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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屋 > 女侠燕单飞 >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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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雪儿、白云飞同时一怔,郭雪儿一闪,闪过那一劈,白云飞一侧腰,躲过那一脚,那戴笠人紧接双肘往外一撑,分别肘击二人胸口。www.maxreader.net

郭雪儿、白云飞跃起,落地,竟然背抵背侧对戴笠人,郭雪儿低声道:“不必急着擒他,将他大笠摘下看他真面目。”

白云飞“嗯”了一声,那一端戴笠人大喝一声窜来,二人同时一矮身子,戴笠人就从二人头上越过,向前窜飞。

郭雪儿一扬袖,飘然而起,戴笠人未站稳脚步,郭雪儿人已距他半尺之遥。

戴笠人突然哈哈大笑,问:“郭雪儿,你的剑呢?”

“剑未携出。”

戴笠人又一阵大笑:“武器乃武人第二生命,你竟未携剑,看来,你今日要命丧我虎头刀下!”

“那却未必!武器只是工具,我郭雪儿虽未带剑,你未必能杀我!”

“你未免太自信,看刀!”

虎头刀迅速砍向郭雪儿,郭雪儿扬袖斜飘而起,不仅躲过那一刀,人在空中一个急旋,飘然落地,戴笠人静默半晌,猛地再刺,郭雪儿却不闪不躲迎上去,在距他两尺之遥跃起,右脚踢向大笠。

月光之下,那大笠向前飞窜。

郭雪儿看一眼他的面貌不禁怔住。正想仔细看清,那人却跃向黑处。

这里原是空旷之处,遍地长了不少落地松。那落地松约有人高,遍地都是,郭雪儿和白云飞搜寻好半晌,毫无所获。

白云飞急急问道:“看到那人真面目?”

“很模糊,不过,我怀疑莫非是仇良?只是,他不是已伏法了么?”

“仇良?”白云飞亦是一怔:“这怎么回事?刚才白某就纳闷,那戴笠人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话?”

“他说:‘老子今日既不喝酒,也没受伤,你未必能擒住我。’白某那次擒住仇良,仇良正醉酒,右足亦受了伤。如此颇值怀疑!”

“哦,原来仇良醉了酒,伤了足,才被阁下手到擒来?”一双大眼斜斜瞅他,冷然中别有妩媚:“那仇良可是你们广平府处决的死囚,如今阁下既然怀疑,莫非你们用了替身?”

白云飞一惊:“不,不可能。”

“不可能?好!趁现在夜深人静,你我一块去做件事,不知阁下敢不敢?”

“什么事?”

“不能亲手杀仇良,难消我心头之恨,这会儿我想鞭仇良的尸,不知阁下敢不敢陪我去?”看白云飞沉吟不语,郭雪儿咄咄逼人道:“阁下若不敢去,也无妨,告诉我,仇良尸首何处?”

“仇良无亲人,已由官府葬在观音山下乱葬岗,姑娘若真要去,白某奉陪!”

“好!”郭雪儿冷然道:“你我同去,掘开坟墓,郭雪儿不能手刃仇良,也要鞭他的尸!”

郭雪儿与白云飞各乘一骑,披星戴月,快马加鞭直向观音山下奔去。

白云飞并不熟悉路径,俩人观音山下徘徊,看前面两条小径,不觉困惑,想要找人问路,更深夜静家家都已闭门掩户。

正迟疑着,白云飞见月下有一庄院,灯光隐约透出来。

白云飞说:“灯光未熄,想必有人未睡,何妨前去问路?”

两人将马拴在庄院前的大树下。

白云飞正欲扣门,郭雪儿阻止道:“贸然叩门,怕要惊扰,不如我先越墙而入。”

白云飞不置可否,郭雪儿一扬双袖,静无声息跃入庄院。

忽听后方一声轻响,郭雪儿一惊,回头一看,白云飞含笑站在一旁,郭雪儿冷声问道:“你这来做什么?”

白云飞道:“白某刚才看过门扉,这里原来是陈庄主的庄院。”

郭雪儿一怔,暗忖自己对陈庄主姐弟的近况不甚清楚,此时若观察一下,想必能明了一二。心念及此,便循灯光走去。

郭雪儿手沾口水,濡破纸窗,见里面是间佛堂,供奉观世音菩萨。佛案前跪着一名中年妇人,正手捻念珠,嘴里喃喃诵念。

半晌那中年妇人突然回过头,低喝道:“谁?外面是谁?”

郭雪儿和白云飞俱吃一惊,忽听得一声:“是我!”定神一看,一个背后扎一条长辫的老姑娘走了进去,说:“我是花玉。”

那中年妇人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姑奶奶不睡,花玉如何敢睡?姑奶奶眼睛看不见,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郭雪儿一怔,暗忖道:“这位想必是陈庄主的姐姐李家娘子?”她十四岁曾见过李大娘,虽然屋里光线混沌不明,她却深信自己没看错。

“不会的。”中年妇人道:“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心里还是挺明白的。”

“我看姑奶奶才不明白呢。要不庄主老爷要请郎中来治你眼睛,你总不肯。”

中年妇人叹一口气道:“你们姑爷忘恩负义,我眼睛瞎了也好,免得看了烦心。”

“姑奶奶,怎么老这么说呢!”

“唉!我还巴不得双耳聋了呢。如此又聋又瞎,倒落得耳根眼目清净。”

花玉一噘嘴,往凳上一坐,赌气道:“姑奶奶老捡这些话来说,我看姑奶奶不把我当自己人。”

中年妇人讶异抬起头,摸索着往前行了几步,语音疑惑又焦灼:“花玉,说的是什么话啊?好歹你跟我五年了。我怎不把你当自己人哪?”

