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沈星临微微有点惊讶，“过了这么久还能复合？”

江雪弯唇，“是啊。”

沈星临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你爱他吗？我的意思是说，你确定你还爱他吗？”

江雪愣了下，偏过头，笑着看了她几秒，“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

沈星临耸耸肩，“所以？”

江雪眯了眯眼，垂头笑了下，“其实，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吧，我觉得我不爱了，一觉醒来看见旁边他的脸，我就会忍不住皱眉，觉得陌生，问自己，这人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但有时候，我想起他又会浑身战栗，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不爱他的话，还会爱上谁呢？”

江雪声音很轻，但是沈星临听的非常清楚。

“那你……有打算怎么样吗？”沈星临转过头看了看她的侧脸。

江雪站起身，往镜子前走过去，笑了下，“能怎么样？就这样啊，纠缠到不想纠缠的那一天。”

她站在镜子前，做了一个很虔诚的祈祷手势，半开玩笑似的笑着说，“希望，上帝赐我忘掉他。”

沈星临坐在不远处看着她，她觉得，她好像隐隐约约有点明白她这种感受，关于爱与不爱。

——

晚上八点，凌霍准时过来接她。

沈星临跟江雪一起吃了晚饭，上车的时候直接让凌霍带她去要去的地方就好。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在金港附近的公寓外面停下，这是他们之前同居的地方。

“就带我来这里？”沈星临奇怪的看着他。

凌霍点头，拉开车门。

沈星临下车，路过门口保安处，保安还是四年前的大叔，并且准确的认出来了他们，主动打招呼，“好久没看你们一起过来了。”

凌霍扣着沈星临的手，微笑了下，“嗯。”

沈星临勉强提了提嘴角。

说实话，这里回忆不算美好。

沈星临不是很想来，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强行拽开凌霍的手，转头就要往回走。

“沈星临！”凌霍快步上前拉住她。

“放手！”沈星临有些烦躁的甩开他。

凌霍扣住她的手，板起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在害怕？”

“我怕什么？”沈星临觉得好笑，她就是单纯不想来这里。

凌霍看着她，“不怕就跟我上楼。”他顿了下，语气温和，“星星，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从哪里开始就得从哪里结束。”

沈星临扯了下唇，打开电梯门走进去。

房子在沈星临当年刚挂出去之后不久就被凌霍马上买回来了，一切都没怎么变，还是之前离开时候的样子。

沈星临推门进去，迎面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她见过两次。

“别告诉我你要求婚。”沈星临转身看着凌霍，脸上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凌霍面色不变，径直打开蛋糕盒子，里面只有一枚戒指，跟四年前那枚一模一样。

以前戒指埋在蛋糕里，总是希望她主动往前打开，然后发现戒指。

现在盒子里面只有戒指，没有蛋糕，也已经不敢有蛋糕。

“其实分手那天回家我就想跟你求婚的。”凌霍举着戒指，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可能你不信，但是，沈星临，我真的爱你。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你。”

沈星临看着他，有点想笑，但是眼眶却泛酸，心里也酸。

“我信啊，”她笑着，声音很轻，“凌霍，我信你爱我。”

凌霍看着她，好像还是平常淡漠冷硬的样子，但是开口声音却哑了，“那你……”

“我不答应。”沈星临笑着看着他。

凌霍喉咙发紧，他低声说，“没关系，我可以……”

“有一个问题，”沈星临打断他的话，“凌霍，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残忍。”她笑着，但是脸上有泪痕。

凌霍看着她的脸，感觉心脏被一把攥紧，他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的说，“什么？”

沈星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清亮的看着凌霍，“凌霍，”她弯起眼睛，声音很轻，“我好像，不爱你啦。”

凌霍感觉心跳迟缓了几秒，他想，自己没有听见这句话。

但是却从来没有那一刻比得上此刻更清晰。

心脏炸裂般的疼痛，他感觉到握着戒指的手在颤抖。

他绝对不是一个相信爱情会永恒的人，甚至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此刻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真的爱他。

但是，但是他爱她。

“为什么这样说？”喉头一股甜腥味涌上来，心脏像被拉扯着一路掉进幽暗的最深处，凌霍却尽量把话说的轻松，他甚至提起唇角笑了下，“你不是很爱我吗？”

沈星临看着他，歪了下头，眨眼笑道，“那是很久以前啦，我都不知道是多久……”

凌霍看着她，感觉脸有些僵硬，他也想试着笑一笑，但根本笑不出来，他感觉嘴里有一股非常苦涩的味道，“也没有很久，我们只分开了四年。”

“四年很久的。”沈星临打断他，语气喝模样都非常温柔，她看着他，很认真道，“凌霍，我们分开吧，其实不遗憾的，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也爱过我啊，只是我以前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凌霍直接打断她，他语速非常快，长腿迈了两步走近，低头看着沈星临，“我说过，我们要公平，上一次是你提的分手，这一次只能我说。”

“有什么意义？”沈星临抬眸看着他。

“什么意义？那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凌霍逼视着她的眼睛。

沈星临被他看的有几分不自在，她别过头。

“看着我！”凌霍声音抬高几分，伸手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跟自己对视。

沈星临皱眉，她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正在被什么淹没，“感动！我只是感动而已！”她索性直接道，“我可怜你，我只是可怜你！这样你也能忍受？”

凌霍脸色白了又白，他目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再读出点其他情绪。

然而，什么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沉默的僵视着，“好。”过了很久，凌霍嘲讽的扯了下唇角，“可怜我吧。”

“什么？”沈星临没听清楚。

“一直可怜我吧。”凌霍又说了一遍，他目光沉沉看着她的眼睛，掐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直接用行动回答，“这样就够了。”

身体浮浮沉沉，沈星临感觉耳边不断有嗡鸣声传过来，

像浪潮裹挟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她撑着玻璃窗，看着上面的倒影。

心里有点苦涩，其实她也想回头吻一吻他，但是却只是闭上眼睛。

一双手从身后探过来，扶着她的侧脸，低头吻上她的唇。

长散乱的绕在身后，她感觉有点热，想推开他，但是双手被他死死擒着，根本不能动，脸庞摩擦着他的皮肤，散在两个人中间的发丝掻的她难受，她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发颤道，“我是你的囚徒吗？！”

“不是。”凌霍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漆黑的眸子对上她雾气弥漫的眼睛，他看着她，面对面吻上她，非常清楚的说，“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