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的如此瞧不起人！”春儿气的手抖, 她上前一步忍不住和那伙计理论。www.mengyuanshucheng.com

“您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我们如意斋的首饰头面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买的起。小人让你们去对面的明月斋买也是为了你们好。没必要到我们如意斋这儿打肿脸充胖子。”那伙计也不客气，他挥着手甚是不耐烦：“量你们也买不起如意斋的簪子，还是快快离开罢！”

“腌臜泼才！”沈钧尧走进如意斋, 显然是将方才伙计与苏软的对话听了去，他周身凝着威势, 目光凌厉射向伙计。

伙计一打眼就知道沈钧尧是位贵人，他脸上堆满了笑，颠颠的就往沈钧尧旁边跑去，点头哈腰：“贵人, 您里面请。如意斋最近来了好些首饰头面，都是顶顶好的。”

沈钧尧脚步未顿, 看也没看如意斋伙计径直走道了苏软的面前, “看中哪个？若是喜欢便都买下来，左右也不值几个钱。”

伙计万没有想到苏软竟然和沈钧尧是一起的, 他心头一凛。原以为这小娘子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人家的夫人，却没料到竟还是个有些体面的人家。他一下子对苏软热情许多了, 连忙跑到苏软面前, 弯腰：“夫人, 如意斋还有许多各种样式的手钏, 小人给您介绍一下，您瞧这是绞丝缠银手钏, 这是红珊瑚手钏，颜色那叫一水儿的好看。还有这个，这叫金镶玉手钏。您若是喜欢哪个，小人给您拿出来瞧瞧。”【1】

伙计现在的嘴脸和方才完全不一样。

沈钧尧根本不去接他的话，而是让伙计去叫掌柜的出来。伙计自是不肯：“贵人，夫人小姐, 您若是有事就尽管吩咐小的，何苦要劳烦掌柜的。”

“让你去叫你就去叫，就你也配供沈大人和我们小姐驱使！”刘珠小姐身边的丫鬟从没有受过这等的委屈，她白眼一翻厌恶的看着那伙计。不过是商贾下人，竟还敢看不起他们家小姐和苏姨娘，当真是可笑至极。

“去。”沈钧尧的话更为简短，他轻抬眼皮，冷冷锁住伙计。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软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想必是早已经有人将此事汇报给了如意斋的掌柜。还未等伙计去叫掌柜，掌柜已经来了。如意斋的掌柜头戴幞巾，胖的像一个球，长的到是十分和善。他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走了过来。

甫一看清沈钧尧的脸，如意斋掌柜的腿都有些发软。他是识的沈钧尧的，前几个月，午门斩首的行刑官就是这位爷！一品官员刑部尚书沈大人！

京都中都流传着这么一句笑谈说是，京都中随便掉下一个匾额砸中的都有可能是京都官员或者是家有爵位的人。这句笑谈无非就是说京都贵人多。但是！像沈大人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而今日，他店里的伙计竟然得罪了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掌柜的暗骂了一声天爷，这个不长眼的泼才竟然得罪了这样的贵人。

“沈.....沈大人....您的到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如意斋掌柜拖着胖胖的身材以众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跑到了沈钧尧的面前，“沈大人...铺子中的伙计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如意斋方才刚到了一块成色上上佳的玉环，就当是小人孝敬夫人。”

说着，掌柜的狠狠瞪了一眼伙计，“没眼力见的东西，还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沈尚书和夫人配罪！”

伙计见掌柜的二话不说先孝敬了一块玉，自是知道来人竟是天子近臣，刑部尚书沈钧尧。他心中后悔不已。谁能知道穿戴者朴朴素素的夫人竟然来头这般大！

他扑通一声跪下，“沈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眼拙没有认出来夫人，还请大人饶了小的。”

“行了。”沈钧尧语气淡淡，他还没有兴趣去为难一个伙计，“将你们这儿珍贵华丽的头面都拿出来与她瞧瞧，也不拘价钱几何。”

“好好好好，大人和夫人请随小的到这边来。”如意斋掌柜的连声说道。

幽静的雅间内，

苏软面前摆满了头面，各式样儿的都有。鎏金鸾锦蝉花头面，白玉盘金头面，景泰蓝头面，赤金缠珠头面.....想来这掌柜的应当是把如意斋所有上乘的头面都拿了过来。

沈钧尧倦懒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水瞧着苏软。许是苏软未见过这般多的头面，一时之间有些看花了眼。她认真看着每一套头面，小嘴惊讶微微张着，时不时还要与刘珠说上几句话，看其神态和手中比划的动作显然是高兴极了。

时间一点点溜过，桌上的茶水已经更换过两次。苏软和刘珠竟饶有兴趣的挑选着这些头面。沈钧尧靠在椅子上摩挲着玉佩，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苏软为何会花费这般长的时间，在沈钧尧眼中看来这些头面都差不多模样，实在是挑不出来什么长短好坏来。

“你可挑选好了？”

“啊？”苏软听到沈钧尧冷不丁的说话，猛然转身。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知道自己已经选了许久沈钧尧怕是有些烦了，“挑.....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