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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忧郁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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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坏事传千里

“亚洲之夜”的热闹巳接近尾声了。www.xiashucom.com在歌舞和兴奋的余兴还未完全散去的舞台背后,却横卧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有个男乘客死了的消息——而且似乎不是简单的病死,尸体是在厨房用的仓库里发现的——不胫而走。由于“飞鸟”号并没有正式披露有关情况,所以传言都是以小道消息的方式传播的。

消息的发源地被认为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菲律宾员工和他身边的同事。

八田野船长对花冈事务总长、船越医生、江藤美希、倔田久代等日本员工都下了封锁消息的命令,消息不可能是从他们那儿走漏的。

但那个菲律宾员工在事情发生后就离开了现场。当时,八田野就觉察到,想要封锁消息已经迟了,因为两个最先发现尸体的员工已经通过他们的同事把消息散布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员工同外国员工,特别是同菲律宾员工之间的意见沟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飞鸟”号的二百七十名船员中,外国船员有一百七十五名,约占百分之六十五。他们分别来由于英国、澳大利亚、捷克、荷兰、中国、印度尼西业等近二十个国家,其中菲律宾人就有一百三十多名。

非律宾员工几乎全部都会说英语,结结巴出地也能说一点日语。一般情况下对日本船员用英语,对乘客则说日语,而朋友之间的日常会话则用本土语言进行交流。由于船上能听懂菲律宾员工本土语言的日本船员一个也没有,所以无从知道他们是否在谈论与案件有关的话题,也就无法阻止消息的泄漏。

菲律宾员工能说的日语仅限于一些日常的寒喧,所以即使他们对乘客说起这件事,也无法正确传达这件事的复杂内容,这正是传言生枝生叶逐渐走了样的一个原因。

从他们那里听得一知半解的乘客们也一定各有各的理解。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死者就是那个被认为在香港没赶上船的乘客。

作为集体生活中不可避免的角色,任何一个社会里都有那些“消息灵通人士”。在餐厅和酒吧等,以这类人为中心的乘客围成了一个圈,“消息灵通人士”们便在中间煞有介事地发表他们的“目击”经过,以及对今后事态发展的推测等等。

最初可能只是陈述食品仓库发现尸体的事实,但是后来事情极有可能演变成无中生有的离奇事件。

死因也由最初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变成了后来的因为打架被杀死了,其至还有尸体被肢解后装在箱子里的说法,到底是什么人以什么为根据得到这样的结论,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之所以流传着这种离谱的传言,换个角度来看,也是因为乘客们完全不了解情况。

对于浅见来说,幸运的是由于村田不擅交际的性格,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住的是402号房间,也没有人知道和他同住的是一个姓浅见的人。而且即使要把浅见和村田联系起来,看见过他们在一起的人也只有打扫牌间的女服务员而已。

402室与其说是在四楼的角落里,不如说是在整艘船的角落里,很少有人看见他们住同一间房。甚至有人还对浅见得意地说:“你知道吗?仓库里死了一个人!”

浅见最提防的是那个讨厌的内田康夫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发现自己就在船上,他还拜托了八田野船长,让他千万帮自己注意这一点。

那个内田也在早饭的餐桌上听到一些传言,从客房服务员那里也打听到一些情况,知道了船上发生“案件”,但是他只是找八田野和花冈探听一些详细情况,没有表现出要积极参与的姿态。

“这个我有点儿意外。我本以为他会立到飞奔过来说要看尸体呢。”

八田野说道。

但浅见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总而言之,内田是害怕看到尸体的。

八田野吃惊地说:“啊?侦探小说家也有这么胆小的吗?”

