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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捉住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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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点点头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姜小姐,你想这件事是什么人干的?”

姜安娜略略迟疑了一下。“我看那小余很有可疑。”

“小余?余甘棠吗?你有什么理由?”

“他最近跟丽兰闹翻了。起初他们是火一般热的。最近丽兰交识了一个姓赵的,那小余便闹着酷劲,曾向丽兰说过许多可怕的话,丽兰都曾告诉我。现在丽兰突然间被人打死,我不能不疑心他。霍先生,你对这个人可曾查明什么?他的行动上也有行凶的可能吗?”

霍桑点头道:“有的,他在行动上确有可疑的地方。现在他已被押在警署里。”

安娜惊喜地说:“唉,那好极。这个人太没良心。丽兰起先迷恋着他,待他非常好。他一翻脸便会这样,那简直太可恶。霍先生,他已招认了没有?”

霍桑摇头道:“还没有。你可知道丽兰和小余相交已有多少个时候?”

“那是今年春天相识的——大概总有三四个月了吧?”

“你说他们本来是火一般热,那么,丽兰为什么现在又会抛弃他而另外交识姓赵的?”

那女子抬起目光向霍桑和我两个人转了一转,便垂下了些,好像有些踌躇,又像有些害羞。“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有些奇怪,那姓赵的我见过几次,人品既然不及小余,又不像有——”

“有什么?

“有——有——钱。”伊的头更低沉了。

伊虽是这样一个相当堕落的女子,竟也会有这种表示,不能不使我相信孟子所说:“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的话,的确有着心理根据。

霍桑又道:“那么,丽兰对于那姓赵的关系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你知道吗?”

安娜摇头道:“不知道。丽兰对于那姓赵的从不曾跟我细谈过。我只知道他们的交识还是最近的事。”

霍桑顿了一顿,又突然问道:“你想这姓赵的会不会打死丽兰?”

姜安娜怔了一怔,抬起头来,惊异地问道:“他吗?我不知道。我想他不会吧?因为他们俩交识还不久,感情上当然还很热,而且丽兰和小余闹翻,就为的是他。他怎么会打死伊?”

霍桑点头道:“是的,这的确是一个矛盾。不过事实上他的嫌疑比小余更重。”

“奇怪。霍先生,你已见过这姓赵的吗?”

“见过了,他还曾开枪打我。”

姜安娜又浮现出惊惶的神气。“哎哟!我很抱歉!你没有受伤吗?”

霍桑摇摇头。“没有,这个人现在也捉住了。”

姜安娜道:“那好极。霍先生,我并没有成见,只要捉住那个真凶,给丽兰伸冤,同时也让我们当舞女的有一个保障就行。我疑心小余,也只是我的猜想罢了。”

霍桑道:“那么,除了这两个人以外,你想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姜安娜注视着地板,似在竭力思索,一时间又像没有头绪。

我禁不住自动地给伊一个提示。我说道:“那个陆健笙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打死丽兰?”

安娜抬起头来瞧着我,答道:“陆健笙?陆经理吗?我不知道。”伊顿了一顿,又说:“丽兰跟小余的关系,向来是瞒着陆经理的。伊自以为很秘密,莫非现在已给他看破——”

霍桑忽向我摇一摇头,自顾自提出新的问题。“姜小姐,你可知道丽兰有个表兄,叫李守琦?

安娜呆了一呆,点头道:“知道的。他不单是丽兰的表兄,而且还是伊的未婚夫。”

霍桑本来把背心靠着椅背,坐得很舒适的,这时他突然挺直了身子,眼光也闪动了一下。这是个新的情报,我也不能不有些惊奇。不过如果再牵引开去,我不能不承认霍桑所说的案情复杂,当真也“言之有因”了。

霍桑仍用镇静的声音,说道:“嘱,他是丽兰的未婚夫?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些?”

姜安娜道:“据丽兰告诉我,这李守琦是伊的姑夫的儿子,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的。霍先生,你总知道丽兰是伊的姑夫李芝范抚养长大的,因此伊从小就许配给守琦。自从丽兰到上海以后,伊的眼光自然转变了。那李守琦是当小学教员的,每月只挣二三十块钱,在丽兰眼里,自然再看不上。”

霍桑见安娜停顿着不说,便接续伊的语气,说道:“因此丽兰就主张退婚。对不对?”

安娜点头道:“对,不过这件事至今没有办妥。前年秋天,伊的姑夫和他的儿子到上海来,就要丽兰回去成亲。丽兰当然不肯,伊还提出退婚的意思,情愿承认些损失费。守琦也不答应,这件事就搁僵了。去年也有朋友们劝丽兰提起法律诉讼,丽兰却有些不好意思,故而至今延搁着。霍先生,你的意思,难道说这件事李守琦也有关系吗?”

霍桑又把身子靠着椅背,两手抱着右膝,停着目光,深思似地答道:“还难说,也许有的。因为这李守琦最近又到过上海,和丽兰谈过一谈。这回事你可知道吗?”

安娜摇头道:“不知道。他几时来的?”

“前天十七日中饭时到的,在丽兰家里住了一夜。据说是昨天十八日一清早回苏州的。”

“有这事?丽兰怎么不告诉我?”

