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

繁体版 简体版
小小书屋 > 金色响尾蛇 > 四、驳火

四、驳火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方天仇和宋公治这一大清早赶往湾仔,为的就是找胡豹,希望能从他口中逼出玛格丽特的下落。www.xiashucom.com

在金色响尾蛇方面,只有胡豹一个是明目张胆为“同心会”摇旗呐喊的角色,玛格丽特是被这方面的人所绑架,胡豹自然是唯一的线索。

事情也真太凑巧了,他们居然在驾车驶往湾仔的途中,发现了受伤昏厥的胡豹,湾仔就不必去了。

对于像胡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根本无需乎寄予同情,不要说受伤,就是死也不足为惜。但目前在他身上维系着玛格丽特的线索,他们只好用车把他送到医院去急救。

经过医生的检查,发觉胡豹的右膝盖骨已被击碎,纵无性命之危险,却已决定了他终身残废的命运,这大概是他作恶多端的下场吧!

敷了石膏,上好夹板,胡豹就从手术室被移送到加护病房,由护士为他注射血浆。因为他受伤到救治之的时间耽搁太久,以致失血过多。

一个小时过去了,胡豹终于清醒过来。

当他发现站在病床前的方天仇和宋公治,他几乎忘了痛楚,而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你……你们……”胡豹以为自己落在了对方手里,心里感到无比的惶恐和紧张。

“胡老大,”方天仇哂然笑着说:“在永安堆栈你没要兄弟的命,此刻兄弟也不会置你于死地的,不必那么紧张。”

“嘿嘿!”胡豹狞笑着说:“姓方的,我早就说过了,那次你能保得住命,不是你的命大,更不是我胡豹手下留情!”

“哦?”方天仇显出茫然的神情:“那么说,我要感谢的不是你胡老大哟?”

胡豹又是冷森森地一笑,对这问题并不答复,却狠狠地说:“哼!姓方的,你别在我胡豹面前来这套,姓胡的今天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宰,悉听尊便。姓胡的要皱一皱眉头,这些年在三尺地面上就算白混了!”

“唉!你这真有点狗咬吕洞宾了,”方天仇摇头而叹说:“兄弟向来不作那种趁人之危的绝事,胡老大,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胡豹这才把房内的一切看清楚,尤其床旁的铁架上,尚挂着一瓶血浆,正在一滴滴地输入他的血管,使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是置身在病房里,不禁惊诧地问:“这是医院?”

“当然是医院,”方天仇有意挖苦他说:“幸好我们在路上发现了胡老大受伤,立刻用车载送到这里来,不然的话,胡老大恐怕就要被送到警署的化验室了。”

胡豹怔了怔,他几乎不敢相信对方的话,虽然他记得自己受了伤,在姓钱的绅士置他于不顾而去后,他曾挣扎着向五十码外的斜坡上爬去,以致被碎石擦得遍体鳞伤。爬上宝云道,已是精疲力竭。可是深更半夜的,根本没有一辆车子来往,呼救了几声,终于不支而告昏厥……

然而,在死亡的边缘上,却是方天仇他们救了他,怎能不使他感到意外,感到惊疑!

终于他心情矛盾地说:“这么说,兄弟该谢谢你们救命之恩?”

方天仇泰然一笑说:“谢倒不必,不过兄弟很诚意地想跟胡老大打点交道。”

胡豹敏感地想到了金氏姊妹的尸体,他不由故态复萌地狞笑起来……

“是电话里谈的那笔交易?”

“那个暂时没有兴趣,”方天仇说:“要谈也是以后的事,”

“那么阁下对什么有兴趣?”胡豹问。

方天仇忽然沉下了脸,正色说:“兄弟感兴趣的,是要知道你们把林老大的女儿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林老大的女儿?”胡豹听得一怔,继而笑了起来:“阁下这真是清真馆子买猪肉,专找没的要了!”

“胡老大不愿打这个交道?”方天仇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兄弟倒是有意打这个交道,可惜……嘿嘿,阁下找错了人头。”胡豹说的是实话,对于绑玛格丽特的事,他根本浑然无知。

可是方天仇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在他的想像中,胡豹是金色响尾蛇方面的行动份子。玛格丽特在医院被人冒名骗走,极似这个职业凶手的一贯伎俩,尤其那封恐吓信的口气,竟与电话里的要挟如出一辙!

于是他冷冷笑说:“那么请教胡老大,兄弟应该找谁才不错?”

胡豹实在并不知道绑架玛格丽特的这回事,所以对这问题无从回答。可是由于被挟持到水塘,让那绅士猝下毒手击碎了膝盖骨,使他突然产生了恨意。灵机一动,想出个借刀杀人的毒计,遂说:“找姓钱的,准不会错!”

