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发话，苏软莫敢不从，她乖巧的抬头。

沈老夫人瞧清楚苏软的模样后，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嘴角的弧度也转平。她手中缓慢的转着佛珠，一下一下又一下。

苏软惴惴不安。她从小看人脸色长大，自然能分辨出来沈老夫人的情绪变化。她有点不知所措，方才老夫人说要见她的时候还是一副高兴的模样，怎么一瞧清楚她的脸就不高兴了呢？

难不成自己穿戴的还不够朴素？可是，苏软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配饰了。苏软茫然的往沈钧尧那边看过去，不知道是哪里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母亲。”沈钧尧瞧着苏软一双迷茫如林间麋鹿迷路似的眼睛，皱眉开口。

“起来吧。”沈老夫人平淡的说道，她再怎样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子给沈钧尧脸色看。

苏软乖乖起身退到后面。

“榛儿呢？”沈钧尧往马车上瞧了瞧，没有看到沈榛的身影，遂问道。

一提起来自己的小女儿，沈老夫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她有些无奈宠溺的道：“你妹妹那个小泼猴儿去了你表姨母家中了。”

“表姨母？”沈钧尧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

“你表姨母一家子前些日子才从鄞州回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沈老夫人与沈钧尧边说话边走进府邸。

待到两人走了以后，苏软终究是撑不住，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昨夜沈钧尧嘴上说着怜惜，动作却跟怜惜半点儿关系都不沾。苏软今日没有一处不酸的今天一早又站了这么长时间，现下里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劲儿了。

李姨娘扶住苏软，关切道：“妹妹没事吧？”

苏软扶住春儿，感激冲李姨娘笑笑：“多谢姐姐关怀，没事。”

李姨娘见春儿上前来扶了也便松开手，她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旁人穿些鲜活亮丽的颜色看着也喜庆。只是姐姐我成日里吃斋念佛，不好穿些鲜艳的衣裳。到是妹妹今日怎的穿的这般朴素？”

苏软一愣，原来老夫人竟是喜欢打扮明艳的女子吗？怪不得老夫人今日见到她后脸上的笑容都变淡了。

“妹妹确实是不知道老夫人喜欢亮丽的衣裳，一时之间想错了。”苏软解了心中的疑惑后，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妹妹先回院子沐浴焚香换身衣裳以便服侍老夫人用膳。”苏软对李姨娘道。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依照规矩，她们这些妾室是需要服侍老夫人用膳的。

“好。”李姨娘站在原地，笑着点头。

“姨娘，您这招可真是高。这个苏姨娘还真以为您是为了她好呢。”苏软走了以后，李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凑到李姨娘的跟前说道，“奴婢估摸着老夫人一会儿瞧见苏姨娘穿的明艳张扬，定是更加讨厌苏姨娘。”

李姨娘嘴角扬起一抹笑，好暇以整的看着苏软走远了的背影：“走吧，咱们也回院子，一会儿还要服侍老夫人用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