霍桑又问道:“你在什么时候最后瞧见丽兰?”

安娜立即答道:“昨天下午——两点钟光景,我到伊家里去,邀伊去看明星照片展览会,伊不答应。那时伊不曾提起这件事。”

“伊可曾对你说什么话,或有什么异常的表示?”

“我觉得伊好像有什么心事。伊躺在沙发上吸纸烟,告诉我有些头痛,说话也不多。我也曾问过伊,伊不说什么。所以我不曾坐定,就回出来。”

霍桑点了点头,放下了右腿,立起来说道:“姜小姐,这件事很复杂,案子里嫌疑的人很多,现在我还决不定是谁。我总尽我的力。如果能够解决,马上会通知你。”

姜安娜也领会到霍桑已有送客的意思,便也把搁在膝上的蓝皮手夹拿在手里,盈盈地站起来。“好,谢谢霍先生。”

伊又向我们点点头,正要回身走出门口,霍桑又唤住伊。

他道:“姜小姐,还有一句话。你可知道丽兰的钱,有那几个来源?”

姜安娜停了脚步,呆了一呆。“钱的来源?自然是陆经理啊。我知道小余是不会化钱的,丽兰反而常给他做衣服。那个姓赵的也不像有钱。”

霍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再会。”

姜安娜咯咯的皮鞋声刚才走出大门,我还来不及开口跟霍桑讨论这新发展的案情,那施桂忽又领进了两个人来。一个是倪金寿的助手许三,后面一个就是余甘棠。

这两个人来得有些突兀,但霍桑却并无诧异之色,仍有礼貌地招待他们坐下。

许三说:“霍先生,这家伙吵着要见你——已经有一个多钟头了。他说他情愿自己供出来,不过要跟你说,所以他一定要见你。我们当然不答应他。直到倪探长回了警厅,才叫我陪了他来。”

霍桑把眼光瞧到余甘棠身上。余甘棠虽说已经坐下,实际上他的臀部只搁在椅子的一角,上身完全挺直,眼睛里也露出一种期望和急切的光彩。

霍桑问道:“余先生,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那少年忙着答道:“霍先生,你叫我甘棠好了,不敢当。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霍桑微笑着应道:“可是关系这件凶案的话?你在警厅里为什么不肯说?”

余甘棠向许三瞅了一眼,才道:“我不愿意跟他们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打死丽兰,简直是诬陷我!他们都是——都是些——”

霍桑预料到这少年以下的措词,也许会使旁边的那位探员感觉难堪,忙抢着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快说,别另生枝节。”

余甘棠直截答道:“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凶手,我不曾打死王丽兰。打死伊的是赵伯雄!”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坚决,脸上也有相称的表示。

霍桑毫无惊异的神气,仍淡淡地说:“你这话谅必是真的。不过你得分开讲:第一,你先解释你自己不是凶手。”

余甘棠的神气似乎振作了些,点点头,很兴奋地应道:“好。我来说明白。丽兰向来是爱我的,我也爱伊——”

这时我忽觉有些儿肉麻,有一句按捺不住的话,直从我的心坎中上升,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关吐出来。

“爱你?爱伊?这是什么样的爱?你在大学里研究的,大概是恋爱专科,这是你新创立的恋爱哲学吧!”

余甘棠的热情,好像一块炽红的炭陡然间落在水缸里。他只向我瞥了一瞥,没有勇气向我注视,便低沉了头静默着。

霍桑微笑着说道:“这原不成其为爱。不过现在我们为明了案情起见,只好让这个‘爱’字暂时受些侮辱。甘棠兄,说下去。”

余甘棠继续说话的时候,已把他的热情遏制着,声音也低弱得多了,而且他在竭力地避免这个“爱”字。

他说道:“我们本来很相好,就因着这个赵伯雄的缘故,伊才冷淡我。我约伊去玩,伊总是推辞。有一次我约伊春电影,伊说头痛不去,可是就在那天,我在电影院里瞧见伊和赵伯雄在一起。后来我在伊家里碰见这姓赵的,大家就吵起来,丽兰却帮他说话。我曾尾随这家伙的踪迹,才知道他住在亚东七七四号。在十七日那天,有朋友告诉我,上夜里瞧见丽兰到亚东七楼七七四号里去。经我在十七夜间到旅馆中去调查以后,果真确实。昨天早晨,我打电话去问丽兰,伊也老实承认。我当真曾向伊说过几句恐吓的话,刚才警厅里那姓倪的所说关于我的一切行动,的确都是事实,我用不着抵赖。、不过我对于丽兰,只想吓伊一吓,让伊断绝那姓赵的。我并没有打死伊的意思——这是绝对没有的。因为我知道伊虽然这样子浪漫,伊的心还是——还是——一属于我的。”

霍桑唇角上露着微笑,好像在笑他避忌这个“爱”字,的确用着十二分的力量。他仍淡淡地问道:“你既然没有打死伊的意思,为什么向你的朋友宋元麒去借手枪?”

余甘棠急忙答道:“这不是要打死丽兰,老实说,我要找那姓赵的算帐。我到伊家里去探听,也为的是他。我觉得我和他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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