“姓钱的?”方天仇失声大笑起来,“香港姓钱的有多少?你叫我去找哪一个?”

这时胡豹已下定决心,希望把方天仇唆使去找那绅士,让他们双方去拼个你死我活。任何一方吃亏,他都算出了口气。若是两败俱伤,则更中他下怀,这确是个报复的机会,因此他认真地说:“阁下对这位仁兄并不陌生,他就是前晚带人到独眼龙那里去镇压的,戴黑眼镜的那位朋友,现在可能在永安堆栈,如果阁下有胆量……”

方天仇明知他是在用激将法,可是不能确定他的话是否可靠,因而郑重地问了一句:“这话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胡豹狞笑说:“不过兄弟得提醒阁下一句,要见姓钱的,恐怕不是太容易的事!”

“多承关照!”方天仇寒着脸说:“可是兄弟有句话不得不问,胡老大在金色响尾蛇面前是个红人,为什么突然向兄弟放起风来?”

“哈哈!”胡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怪笑,恨声说:“老子的一条腿已经废了,这就是姓钱的赏赐!”

方天仇与默不作声的宋公治,彼此诧然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胡豹对受伤的原因颇觉意外。

“好吧!”方天仇终于毅然说:“兄弟姑且信胡老大一次,如果胡老大是存心耍花枪,须知兄弟也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来!”

胡豹虽是吃的狠饭,但方天仇说话时的两道冷峻眼光,却使他不寒而慄。然而,他却故意发出了一连串满不在乎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方天仇无暇去辨别他的笑意,急向宋公治一使眼色,然后说:“医院的费用,兄弟已经付清了,胡老大可以安心在此养伤,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就偕同宋公治匆匆离去。

走出医院,宋公治终于忍不住问:“这家伙的话能听信?”

方天仇毅然地表示说:“现在只有这条线索,姑且只好去永安堆栈一趟!”

宋公治不能提出异议,当即驾了轿车,直奔威利麻街码头。

凌晨浓雾下的永安堆栈,真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劲凤就会把它吹倒似的。

这时码头上静悄悄地,堆栈附近也不见一个人影,车子在威利麻街的转角上就停下来。

方天仇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危楼”,告诉宋公治:“那就是永安堆栈!”

宋公治微微点了下头,方天仇又说:“宋兄请替我把风,兄弟摸进去看看,如果外面发现情况,请宋兄连按三声喇叭,兄弟就有数了。”

经过昨夜黄泥涌道的一场激战,宋公治对方天仇的能力已经有了信心,所以对他的行动不便参加意见。当即点头表示同意,并且叮嘱两句:“方兄自己当心些,若有需要的话,就吹口哨通知我……”

方天仇不便拂他的盛意,只好谢了一声,就下了车,独自向永安堆栈靠近。

其实他也想到了,胡豹这种人的话不一定可靠,可是目前没有第二条线索,根本不允许他们选择。唯有向永安堆栈着手,至少这是个可疑的地方,跟金色响尾蛇是有着密切关系的。即使玛格丽特并不藏在这里,也许能找到别的线索,反正是不会白来的!

有了“入宝山而不会空手”的想法,方天仇更觉得有一探永安堆栈的必要,于是精神霍然一振。

他先摸摸身上的两柄左轮,回头向宋公治挥手打了个招呼,就以迅速的动作冲到堆栈的右侧。

至一个窗口下,探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再用手轻推窗框,却是钉死了的,根本无法打它的主意,除非是击碎玻璃,当然他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这一排有四个窗户,他逐个地试了试,竟都牢牢地钉死了。左边的同样的四个也就不必试了,准是钉得死死的,连只苍蝇也无法飞得进去。

方天仇只好绕到堆栈后边,一看之下,令他更为失望,原来后面根本连个窗户都没有,只在“金”字型的屋檐下,有个小小的气窗,但距离地面却在四五丈高。

气窗倒是半开着的,也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可是如何能攀上这四五丈高的距离,达到那窗口,这使他大大地伤起了脑筋。

他一面动着脑筋,一面用眼光向四处搜索,希望发现到可以利用的东西。终于,他看见一堆废木箱的旁边,置着不少长绳,这使他灵机突然一动,如获至宝地赶了过去。

这些长绳有的是草制的,根本派不上用场,有的是棕绳,但经过日晒夜露,大部分已腐蚀,稍经使力就断了。好容易找了半天,才找出几根吃得住力的,接起来倒有好几丈长。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于是方天仇又在满地乱找,终于找到一根铁条,把它弯成个“s”型的钦钩,小的一端接上长索,便大功告成。

他想利用这铁钩搭上窗沿,而利用长索攀登上去。可是这四五丈的距离,窗口又太小,如果一次不能钩住,发出的声响就可能惊动堆栈里的人,那么他使前功尽弃了。

成败全在此一举,他实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事到如今,也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一试,碰碰运气再说。

因为可能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他不得不全付精神集中,心情略为有些紧张。提着钩索试了又试,最后才全力向窗口抛上去。

“哒!”地一声,铁钩钩住了窗沿!

