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两日了, 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天王老子也撑不住啊,可别到时候夫人找到了, 爷又倒下了。www.zhongqiuzuowen.com”小方子急的跺脚, 但看着甲板上神鬼莫近的邸凉钰,实在不敢再去劝一次。
方才他就去委婉劝了一次, 就被千岁爷余光一睨给吓得腿软。
两个日夜交替, 千岚殿暗卫轮番交替,将这曲水扫了有百八十遍,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别说夫人的影子了,就连那画舫, 也被这曲水的漩涡吃的是一点渣子都不剩。
两日来虽不眠不休, 可暗卫都是轮班的, 体力都存着,可千岁爷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船上呆了两日。就算是铁打的人, 也受不住这耗损啊。
“师父,要不您去劝劝?”小方子低叹着,拿手里的拂尘戳了戳亦是一言不发的落公公。此时青云从舱内匆匆出,来在落公公耳边私语了几句,落公公深深呼出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对小方子说, “你收拾一下千岁爷的房间, 咱家去去就来。”
小方子一听有戏,眼睛一亮,踩着酸软的脚就去干活了。
落公公心中酝酿了一番, 没有像小方子那样上来就劝,“爷,方才有人呈上了一条发带,说是在湖心找到的,如今天黑看不清,老奴便命人放进屋里了,不过老奴不确定这是不是夫人的,千岁爷不妨去看看。”
邸凉钰这才扭过头,点漆似的双凤眼最初是一片茫然,因为长久望着黑暗的湖面而失了焦距,他回忆了一边方才听见的话,眼中陡的划过一丝光亮,旋即他急速转身,或许许久维持一个姿势,他忽地一转身,竟虚晃了一下,落公公没来得及扶,便见他自己稳住了身子,快速进了屋内。
他颇有耐心地寻找,倏地,他目光落在灯影下的一张纸,那字迹他最熟悉不过。
他拿起那张纸,忽地觉得有些眼熟,他揉了揉眉心,想起来有一日那丫头为了见他,编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是有问题要问他,她当时手里晃得便是这张纸。
他在书案上见过这张纸,不过当时太忙,没有时间看。
这纸上是灵灯教的文字,他很熟悉,不多时便译了出来。
“吾心昭昭,
意属妖妖;
遥见君一笑,
临风自招摇。”
吾意遥临。
这是一首显而易见的藏头诗。
臭丫头,好好的那些晦涩难懂的不学,非得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邸凉钰闭上眼睛,耳畔响起的全都是熟悉的软糯调子。
“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我离不开你。”
“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他也不相信是不是?”
......
他握着那张纸的指节发了白,整个人由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从手指到小臂都在微微颤抖着,后背弓着,若绷紧到极致的一根弦,随时都能断掉。
良久,他睁开眼睛。
这里确实没有劳什子发带,却摆了这样一张纸,他明白落公公的用意。什么都没有找到,便是最好的结果,现下,他须得保持一些好的精力,才能等到好的结果。
不过他过得不舒坦,也不能叫许多人过得舒坦了,“小方子。”
小方子应声进来,见千岁爷坐在塌上,便知道师父的计策已经起效了。
“爷?”
“去一趟青城寺,将长公主请回皇宫......”
小方子耐心听着,末了,嘴角几乎是咧到了耳根子,“得嘞!”
***
诸流光正在深睡中,猛地被人塞住了嘴,套住了头,连夜带到了皇宫,小方子厌恶地看着蠕动的麻袋,嫌弃地说道,“放了吧。”
麻袋一揭开,长公主的眼前忽地见了光亮,她看着四周的光景,认得这是祈心殿。她旋即冷静下来,看着小方子,“私自劫本宫,可知该当何罪?”
“同西厂的太监讲道理,长公主是不是......”小方子适当停了话语,用手指头指了指脑子,“这里有毛病?”
“贱奴!”
小方子眸中寒光一闪,旋即唇红齿白的面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以往西厂同您讲道理,是看了千岁爷的面子,可现在您在千岁爷这里,可什么都算不上,这西厂自然不愿意同您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