“要不,姑奶奶怎么不听劝,不肯给郎中看呢?”

中年妇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花玉,你没瞧见这几年,庄主老爷近况不好,一介书生,除了读读书,不会营商,又不事生产。我眼瞎心明,这几年庄主老爷不断变卖古董字画。你想看看,我住在娘家已累了他,怎忍心要他为我花费?”轻叹一口气:“横竖我已习惯了,不妨事的。”

郭雪儿心中一酸,忽又听得花玉说:“姑奶奶可真亏待自己,前儿个,你还拿出三千两银子叫庄主老爷给那个郭什么的姑娘……”

“是郭雪儿。唉!我也就这么点积蓄了,李家忘恩负义,我不能不稍尽绵薄。唉!郭家那姑娘,七年前见过,聪明伶俐,是李家没那好福气。”

一时之间,郭雪儿心中澎湃汹涌,只愣愣瞪着屋内发呆。

“姑奶奶,你要不要听一个消息?”中年妇人侧耳倾听,花玉道:“我人说庄主老爷花了五千两银子,请那位郭姑娘去杀掉姑老爷。”

中年妇人一凛:“真的?你听谁说的?”

“庄主老爷已经把姑爷恨之入骨,陈家庄谁不这么说?”

中年妇人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此说来,郭雪儿有一身功夫?”

“听说她功夫高得很,能飞来飞去,像一只大鹏鸟。”

“这么说,她不是个弱女子了?”中年妇人立刻脸露忧急之:“庄主老爷怎么可以叫她去杀姑老爷?杀人要坐牢的,他们郭家只剩他姐弟了。杀了那个冤家不打紧,害了郭家就更对不起人了。花玉,你快去庄主老爷书房看看,看看他睡着了没有,我要劝劝他!”

那花玉咋咋舌,声音慌忙放低:“姑奶奶,别当真好不好?刚才花玉哄着你玩的,你想想看,庄主老爷如今境况不好,哪来的五千两银子?”

“这个难说,陈家庄还有些古董字画,要凑个五千两银子也不难。”

花玉见对方满脸忧急,知道自己失了言,慌乱下,语音结巴,几乎要哭出声音:“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跟您说着玩的,就别当真吧。不然庄主老爷知道了,会把我赶出陈家庄的。”

郭雪儿窥探至此,心中百味杂陈,思潮翻涌,难受极了。黯然对白云飞道:“走吧!”

两人出得庄来,白云飞叹道:“陈家庄如此萧条,那陈庄主还花五千两买李大人项上人头,可知他心中怨恨之深。”

郭雪儿默默无语。

“那日在泰安客栈,我与陈庄主谈过,李大人——”

郭雪儿冷冷道:“那李福生毕竟是你顶头上司,你终归要为他效力的。”

白云飞一怔,凝然道:“未必,如果是个好上司,我听命于他。”

“如果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呢?”

“在下自会斟酌,决不盲目。”

“好。”郭雪儿冷眼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说:“此时此刻,你我——去鞭尸。”

看头上穹苍,月华渐暗,星星渐疏,时辰约莫丑时。

有一庄稼汉挑了一担菜打眼前经过,白云飞朗声问道:“兄弟,乱葬岗如何走?”

那庄稼汉骇然看见二人,叫了一声,丢了菜担转身拔脚便跑,白云飞叫道:“兄弟,别误会,我是广平府总捕头白云飞。”

那人“啊”了一声,细细打量二人,拍拍胸脯,惊魂甫定,这才指指左前方:“瞧瞧,往前走,有点点怪火的便是。”

拍马向前,来到一处,黑蒙蒙夜空下,萤光闪闪烁烁,忽隐又忽现。

两人奔近了,看一只只萤火虫在乱葬岗萦绕飞舞。白云飞将携来的火把点燃,两人一路找去。找到一处,看上头突出一新土,土上并无寸草。

白云飞说:“不错,是这里了。”

将圆锹和十字镐拿来,俩人掘了半晌,露出一口薄棺。

两人将上头泥土拨开,撬开四角,里面果真躺了一人。

白云飞望郭雪儿半晌,说:“郭姑娘要鞭尸,马鞭给你!”

马鞭递与她,郭雪儿却不受,一双眼睛紧紧瞅住棺中,说:“火把给我!”将火把举近,忽然一俯身,从死尸脸上抓出一大把胡子来,冷笑道:“这胡子是黏上去的。”

将假胡子往旁边一搁,再去注视,喃喃道:“结实粗壮,圆脸,三十一岁……”突然眼中寒光暴射,冷冷喝令白云飞:“看看他的双手,是不是都长了老茧?”

白云飞一俯身,一抓死尸双后,骇然道:“你怎么知道?”

“他是木匠钱阿木。”眼睛定定望住白云飞:“赫赫威名的白总捕头,你怎么说?”

将火把举到白云飞眼前,照他的脸,白云飞倒退一步,双眼发直,脸色发青,嘴唇哆嗦道:“这怎么回事?”

“哼!市井小民的命不值钱?小小一个木匠比不上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仇良?”郭雪儿咬牙切齿,恨声骂道:“白云飞,我原以为你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想不到你与李福生是一丘之貉!”

“郭姑娘,你误会了!”

“误会?白云飞,我没有误会,我明白了,你两次阻拦我杀仇良,我还以为你尽忠职守,原来你在唱戏,剧目就叫‘抓放仇良’!”

白云飞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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