方天仇手里的长索轻轻一带,知道钩得很牢,只是不知长索是否能经得起他的重量。又再试了几遍,认为绝对不致挣断,这才双手紧握长索,一把把地向上移动,身体也就跟着悬了空。

此时方天仇全靠腕力支持全身的重量,渐渐升向窗口,而他距离地面就愈来愈远了。

远远把风的宋公治,遥见这个惊险的镜头,心里真捏了把汗。惟恐堆栈里的人被惊动,突然把窗口的长索割断,那么方天仇不跌个头破血流,也得伤筋折骨了!

因此,他立即自坐位下取出把两节的来福枪,套接起来,并且装上灭音器。用枪上的望远镜把枪口对准气窗,紧张万分地戒备着。

凭一根钩索攀登这么高的距离,是非常吃力的,方天仇的手腕已酸,手心已麻。但他却咬紧了牙关,一口气攀近了气窗口,先伸出右手抓住窗沿,左手再攀住,然后用脚蹬着墙,双手用力一收,一条腿已跨进了窗口。

跟着整个的身体进了窗内,第一步是把钩索收上来,以免挂在墙上被人发现。

气窗的里面是个阁楼,地板是漏空的,可以看到下面堆着的大木箱。前面就是矮矮的木栏杆,环绕着整个堆栈的四周,作为天桥,共有四处斜梯,分作三段达于底层。换句话说,在建筑上这座堆栈是等于三层楼。

方天仇是在最上层的气窗爬入,这一层只放置了些零星的东西。不过由于木栏杆外整个一大块四方的面积是空的,从底层直达屋顶,可以俯视整个的堆栈。

第二层的天桥上,隔有好几间小房,可能是看守堆栈的人和工作人员住的,而办公室则在最底下一层。

方天仇把整个堆栈的建筑了解之后,觉得最可疑的是二层的那几间小房,因为门缝里露出灯光,并且隐约听出尚有人在说话。

他自怀中掏出了枪,可是脚步才一移动,脚下的木板就发出了“吱呀”地刺耳声响,吓得他连忙不敢动了。

灵机一动,他脱下了鞋子,蹑足向前走了一步,果然声响大为减低。于是他就一手执枪,一手提鞋,向着那斜梯走去。

走近三层的那间小屋,已可听出屋里时断时续的讲话声,这时传出个低沉的声音说:“梭了!”

另一个声音较为阴沉,他带着恐吓的口吻说:“老夏,别太冲动,你不怕我三条k?”

低沉的声音有点激动:“老子认了,反正还有一张牌好拨,霉了一晚上,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好!发牌!”这是那阴沉的声音。

方天仇听了双方的话,已知道屋里正在赌着“梭哈”,正要向门缝里张望,忽然又听另一个人的声音说:“老夏,小范,你们也该歇手,留点精神吧。天都亮了,说不定老板随时会有任务交待下来……”

“管他!”低沉的声音说:“老子精神有的是,再两个通宵也挺得住!”

“我可挺不住了……”又一个声音说:“喂!你们别穷过瘾,翻牌吧!”

方天仇已凑近了小房,从门缝往里一张,只见一只木箱子,围坐了三个大汉在赌“梭哈”,而另一个则睡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劝人歇手的大概就是他。

面对着门的大汉神情很是紧张,他双手执住最后发进的一张底,跟自己的底牌重叠在一起,用劲慢慢地搓开来,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要把牌捏碎似的。

突然,他的脸上由紧张变为兴奋,猛把牌往面前一摊,喜不自胜地说着叫起来:“哈?我说不信这个邪吧,三条a!”

老夏正要伸手拿钱,小范却得意地笑起来:“慢着,老夏你惨了,我这三条k,外带一对小九,哈哈,福禄好司!”

