”令奈躲在母亲白井美保子的身后,怯生生地低语。

“看,现在广野先生可不是一个无牵无挂的自由身了。”

“你说到哪儿去了。”广野满脸通红,此时的架势有些不合时宜。

“那就是说谁也不用去求救了吗?”中原夫人说,“如果不快点找医生来,我丈夫他也许真的会死掉的。”

“那么中原夫人,你能撇下中原先生不管吗?”谷川说。

“不知道,可是不那样的话每个人都会死的。”幸枝带着哭腔说。

4

“我来照顾中原先生。”芳贺干子说完就要离开房间。

“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幸枝夫人堵在门口说道。

“你嘴上那么说,现在不也没有守在中原先生身旁吗?”

“好,我这就去,我可不是开玩笑。”

“正是因为任性……”

“没错,任性固执是我们家一贯的家风。”幸枝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她一个人去没事吧?”光子对浅见说。

“你陪着去吧。”

“好的。”光子朝幸枝跑去。

“我们即使就这样呆在这里,也仍旧毫无办法。”谷川说。

“该怎么办好呢?大家可不可以想个办法呢?”

“所以,我说要从这里逃走……”

“不,那不行。”

“对了,如果拿着这把手枪,应该能够逃脱吧。”神保指着加堂手里的手枪说道。

“可是,那可是证据呀。”浅见面露难色地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可是要是死了,一切可就全完了。”神保突然正言厉色道。

“……由纪死了,我虽然活着也觉得毫无生趣……”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从加堂手里取下手枪,好像摆弄这种玩意儿很有经验似的,熟练地推上保险,取下弹匣确认子弹数。

“还有五发。”“咔嚓”将弹匣复原。

“请交给我吧。”片冈说着,便向神保伸出手去。

“只要有枪,我也能逃出去。”

“可是,你会使枪吗?”

“您说到哪儿去了,我参加过军事训练,虽然只当过一年的海军飞行预备练习生,不过使用手枪我还是会的。”

片冈从踌躇的神保手里把枪硬是夺了下来。

“这样合适吗?”神保朝谷川望去。

“真的没问题吗?”谷川担心地问片冈。

“交给我好了。”片冈挺直胸膛,将手枪收在怀里。

“那我就去了,如果能走到湖尻,也就有店铺,所以不必担心。”

“到湖尻,需要多长时间。”浅见问道。

“我想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由于是夜路,也许要多花些时间。”片冈行了个礼便去了。

“要当心啊。”芳贺干子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她一定在想,刚才逃脱失败时,是被片冈救下来的。

远处传来打开厅堂大门的声音,干子跑到窗边,其他人也都跟着站到了窗边。

窗帘对面依然漆黑一团,在呼啸的寒风里能听到踩着沙砾缓慢行走的脚步声。大概片冈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边向前走吧。

突然,沉闷的枪声回响在森林、树木间。

“是气枪!”浅见叫道,大家马上绷紧了神经。

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紧接着石了路上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突然脚步声消失了,之后“当”的一声,很明显是手枪的射击声,清脆的枪声在重山之中回荡,一定是片冈在反击。最后脚步声消失了。

“打中了对方?还是被对方打中了?”广野不安地说。

“不……”令奈靠在广野的臂膀上,一种异样的紧张感袭上每个人的心头,似乎这一举动并没给人以不自然的感觉。

“怎么办?”谷川回头问浅见。

“别出声!”浅见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道。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人们听到再次踩动石子的轻微脚步声,但是却没有一开始那么轻快了,听上去拖拖拉拉,像是拽着什么东西似的。

“是不是负伤了?”谷川问道。

“也许伤了,也许是在匍匐前进。”

“匍匐是什么意思。”干子问道。

“就是爬着前进。”广野告诉她。

气枪又开始射击了,沉闷的枪声响了两声。

“听不到石子被踩动的声音了。”神保把手贴在耳朵上,一脸的悲壮。

“可是,在黑暗里如何看到目标呢?”谷川不解地问道。

“是不是使用了红外线望远镜呢?”神保的确挺内行。

“是吗?那可糟糕了。”

“片冈先生要是积极、灵活些就好了。”广野说。

“那怎么可能呢?因为连对手都看不到。”

