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太多, 又好像什么都不必说。www.kanshushen.com

一时间心绪纷繁复杂萦绕在心头，姜谣执着陆霄的手站在墓前，怔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似乎说什么也不合适。

最终，她只是轻声道：“妈, 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可以放心了。”

不是为了反驳家长, 也不是所谓“打脸”, 只是一种告知。

从此，你可以放心了, 不必再担心, 你的女儿因为跟别人不一样而过得不好。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条路，很多年前一个不经意的举动, 就会给未来铺下岔路口, 带你走向命运的终途。

晚风吹过姜谣的侧脸，拂起她一缕发丝, 黑发在风中飘扬, 风声猎猎。

配合着周围不知名鸟儿的怪叫声,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同多年前的老相片，将时光就此定格。

他们并没有在墓园待太久，终究还是在天黑前出了大门。

很奇妙, 走过半条街, 就不见了满眼的寿衣香烛花圈店，而是转为一所学校门外的小吃街。

正值放学时节，校门附近熙熙攘攘，走出来的无一不是青春的面庞, 哪怕上了一天课，但在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间，沉重的书包也拦不住他们的喜悦。

年轻真好，哪怕再苦再累，吃顿饭、睡一觉就可以恢复活力，不像以后要在保温杯里泡枸杞，小心翼翼惜命，生怕哪天在屏幕前再也起不来。

而墓地旁边就是学校，除了风水上拿小孩子震震场以外，似乎也昭示着些什么。

姜谣不由得喟叹了一声，勾了勾陆霄的小指，雀跃起来：“我也想去小吃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现在一般都吃家里的饭，加班的时候就在公司解决，而周末难得出去也会找好的餐厅。

至于小吃街，离开了大学以后，就只能在旅游景点见到了。

陆霄点点头，拉着她就走：“好。”

姜谣仿佛一下子也年轻起来，兴奋地踮着脚在人潮中穿行，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认真张望过去，就连摊主打鸡蛋滋滋冒烟的一个简单动作也惹得她兴奋不已。

说不出的感觉，尽管她并不怀念不自由的学生时代，但还是在那一瞬间，怀念那个虽蓬头垢面但却充满希望的自己。

“宝贝想吃什么？”陆霄很是耐心，等着她强迫症地把所有摊位都逛完一遍，才捏捏她的手心问。

“我……我也不知道。”姜谣向来有选择恐惧症，吃什么这种事情，除非恰好有想法，否则压根就没法决定。

再说刚刚吃过饭也不饿。

陆霄的作用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他扫了一圈，提议道：“去吃烤冷面吧。”

附近那烤冷面摊位还挺火爆，人潮络绎不绝地围上去，隔壁大娘煎饼与之比起来就很惨淡了。

姜谣点点头，被陆霄牵着奋力往前走，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问：“烤冷面什么样？”

陆霄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话音温柔：“没有吃过吗？”

姜谣摇摇头，诚实地说：“我很少吃没吃过的东西，要是不好吃就是浪费钱，会被骂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陆霄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近乎怜惜，“错了就错了，下次不再犯就是了。”

姜谣应声答应，用力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跟着陆霄，她一直有很大的试错空间，真好。

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决策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姜谣不自觉弯起唇角，烤冷面摊子的白炽灯照亮她的眉眼，二十好几的人了，一时间还是跟高中生一样眉眼盈盈，说不出的水润动人。

陆霄不自觉上手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

姜谣抬眼回望他，眼里满是信任和自然，像是多年默契的老夫老妻。

他们也本来就算是老夫老妻了。

陆霄开口跟老板要了两份烤冷面，加了姜谣喜欢吃的烤肠和里脊肉。

姜谣乖乖把头凑到他的胸膛上靠着，半闭上眼睛，坐了许久的车，她有点困了。

再说陆霄身上味道是她熟悉而安心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