“他妈的!倒霉……”老夏气得两眼发了直。

小范正要收拾战果,却见老夏突然双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不禁打趣说:“怎么,你投降了?早投降不就免得输得这么惨……”

可是旁边的那大汉也举起了手,他这才觉出不对,茫然地回过头来,顿使他吓得魂飞天外。不知什么时候方天仇已出现在门口,手里的左轮正对着他们。

方天仇却是从容不迫地笑着说:“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赌兴,兄弟只耽搁各位几分钟,你们还可以继续玩。”

这时睡在床上养神的大汉也惊起了,他一看这位不速之客手里执着枪顿时吓傻了。但他好像是个头目,只好硬起了头皮,嚅嚅地说:“老,老兄,这算是怎么啦……”

方天仇笑了笑,突然把脸一沉,厉声说:“兄弟招呼打在前头,各位要是识时务的,兄弟绝不留难各位,否则我姓方的就要手下不留情了!”

“老兄,有话好说……”小范看他满脸杀气,第一个怕了,吓得他全身发抖。

方天仇眼光朝他逼视着,喝问:“你们昨夜去铁岗医院弄来的那位小姐,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没,没有呀……”小范失口否认。

方天仇上前一步,左手提着的鞋子顺手就是一下,照准他脸上抡下,打得小范几乎坐不稳,脸上顿时一块红肿。

“别迫我发火,兄弟已经先打了招呼!”方天仇丢下了皮鞋,把脚套进鞋子里,狠狠地说:“我看各位还是识时务些的好!”

小范这下挨的真不轻,牙血已从嘴角流出来。他这时已顾不得抹掉血迹,苦着红肿的半边脸说“老兄,我……我们说的是实话。……”

方天仇见小范吓的这付德性,看情形倒不像说谎,也许是真的不知情。因为胡豹说的是姓钱的,以金色响尾蛇的神秘作风,除了参与行动的人外,像这般小角色极可能是茫然无知的。于是他冷声说:“那么我问你,姓钱的呢?”

“他?……”小范向同伴看看,才说:“他不在这里……”

“在哪里?”方天仇毫不放松地逼问。

“这就不知道……”

“你们怎么联络?”

“通常是用电话指示,有时他自己来……”

“这里是金色响尾蛇的地方?”

“是……啊,不是的……”小范说:“我们只是临时借这里落个脚……”

“那么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都是码头黄老大的人。”小范只好照直说:“姓钱的拿钱雇我们来……”

“雇你们来作什么?”方天仇抓住了对方的话头。

“这个……”小范又看看同伴,一时讷讷地答不出来了。

“你想再吃点苦头?”方天仇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小范已经领教了皮鞋跟的滋味,吓得连忙摇手说:“不,不,老兄,我说实话,姓钱的雇我们,要我们临时做个帮手。他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他吩咐你们做了些什么?”

“他……他……”

小范吞吞吐吐了半天,被方天仇的眼睛一瞪,才无可奈何地指着他们权充赌桌的大木箱说:“钱先生就要我们守着这个木箱……”

方天仇顿觉心里一突,知道这木箱里必有文章,极可能就是……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连续三声喇叭,这是宋公治约定的暗号,外面有了动静,向他发出的警告。

方天仇神情微显紧张,但他力持镇静,只是无暇弄开这木箱一观究竟了。

“你们站起来,面对墙壁!”他发出了命令。

这四个大汉在枪口威胁下,只有唯唯应命,他们怀着不安的心情,面对墙壁站成了一排。刚刚站好,堆栈的门外驶来了一辆轿车,按着两长一短的喇叭声。

“什么人来了?”方天仇冷声问。

面对墙壁的小范只好回答说:“大概是钱先生……”

方天仇这时只得狠起了心,倒握枪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用枪把击昏了三个大汉,而向唯一幸免的小范发出命令:“跟我下去开门!”

小范哪敢抗命,在枪口的指逼之下,提心吊胆地走出小房,从斜楼到底层。

方天仇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到堆栈大门,立即闪过一旁,以身贴墙,用枪一摆,示意叫小范开门。

小范迟疑了一下,终于拿掉门里的横木闩,启开了大门。

进来的果然是那姓钱的,他手里的“司的克”从不离手,身后尚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姓钱的尚不知道堆栈里的情况,领着两个手下,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等他发觉小范的神情有异,已经来不及了。

“不许动!”

方天仇现身出来,大声喝令着,同时用脚把大门踢上了。

姓钱的猛吃一惊,等他看清是方天仇的时候,不禁狞笑起来。

“阁下真是智勇双全,在下实在佩服!哈哈……”

“多承夸奖!”方天仇也来了个针锋相对:“阁下昨夜对胡豹的那一手,称得上痛快!铁岗医院骗去林小姐的一手,也称得上足智多谋,只是不够光明磊落!”

“哈哈……”姓钱的发出了得意的狞笑。

“姓钱的!”方天仇突然声色俱厉地说:“兄弟没有时间跟你打哈哈,请你立刻把人交出来!”