“但是,如果循着枪声的方向回射,对手也会胆怯的。”

可是,之后气枪的枪声也听不到了,脚步声也消失了。

“什么也听不到了,片冈先生不会死了吧?”美保子不安地问丈夫。

“也许已经成功逃出去了。”

“要是那样就好了……如果片冈亡故了,她妻子可就惨了。”

“是啊,他夫妇二人过得一直都不如意。”

“现在说来倒也无妨,我听说片冈先生演艺生涯的结束全是因为加堂先生的缘故。”

“嗯,有这样的传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浅见饶有兴致地问道。

“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年了。”

“是更久以前,将近有三十年了。”美保子说道,“那时候大家还都年轻,片冈就和现在的广野一样,能把一个个时髦男人的样子演得活灵活现。”美保子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恍如梦境,她还在回想着日本电影繁华兴旺的年代。

“我呀,那时候还没碰到现在的丈夫,对未来可是充满了憧憬。”

“喂,可在我面前你就没有了那些憧憬对吧。”谷川苦笑着说道。

“片冈先生为什么会因加堂先生的原因而离开演艺界呢?”浅见把大家的话题引回了正题。

“那是因为立花馨女上的事。”美保子说。

5

“加堂先生好像喜欢立花馨女士。”

“不仅如此,加堂先生还是馨女士参加新人大赛时的评委,而且他还是馨女士第一部电影的主角,所以作为加堂先生来讲,是想自己亲手培养馨女士的吧?”谷川好像在回忆过去的事,他继续说,“那时候大家还都年轻……是呀……从那时起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十年了,我们也都上了岁数啦。”

“片冈先生和馨女士后来怎么样了?”浅见继续追问道。

“最后,片冈先生和馨女士两个人终于还是结了婚,不过,据我所知,公司那边在此之前还曾想把馨女士藏起来一段时间呢。过去可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演员要是结了婚,其演艺生涯差不多也就随之结束了。片冈先生居然要把他们刚刚苦心栽培起来的招牌女演员娶走,这谁能接受的了?但是呢,公司那边倒还好说,加堂先生这边可就不好办了,他不断向公司高层施加压力,最后压垮了片冈先生。”

“原来是这样啊,于是片冈先生就退出了演艺界,是这样吧?”

“单是如此也还好啦,可片冈先生这人的霉运接二连三,后来又挨了打,别说工作了,连命都差点儿没保住。难得的是,馨女士她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总算使他勉强撑过了大约两年。到了后来,可能是出于对演艺圈的憎恶,听说馨女士最后好像是跟着片冈先生去了高知县,或许是别的地方,总之,此后很长时间里就再也没有他们的音信了。”

“加堂先生为什么要雇佣片冈夫妇?”

“我觉得作为加堂先生来说,是想借此赎罪吧。”

“不过,你所谓的赎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嗯……我总觉得……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有点莫名其妙呀。这只有问加堂先生本人了。”

“哦,我想起来了,”美保子说,“或许,加堂先生打算给片冈夫妇遗产,所以才叫他们来。”

“什么遗产?”浅见追问。

“这个呀,对了,我总觉得肯定有封遗书藏在什么地方,上面就写明了这件事。”

“有道理,照您的话说起来,这还是一桩美谈了……但是,事实上却发生了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行为……好像有点奇怪哟。”

“所以说,在加堂先生眼中这不就是赏罚分明吗?被害人是因为遭到了加堂先生的怨恨,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别胡说了!”突然,三岛京子就像一头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棕熊一样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们这群人,自己没被杀就不要随便乱说。我丈夫对加堂先生做了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就算是他说了什么或是写了什么不好的话,对不起加堂先生,也不该杀人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那个老头子时日无多,要死就自己见鬼去。可我丈夫他才五十岁出头呀,不过分吗?你这个家伙,这个混蛋!”

京子突然举起了台灯,看准加堂的头砸了下去,就听“咣当”一声厚钝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液体在加堂的头底下变成泡沫散开了。

“呀——”,女人们都吓跑了,可激动的京子还不想停手。

“住手!”谷川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好不容易才夺下了台灯。京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中一片茫然。

“你对一个死人那样做有什么用呀!”谷川在责备京子,可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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