二、新加坡警察

停靠新加坡港的时间预计是上午七点,但是早早地,在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飞鸟”号已经开始进入新加坡港了。迎接它的是森特沙山顶上一座巨大的俯视着海港的狮子像,这座狮子像应该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吧。

港内,“飞鸟”号的姐妹船、美国船籍的“水晶交响乐”号已经停靠在那里了。“飞鸟”号靠港后不久,英国船”奥妮安娜”号也进港了。新加坡港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观光地。光是港内停泊的几艘雪白的豪华客轮就足以引起乘客们的观光欲望。与己无关的人死了,似乎并没有对乘客们的兴致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港口和对面的森特沙岛之间有索道相连。从港口中心大楼到岛上的高台,可爱的白色球形吊篮一个接一个地移动着。

上午七点钟入境审查员就上了船,到八点审查就结束了。乘客们吃完早餐都迫不及待地上岸去了。据倔田久代说,内田夫妻也出发了。有新加坡的熟人做他们的向导,傍晚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看着不断从舷梯上走下船的乘客,浅见的心里十分不安。想想看,也许杀害村田的罪犯就混在他们中间。就算他不会就此逃亡,但却很有可能获得隐藏和消灭证据的余地。

在新加坡,“飞鸟”号为乘客们安排了三条选择性观光路线。新加坡一日和半日市内观光,以及晚上参观自然动物园的“夜间游猎”。浅见本来也扫算去市内逛一逛,看看森特沙岛的博物馆,特别是参训夜晚的活动。但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这么悠闲了,在东京的搜查员到达之前。有关案件的概要等很多事必须调查。

“飞鸟”号在上午九点左右向新加坡警方通报了案情。作为“飞鸟”号来说,是不希望因为杀人事件而导致入境审查的延迟,以免给乘客们造成麻烦,所以把通报的间恰到好处地推迟到了刚好不影影响审查的时间。

只要停在港内,船舶就必须服从该国的法律。仅话虽这么说,由于对方是友好国的观光船,就算谈不上治外法权,也总有些客气;就算“飞鸟”号有意延迟通报时间,似乎也在双方能够达成谅解的范围之内。

警察在将近上午十点的时候上了“飞鸟”号,一共五个人。

一般情况下,杀人案的初次搜查都会出动—百人左右,保护现场、搜索遗留物品,向周边了解情况,场面热闹得很。但这次比许是因为范围限定在船舶之内,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吧。

据说新加坡警方在接到“飞鸟”号通报后,立即通过国际刑警机构同日本公安部取得了联系。日本方面回复:“我们立即从首都警视厅派遣搜查员前往贵国,现场保护和司法解剖等工作就拜托贵国搜查当局代办,公务繁忙之中多有不便,请多多包涵。”也就是说日本警察到达之后,搜查工作将会移交给他们。

这对新加坡警方来说一定是求之不得的事。不管怎么说、谁也不愿意为了别国船上发生的案件而耗费警力。尸体的解剖也许不得不做,但谁也不会愿意沾上这种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结果的案件搜查。

即便如此,新加坡警方还是依次向包括八田野在内的“飞鸟”号员工及有关人员了解情况。“搜查总部”设在“海彦”寿司店隔壁的小会议室。当然,浅见也作为死者的同室者被传到了“搜查总部”。

搜查官用英语提问,花冈充当翻泽。浅见的表情远比警察丰富得多,但语言不通时的着急劲儿谁也无能为力。要想让对方理解自己的立场必须花很多时间。

在他们看来,同室的浅见和村田在上船之前完全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这是很理解的。据说在美同等国家,两个男人只要住同一个房间就会被怀疑为同性恋。为了洗清这种子虚乌有的嫌疑,浅见费了很大的工夫。

因为浅见和村田的上船地点,分别是横滨和神户,而且八田野和花冈也向他们说明了日本游客中男人住同一个房间并不奇怪,证明了他们并没有关系,所以浅见才终于没有被列为嫌疑犯。

搜查人员对一般的乘客是十分的客气,但对船长却提出了一些相当刻薄的问题。没有把握好乘客上下船的实际情况,这难道不是航运负责人的失职吗?——新加坡警察露骨地挖苦道。

询问调查后浅见仍在小会议室里,亲眼目睹了八田野意气消沉的样子。自尊心极强的八田野此时的历尽感一定是难以想像的。他离开房间时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叫人十分担心。

尽管如此,作为新加坡警察,本来就没有把搜查进行到底的意思。上午就结束了调查,在“飞鸟”号上吃过午饭,下午两点过就班师回朝了。反正这那是外国的船上发生的案件。他们清楚地知道不可能让这艘舱停泊很久,而且他们也已和日方达成协议,不久之后日本警察将赶到新加坡,并接手以后的调查工作。