“向我要人?”姓钱的面不改色地说:“阁下恐怕找错了对象吧?”

“那么兄弟该向谁要?”方天仇逼上一步。

“怨有头,债有主!”姓钱的有恃无恐地说:“阁下凭空向在下要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如果有凭有据呢?”

“那自当别论,请问是人证还是物证?”

“人证!”

“谁?”

“胡豹!”

姓钱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手里的“司的克”也同时一挥,猛朝方天仇的手腕抡去。

方天仇早有戒备,身子向旁一闪,动作比他更快地挥起铁拳,猛一拳击在他胁下,紧跟着用枪管击在他手腕骨上,“司的克”便脱手坠地。

可是跟着姓钱的两个大汉,都是刀枪上打滚的打斗能手,就这眨眼的一个空隙,他们已把握了机会出手,双双一齐发动,奋身扑向了方天仇。

“噗!”

方天仇的枪管冒出了火舌,但这一枪失了准,子弹头漫无目标地射出,执枪的手臂反被一个大汉抱住。

情急之下,方天仇重重一记左勾拳捣出,狠狠击在那大汉的小腹上,不料那大汉把小腹一挺,竟似皮革般坚韧,根本对这一记重拳不当回事。

而这时另一大汉刚好扑到,伸手就向方天仇的脖子掐来。

方天仇暗吃一惊,猛一脚踢去,踢得大汉一声怪叫,踉踉跄跄退出几步,负痛蹲下了身子。

可是抱住他手臂的大汉,竟以手掌猛照他手腕上一砸,直似一把钢刀背砸下,使得方天仇痛彻心肺。手腕一麻,手一松,枪已脱手坠落地上。

方天仇大惊失色,猛又一拳击向大汉下巴,大汉头一偏,他才趁机挣脱出来。

这当儿姓钱的也趁机抢回了他的“司的克”,方天仇和那大汉反而成了赤手空拳。

当然,方天仇身上的另一只左轮还在,只是那大汉却不容许他有拔枪的机会,再度奋身扑了过去。

以体形来说,方天仇已算得上魁梧的,但那大汉却比他高出半个头,且体壮如牛,双臂威武有力,简直就像日本的柔道名手,“力道山”!

姓钱的“司的克”在手,似乎已隐操胜券,他这时有恃无恐地退开一旁,完全是隔岸观虎斗的姿态,轻松地笑着说:“姓方的,你得留点神,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对付的。一个是柔道四段,一个得过摔跤冠军,哈哈……”

方天仇听得一惊,知道被他踢开的那个大汉,必是所谓的摔角冠军,而这个扑来的大汉就是柔道四段了。

仅仅才交上手,方天仇就觉出对方的实力,确是他以往所未遇到的强敌。因为他刚才的那一记左勾拳,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躺下了,而这大汉竟不当回事。由此可见姓钱的并非虚张声势,危言耸听,要对付这两个职业打手,倒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呢!

惊愕之间,大汉已扑到了面前,他挥动的一双巨掌,就像两把大蒲扇,带起一股疾猛的劲风,狠狠地朝着方天仇的两边肩头斜砍而来。

方天仇自忖在体力上可能不及对方,如果一味硬碰,恐怕只有自己吃亏。同时另一个大汉也已站了起来,尚有那绅士和小范虎视在侧,纵然他能制住大汉,他们必会群起而攻。所以在目前的情势下,他除非能出奇制胜地把四个人一齐制住,否则是毫无办法的。

眼前大汉的一双巨掌砍来,已来不及避让,只得一咬牙,奋起双臂去分隔。

两个人的手臂一搭上,猛一用力就缠在了一起。方天仇虽然两条手臂被略得又酸又麻,但在这紧要关头,他已顾不得痛楚,膝盖一屈,猛向对方小腹顶撞。

不料这大汉倒真是个柔道行家,腹部向内一凹,趁机双臂用足力气,狠狠地一扭,竟把方天仇摔到了地上。

绅士在旁看了大喜,不由为那大汉喝起采来。

“好!”

大汉受了鼓励,更是想露两手,就在方天仇的身子才一着地,他已奋身扑了上去。

方天仇可是一点也不慌乱,等到大汉扑来,才迅速双脚齐蹬,顺势顶着对方的腹部,把那大汉从头上蹬得全身抛起半空。

正好另一大汉也向方天仇扑来,竟被这抛起的大汉撞倒,跌作了一堆。

姓钱的绅士刚才看的得意忘形,这时一看情势劣转,心里大吃一惊,脸上的笑容尚未及收敛,地上的方天仇已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