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听的。难不成你还要替她辩驳一番？”老夫人不高兴，苏氏将他们沈家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

“儿只不过是在刑部审案件审习惯了，总是要听一听的。”沈钧尧道：“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真正的犯人。”

老夫人还要在说什么，却被沈榛抢了先，她小女儿作态十足缠着沈老夫人：“母亲，你就应了兄长吧。榛儿还从没有见过兄长是如何审案的，如今也好让我们见识一番。你说对吗，丁莲？”沈榛向丁莲暗递颜色。

丁莲突然被沈榛叫出来，她轻抿唇看了一眼沈钧尧随后点头，“是。”

沈榛得到丁莲的支持分外高兴，她向老夫人撒娇：“娘，你就同意吧。”

“好好好好，你这个小泼猴儿。”沈老夫人点了点沈榛的额头，宠溺的应下。

秋儿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边，喜儿和张婆子也将证据呈到了沈钧尧的面前。沈钧尧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扣敲在桌面上。

李姨娘站在一旁，观察着沈钧尧的神色，心跳也不禁随着沈钧尧手指扣敲的声音同步，手中的帕子被她攥的变了形。

室内静谧了好长时间，沈钧尧从椅子上起身步到苏软的身前，“起来吧。”

苏软惊诧看向沈钧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儒之！”老夫人在沈钧尧身后厉声喊道。

沈钧尧：“母亲，刑部办案向来讲究疑罪从无，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是无法签字画押的。”沈钧尧捏着这张从苏软房中搜出来的凭据，冷笑一声，“当真是荒唐！”

老夫人见沈钧尧这般笃定她没说话，等着沈钧尧继续往下说。沈榛到是极为兴奋，一脸好奇：“兄长是已经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了吗？”

沈钧尧没有说，一招手让下人将这些证据都递到了苏软的面前，“你自己瞧瞧哪里不对。”

苏软接过证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她方才被数条证据砸下来失了冷静，清楚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却一直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如今沈钧尧坐在上首沉稳的看向苏软，她反倒是安下心认真看了一会儿。她翻看着这些个所谓的证据，拧着细眉思索这。

苏软向来聪明，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福身，“妾身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

苏软深吸一口气，嘴巴开合娓娓道来：

“春儿确实说过院子里的物什好看值钱，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春儿和我拿了院内的物什卖了。票号的伙计虽然实实在在的见到秋儿去兑置凭据，这只能说明秋儿去过票号却不能说明是妾身让她去的，万一秋儿被别人指使了呢？另外，妾身前些日子确实丢了一个绢花。如果这绢花是秋儿偷偷拿了我的绢花放到了旁处也未可知。”

苏软清晰明理的将一条条罪证都给驳回去，她继续说道：“最为重要的是，我并不缺钱何苦做这档子冒风险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苏软甜甜的冲沈钧尧笑了一下，明媚好看，“半月前，长公主赏了妾身一千两银子还有一百亩良田的地契。后来大人瞧妾身家底不丰，又给妾身添了一倍有余。”

“妾身有两千两银子和两百亩良田的地契何苦去偷换屋子里的器具呢？”苏软挺直腰杆。

“老夫人，大人。妾身瞧着苏妹妹定然是被冤枉的。不过苏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得大人欢心。妾身粗心，看管修缮院落这些天竟还没有注意到账房上少了一千两银子和百亩地契呢！”

“姐姐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苏软转过头，意味深长：“这千两银子没有走府中的账而是走了大人的私账。”

李姨娘听到苏软说出来两千两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她布局这一切的前提是苏软没有这么多钱才会去置换真品。可是现在苏软手中握有两千两银子，置换真品的这一动机也便没了。

真可恨这个苏软竟然将这两千两银子瞒的密不透风，害她功亏一篑！

“行了，事情也明了了。这件事情不是苏姨娘做的。”老夫人按压着额头，“既然不是苏姨娘定然是另有其人。”

沈钧尧接过老夫人的话，“此事不难，让沈十将秋儿带去刑部好好审问一番，再查一查秋儿的家人以及平日经常走动的人。马上就去办，我在这里等着。”

沈钧尧乃是堂堂刑部尚书，审过多少案子，如今一桩后宅妇人的案子简直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李姨娘身子一晃，险些有点站不住。

老夫人转头歉意对丁夫人和丁莲笑笑：“让你们见笑了。”

“老夫人客气。”丁夫人回礼，她起身告辞：“我突然想起来院子里有些物件还未归置好，便和莲姐儿先行告退了。”

丁夫人是个知道分寸的，方才审问苏软的时候她们就不应该在场，但那毕竟是丁莲揭发的，在场听一听也便罢了。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她们若还不知趣的离开怕是要让沈府说他们不懂规矩了。

“也好，等到用晚膳时我差人去叫你们。”老夫人勉强挂着笑，今日当真是丢人啊。

不多一会儿，沈十就回来了。他飞快的往角落里看了一眼，低声对沈钧尧道：“主子，查出来了。”

“是谁？”沈钧尧眸色冰冷，不带着一点儿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