村田的遗体在那个时候被送往新加坡国立医院进行解剖。死因及死亡时间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但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遗体被放置的地方非常得当,保存情况良好。也可能因为冷藏过度而结死亡时间的推定造成困难。新加坡警察也提到过这一点。

村田上身穿着蓝色运动衬衫,下身是一条西裤。裤子口袋里有护照的副本(上岸时一般不带护照原本外出走动)和约六万日元现金。另外还有手绢和香烟等,从这些迹象来看,不像是谋财害命。

三、离船记录

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去市内观光的乘客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回到了船上,接近赤道的新加坡的温度和湿度都很高。乘客们抱着土特产汗流浃背地回到空调开放的船上,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浅见征得了同意,躲在接待大厅后的办公室里用监视器观察着游玩归来的乘客。

乘客们大都是六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在烈日下走动之后虽然显得很疲惫,但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地回应着迎接他们的工作人员的寒喧。

统筹协调事务长江藤美希站在浅见的旁边,看着监视器上的图像,她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地说:“客人们都很硬朗啊!”

“是啊!”

浅见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精力和食欲。

“那些客人都是从所谓经济高速成长期那个激烈的时代拼命工作、奋斗过来的吧。他们每个人那洋溢着一种享受今后人生的热情。从他们快乐的表情看来,很难想像他们中的某一个人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不仅如此,他们甚至都快忘掉了‘飞鸟’号上发生了可怕的杀人案。”

“难道浅见先生……”江藤美希用责备的语气说道,“您怀疑凶手就在乘客中吗?”

“不,不知道,不管怎样,‘飞鸟’号的大约七百名乘客和船员中一定有一个是罪犯,所以从可能性这一点来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性。可能是七百分之一或者二,或者还有更多的……如果说乘客中没有的话,船员中就一定有—个人是罪犯了。”

“不会的……”

江藤美希退后一步,显出一副紧张的样子。稍稍烫卷的一头秀发瞬间轻柔地散了开来,眼神变得像个女鬼一般。她可怕的脸上访佛写着刚才的那句话,作为船员中的一员,我不能置若罔闻。

“……不过,也许的确像浅见先生说的那样。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以后不是要和杀人凶手一起继续旅行吗?”

“如果凶手不在新加坡逃走的话,事实就是这样。”

“啊……”江藤美希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么,像这样大开船门,不是让凶手逃掉吗?”

“嗯,如果那样就麻烦了。不过我想凶手可能不会那么做。如果在这儿逃掉的话不是证明自己就是凶手吗?”

“啊,对了,的确是这样。浅见先生真冷静啊。”

“哪有的事。”

“不,您就是很冷静嘛。大家都在东跑西窜的,您还能泰然自若。”

“我并不是泰然自若,只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这样观察一下回船的乘客。不过那自动读取装置还真的很管用。”

浅见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但江藤美希却觉得好笑:“如果不管用可就麻烦了。”她说。

乘客们上岸和回船的时候每个人都用乘船证在那台自动读取装置前晃动一下。自动读取装置就会将乘船证通过信息记录在电脑里面。当然,其中也有一位相当年迈的妇女因操作不得要领,导致机器不能读取。当然,保安人员当场就很礼貌地给予了指导。自动读取装置可以在每一个乘客通过入口时记录飞他离船和归船的信息。

关于村田满,计算机里只存他在香港下船的记录。所以他应该是一个还没有回到船上的乘客。

“为慎重起见,我想问一下是否所有乘客都只能从五楼的舱门上船呢?”

“嗯,是这样。”

“有没有从其他地方进入船内的办法呢?”

“也不是绝对没有。”

“啊,从别的地方也能进入船内吗?”

“四楼比有一个出入口,但通常客人是不从那里出入的。只有在比如说马尔代夫共和国那种无法靠岸的港口,一般必须停在离岸较远的海面上,乘客们乘小船上岸,这时才会从离海面较近的四楼出入口进出。另外,船在出入港时,领航员也是从那里出入的。”

“啊,原来如此啊。”浅见想起他也曾看到过这种情况。船行至港口入口附近时,拖船便从港内出来迎接,领航员从拖船上进入到“飞鸟”号内,有时船在航行中还有相当大的波浪,但领航员仍然毫不费力地轻轻跳上了“飞鸟”号。也就是说四楼的出入口和拖船的甲板差不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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